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东西正在体内扭动,钻入他的血管,涌入他的心脏。
浑身灼热,仿佛是烧了起来一般,他呻吟着蹲下,憎恶的视线刺入自己面前那个满身绷带的男人。
“我说过了吧,只要乖乖听我的话,我就可以让‘它们’消停下来。”
虫子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他似乎是在笑:“还是说,你打算就这么死掉?变成那些小家伙的温床?”
“我说过了,这里…这里的人…就是我们全部的…人…”
“是吗是吗。”
虫子抓下一片自己腐烂的肉片,放到张海的面前。张海的皮肤随即诡异的隆起,里面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努力的想要破开这皮肤和肌肉。
虫子将那片肉稍稍滑下,而那隆起也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张海的面色因为痛苦而变得苍白,冷汗从额上滑落,那蠕虫穿过血管的痛苦,想必只有他一人能够知道。
望静静的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没办法了。”
虫子蹲下来,仰起张海的头,强迫他看向自己那腐烂的皮肤:“这里可不够所有人住啊。”
张海沿着他的目光向一旁看去,那些这个避难所中被绑住,倒在一旁的人。
大多数的战士,都在这里,索性的是半沙那小妮子没有掺和进来,要不然的话…
“吃你M的屁去吧!”
愤然大骂的,是曾和他一起并肩作战过的某个探索者,他一把挣脱开那些人的钳制,向虫子冲来,张海还来不及发声阻止,那个探索者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一团一团的蠕虫从他的身体里面爬出,仿佛得到指令一般开始欣喜若狂的啃食着他的血肉,如同蝗虫过境一般,那副张海十分熟练的面容一瞬间就变得面目全非。
“那么,还有谁?”
虫子举起自己的手,仿佛君临一般看向那些被束缚的家伙,从那个鬼地方脱离,来到这片崭新的大陆,开拓属于自己的领地,这对于他而言,想必是曾出现在梦中的情景,然而…
“去死吧,从虫胎里钻出来的家伙。”
“是谁?”
他将目光扫向那边,一个探索者毫不犹豫的站起来,他楞了一下,那些蠕虫已经将那具尸体啃食殆尽,只留下几块千疮百孔的骨头。
站起来的,不止那家伙一人。
那些被他所寄生的人,不知道他们的生命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吗?
不,他们十分清楚。
张海忍住那浪潮一般的剧痛,强撑着自己的躯体站起,他毫不犹豫的仰起自己的头,那充血的双眼中,映射出那个满身绷带,有些迟疑的家伙。
“你什么都不是。”
张海干瘪的嘴唇颤动着吐出这几个话语:“以为靠着你那些卑鄙的手段,就能够夺取我们数年来的成果?”
他上前一步,那步伐显得颇为踉跄,但却又毫不迟疑。
“是我们,来到这这片荒漠。是我们,找到了这些避难所。是我们,将这些地方变成了未来。”他缓慢的向前,虫子伸出的手骤然握紧,血从张海的口中喷出,鲜红色的,暗红色的。
他倒在地上,身体因为疼痛而痉挛,但,张海还是仰起了自己的头,那副模样,显得颇为高傲。
“对于我们来说,未来…已经建立好了。”
他的每一寸肌肉都在颤抖,所以,支撑着他站起的,想必并不是肌力。
“死了,那就是死了。”鲜血滴落,他身旁的人发出咆哮:“我不会后悔,如果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我甘愿赴死,那,你呢?塔楼的蛆虫?”
他抵住虫子的额头,将自己口中的污血唾在他脸上。
“你有为之而死的东西吗?”
“嘭!”
沉闷的响声响起,张海踉跄着后退几步,他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看向方才向他挥出一拳的虫子。
那眼神中满是轻蔑。
虫子难以置信的看向自己的手,他咬紧牙关后退一步,拉紧自己手上的绷带。
“我会有办法搞定你的,小子。”
虫子摇了摇手,示意自己的人将探索者们关起来,两个家伙走过来,抓住站着的张海的手臂。
“老大,他…”
虫子不耐烦的瞥了张海一眼,随即又一次愣住。
“他已经晕过去了。”
“…把他关起来。”虫子摆摆手,找了条椅子坐下,调整呼吸。
“本来不必这样的。”
望的声音在身旁响起,虫子抬起头,看向自己身旁四肢都被栓起来的他。
“你做了最愚蠢的选择。”望似乎毫不在意自己当前的地位,用极为平静和带有怜悯的声音开口:“这个世界很大,你却非得和我们来争这一席之地。”
“闭嘴。”
望用十分自傲的眼神看向他,那副模样,简直就像自己才是被拴起来的人那般。
望偏偏头,虫子楞了一下,看向望手臂上那厚厚的镣铐,他有些警惕的站起来,向望伸出手,然而,想象中的异变却并未发生。
“你只知道我的名字,却不知道我做了些什么?”
望似乎有些傻眼,眼神中带着怜悯:“你到现在都没有被深渊吞噬简直就是个奇迹。”
“闭嘴!”
