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去南方的南洲吗?我们不是正在和敌人在那里作战吗?或者,调我去弗兰西斯北部的海岸,不是还要准备登录布列塔尼的来着吗?父亲?父亲!”
莜莉又回忆起那次争吵,她的父亲古塔夫将军站在她的对面,立正肃穆道:
“莜莉,待在帕里斯更加安全,我这是为了你好!领袖已经批准了你担任新设立的陆军情报处帕里斯站的站长,你知道这是多大的提升吗?并且我还派了里昂去帮你,你们应该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古塔夫那副不容置疑的语气让莜莉十分不满,她委屈的低下头去,还想再争辩一下……
“可……里昂他是学情报出身的,直接让他担任这个站长不好吗?我……我对情报工作这方面一窍不通啊,我只会开坦克而已,父亲,这……”
“这是既是我的想法,也是领袖的意思,莜莉,与渡海作战相比,留在西洲大陆安全得多,我承认,我也是有私心的,但请你理解你爸爸我……”
古塔夫脸上流露出伤心的神色,看得莜莉也不禁撇过头去,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何况,莜莉,情报工作做好了,对帝国的贡献甚至要比你开坦克冲锋陷阵个一两次要大得多得多!我们可以在每一条战线上为帝国而努力!”
父亲的说辞最终还是说服了莜莉,尽管这是在她极其不情愿的情况下的,她能理解父亲为什么会安排她呆在一个相对安全并且地位更高的位置上,毕竟她是父亲的亲生骨肉,可是……
她自觉自己并不适合情报工作,她甚至不清楚一个情报站的站长应该做些什么,也不明白领袖支持自己父亲的用意。
她还是向往无拘无束的生活,坐在钢筋铁皮的战车之中冲锋陷阵的快乐,又或者是战斗英雄的荣耀,她向往着明处的刀光剑影,钢铁洪流,而不是在暗处……
可她却也只能听从父亲的安排,之后便在新设立的帕里斯站的公馆内住了下来,渐渐地,她开始远离起战车,远离起自己所热爱的军事。
当她不能再用这些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的时候,她的心绪便无可救药地飘散起来,她又想起来了那个金发美少年的身影。
芙兰……
她低下头,心中有感觉到一阵隐隐的撕裂感,之前那半年里,一旦少女从训练中闲下来,她便必然会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想起芙兰的模样。
她还记得芙兰那娇柔的声音,还记得他那可爱的样子,她一想到这些就会忍不住心中那股躁动,她甚至看过心理医生,结果……却被告知“你还是见他一面比较好。”这样的话。
她怎么会不想见啊,可是一来训练以及计划部署都很忙,二来她也不可能频繁的往来于弗兰西斯和条顿两个交战国吧……
于是,这件事情一直拖到了她来到帕里斯之后。
可,当她奇迹般的遇见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少年的时候,少年却好像不认识自己了,不仅如此……
在发现自己是条顿军人后,他好像还表现出极其冷淡的样子,甚至还说出了,“我陪过的人有很多的……”这样的话。
“我陪过的人有很多……但我真的记不起你了……”
呵……
她趴在桌子上,自嘲般地笑了笑,自己……自己日思夜想的半年多的人,那甚至还是自己的第一次,可当自己与他再次重逢之时,得到的却只有冰冷的现实,少年的话打碎了她对“芙兰”这个脑海中的可爱少年形象的一切幻想。
他……他真的只是一个牛郎?一个风尘男子?
也许他说的都是真的,自己只不过是在一厢情愿的幻想而已,幻想他也能记住自己,幻想他也在等待着他的莜莉,但其实……一直在等待着重逢的人,只有自己。
而他呢,自己也许真的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一个客人,也许他和不知道多少客人做过和自己类似的事情,自己并不是他的唯一,他只是为了钱而已……
莜莉痛苦的趴在桌子上,眼泪不知不觉的又一次涌了出来,身旁的黑发少年连忙拍拍她的肩膀,递过来一杯酒安慰道:
“好啦,莜莉姐,你这两天除了哭丧着脸就是哭丧着脸,喝杯酒消消愁吧……”
黑发少年名叫里昂,算是莜莉的青梅竹马,父辈也是条顿的勋功贵族阶层。
不同于莜莉的是,里昂在中学毕业了后选择了情报工作的发展方向,之后一直接受培训,一直到今天,考虑到他和莜莉的关系,波堡那边就把他委派到了新设立的帕里斯站。
本来于情于理,他都比莜莉更适合做这个帕里斯站的站长,但阿德莉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还是安排了莜莉主持帕里斯站,不过里昂对此倒也没有太多怨言,毕竟他和莜莉的关系很熟了,就算不担任站长也不耽误他掌控帕里斯站的大局。
莜莉接过酒杯,还是止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拿着酒杯思考了良久,开口向里昂倾诉道:
“里昂,你说……是不是我太自作多情了?”
“嗐……”里昂摇摇头,他也听这位儿时的大姐大扯她那点初恋情史听的差不多了,只能开口对芙兰这个家伙如此评价道:
“表子无情,戏子无义,莜莉姐,我知道你爱好有点特殊,可这帕里斯城里那么多小姑娘,何必一直想着一个假女人呢?”
“我不知道……”莜莉转着酒杯,眼神中还是流露着惆怅,她还记得最后一次分别时芙兰告诉自己,他就要离开了,自己后来也去酒馆找过他,却真的找不到他了。
或许,他真的走了,远离了帕里斯市,远离了纷争,远离了自己……偌大的弗兰西斯,自己上哪里找他呢?
也许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真后悔,自己当时就应该一枪托把那个家伙砸晕,然后绑到公馆里慢慢相处……
莜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不然,非想出相思病不可……算了。
她看向军队新接收的酒馆的中央,那里聚集了不少打扮妖艳的弗兰西斯少女,她们或依偎在条顿军人的怀中,或是站在那里等待着人上来搭讪,与她们一同跳上一支舞……
莜莉看着这些风尘女子,摇了摇头,她站起身,刚准备招呼里昂回公馆,自己不想待在这地方了。
两人走向门口,就在即将离开的那一刻,迎面,一位金发“少女”走进了酒馆。
莜莉一开始还有点愣神,但她几乎是立刻反应了过来,转过头,看着那自己从不敢忘掉的身影,眼神摇晃……
芙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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