既有徽派建筑的粉墙黛瓦,亦有江南水乡的山环水绕。苏州园林可谓集百家之长,得一方精致意境。
曲水回廊,小榭花窗,假石怪林。
当文人雅客汇集的闲适苏州园林与喧闹而走马观花人群在一处相遇,正逢鸳鸯戏水,湖鸭潜伏,犹可浅赏动景之美;恰是落日余晖,光影斑驳,亦能尽享静景之乐。
一群学生好动的很,或是寻八卦迷踪的假山顶远眺,或是顺着清代的蓝色玻璃窗看向窗外,初夏的风华染上冬雪的视感。
百变的窗棂和墙窗投射出另一苑春色,碧竹幽香引人寻源,石子铺就的蝙蝠寄托先贤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导游讲着,一百多号学生也就拖拖拉拉的在后面跟着,半园子都能看见学生的影子。
时而摇摇晃晃嬉戏笑闹,却也懂得认真聆听,执笔记录。
“华倩,你记了多少?”看了看手上的板子,板子上夹着纸,纸上写着夏天佑这一天来记下的笔记。
最后两行笔记,有不少空白,显然是没有把要记的东西记全。
华倩望了一眼夏天佑记的,摇了摇头,“我也没记全,离得有点儿远,听不清啊。”
此时此刻,王杉瑄和郭睿繁正围在导游旁边,叽叽喳喳的问着。
“老师刚才不都说了么?”贺博在旁边正打算往后听一些,王杉瑄就开始问起了一些零零碎碎的问题。
“啊,呸呸呸,人家导游阿姨……”贺博的话说了一半,又换了一种说法,“啊,导游姐姐不都讲过了么,你靠着这么近,比我还近,怎么还问啊?”
“行了,你也别和她较劲了。”盛安宁白了贺博一眼,“我待会儿可以借你抄。”
打下半学期开学到现在,这王杉瑄,很多事儿是越来越得寸进尺,弄得盛安宁都觉得烦了。
再加上那次在武术特色课上听见的那声音,盛安宁当时就觉得耳熟,后来一想,约莫就是王杉瑄,毕竟平时王杉瑄和王祯羽走的也近,自己几次三番建议王杉瑄别被王祯羽给骗了,也未见成效。
“啊,好,谢谢。”明眼人都能听出盛安宁今天的话带着几分敷衍,王杉瑄却好像全然不在意似的,“真是麻烦你了啊安宁……”
王杉瑄这种说话方式弄得盛安宁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态度是不是有些过于敷衍了?
“你们看这个亭子的牌匾上写着,这个亭子叫做‘真趣’亭,但是这个牌匾本来并不是这个样子,这背后的故事与当年七下江南的乾隆皇帝有关。”
“据说当年狮子林的主人恐招待不周,请来了清朝著名的学者黄熙。”导游声情并茂的讲着,语速不急不徐,刚好能够让大家听清楚,又有相对足够的时间记录笔记。
“当时狮子林的主人求乾隆皇帝题字,乾隆皇帝随手写下‘真有趣’三个大字。”
“可是虽然乾隆皇帝是率性而发,但是这无疑失了皇家的水准,于是当时黄熙灵机一动,向乾隆皇帝求走了‘有’字。”
“这样全了乾隆皇帝的体面,这亭子也便得名‘真趣’,三日后,乾隆皇帝更是把此亭赐给黄熙。”
跟在导游身后,贺博不禁唏嘘,“我噻,这黄熙可真够聪明的,这也太赚了!”
“他要不聪明,过后儿没命了,能不聪明吗?”盛安宁怼了贺博一句,“昕昕,你说是不是?”
导游在前方看着三个人笑笑闹闹,感觉颇有意思,也跟着微微一笑。
走出去没两三步,就听郭睿繁开了口,“那个,您刚才说这亭子叫什么来的?”
还没等导游回话儿,贺博当时就翻了个白眼,“不是,你们都听不听啊?”
“你们凑那么跟前儿,还听不清?”
“那要是这么说,你们可是真‘真有趣’了。”
郭睿繁对于贺博的话满不在乎,转着眼珠子瞪得了贺博一眼,空气中好像漂浮着很多形容郭睿繁情绪的词汇。
“不屑”、“瞧不起”、“高傲”、“厌恶”……
当这种压抑而带有几分诡谲的气氛又要凝为实质的时候,导游开了口。
“这个亭子叫‘真趣’亭,要是没记住细节,你不如待会儿问问同学,你们学校行程规划的紧,如果再停留,恐怕会来不及。”
导游说的很温柔,但已经表明了立场。自己讲了半天,对方不认真听,还占着好位置,让别人听不了,导游也觉得挺无奈的。
听完着亭子的名字,郭睿繁反应过来了,原来刚才贺博那句没头没脑的话是拿这个亭子打趣她没知识呢。
“真趣,真趣,真有趣……”
感受到郭睿繁扫过来的眼神,贺博把这句‘真趣’唱成了歌儿,破为得瑟,搞得盛安宁和世昕笑不可支。
风划过水面,微波荡漾。阳光正在西去,今日的研学就要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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