虫子大吼一声,又是一拳砸到望的脸上,然而,无论他如何殴打自己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他脸上那平静的表情,却从未发生过改变。
“真是够了!这些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虫子抱着自己的脑袋走开,一把推开拦路的家伙:“要是塔楼里面的那些守卫的话,现在早就应该跪着舔我的靴子了!艹!”
望深深的叹了口气,抬起头,看向被厚厚黄沙以及钢铁遮掩住的,塔楼的方向。
希望你能快一点,小子。
子弹呼啸着穿过他的身体,他跪倒在地,肌肉被撕裂的疼痛感后一步传来,炮火连天,哪怕只是稍稍探出头去也可能被打成筛子。
身边的混凝土发出咔嗒的声音,子弹的冲击力透过掩体传来,身旁传来钢铁落地的声音,他捡起被丢到他脚下的手雷,将其回敬给对方。
爆炸声响起,却没有多少沙土溅起,不愧是上层,就连地面都如次坚硬。
“尤冬!有办法突破吗?”
“没有!他们火力太强大了!先行撤退!”
他如此说着,掷出一个烟雾弹当作撤退的信号,烟雾升起,与硝烟混合。
“那些家伙的反应速度太快了。”
他靠在临时搭建而成的军营内,将自己那战痕满满的防弹衣丢到一旁,用匕首抠出自己皮肉里面的弹片。
“这才是第二层,那些家伙怕不是把所有兵力都集中在这里了。”
“我看,至少有一百人。”尤冬回想起自己可以说是拿命换来的情报,脱下自己的衬衫:“接下来的攻势应该怎么办?”
“能用的战术太少,唯一可行的就只有正面突破。”
窗户外的枪声一直都没有停下,雇佣兵和守卫们还在为了楼梯的控制权而相互开火,尤冬拿过薇普递过来的新的防弹背心,带好自己的头盔。
“你又要上了?”
“嗯,我看看能不能稍微把战线前推。”尤冬放下头盔的面罩:“你们没有重步兵吗?”
“正在路上,大概还要一个小时才能到。”薇普嘟囔一句,叹口气站起来:“我和你一起去。”
“指挥官,可是您…”
“没关系没关系,你现在是指挥官,我说的。”薇普对着想要拦住她的副官颇不在意的说道:“反正谢默那家伙,也只是胡乱任命一通而已,再者…”
哪能把乐子都留给这个家伙。薇普看向尤冬,而他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
带这个女人上战场,绝对是自己做过的,最为愚蠢的决定。
尤冬将头低下躲避那枪林弹雨,目光扫向正在向一个守卫的腰子动刀的薇普,那副本应是绝美的脸庞被上露出的陶醉表情,很难让人不怀疑这娘们脑子哪根筋搭错了。
“喂!掩护我!我去端掉…艹!我去端掉他们的机枪!”
子弹发出音爆声撞到他的头盔上,他顺势趴在地上,看向那个仿佛在向他求救的守卫。
“别折磨人家了,想想办法!”
“啊!真是够了!”
仿佛是受不了尤冬的啰里啰唆一般,薇普直接将那柄匕首刺入了那个守卫的眼球里面,她用力一搅,转而拿起那个守卫的枪探出掩体扫射。
他探出头去,又两个射击孔的枪火停止了,却而代之的是从孔中流出的细小血流。
“他们有热成像!你有EMP吗?”
“接着!喝呀!”
薇普发出可爱的声音丢过来一颗蓝色的手雷,尤冬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手中发出不详声音的手雷,怪叫着将其丢到不远处。
薇普将手中的拉环转了一圈后一步丢过来,尤冬暗骂一句,甩出两个烟雾弹。
“喂!别丢我一个人啊!”
她发出诡异的惨叫声向前冲去,和尤冬二人一起混入烟雾之中,他们放低身体向前推进,那些士兵的射击方式变成了胡乱的扫射,几颗子弹击中有的的躯体,但大多都被他那额外坚硬的防弹衣弹开。
和他相比,薇普却能够用奇特的姿势去躲开那些子弹,尤冬爬到那被对方当作掩体的沙袋面前,咬开手雷的拉环。
倒数三秒,然后勾手掷出。手雷落地,那些家伙顾不得将手雷捡起弹片和那爆炸声一同散开,震耳欲聋的枪声一瞬间停滞,他一刀刺入被爆炸掀翻的那个机枪手的脖子,翻过沙袋举起自己的枪。
对付因为爆炸而变得脑震荡一般的他们来说,简直就像是在靶场里面射鸭子(Duck
Shoot)。
要是这个楼层能就这样拿下来,那该有多好。他叹一口气,看向自己前方那同样被架起的机枪塔,对付的守卫已经冲了过来,然而这边的机枪却被钉子钉在了地面上。
无论是战术,还是经验,都远非之前他对付过的那些家伙能够比拟,他探出身体开枪,撂倒几个冲上来的守卫,一个守卫跳过沙袋向尤冬举起枪,然而他的眼角处却闪过了一道黑影。
守卫发出惨叫,尤冬发出恶的声音将自己的目光从那个被薇普压住的可怜蛋上移开,叹了口气继续扣动扳机。
真是,太过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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