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些守卫空降下来了吗。”
望对于莹雪那急促的描述给予平淡的回复,他切开张海的皮肤,将一小瓶带着刺鼻气味的液体放在伤口附近。
张海的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着,仿佛被那气味吸引一般想要冲出,在莹雪厌恶的眼神中,望用镊子夹住了那只从张海体内钻出的长虫,将它丢到一旁的罐子里面。
“他们的疾病我会解决,但,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望开始着手于伤口的缝合,他灵巧的操作着手中的针线,对着站在一旁的莹雪问道。
“我…”
“换句话说。”望的语气十分平淡:“你是要去帮尤冬,还是呆在这里抵御那些家伙?”
她沉默了片刻,环顾周围。
“话我先说在前面,那个小家伙,可能会采取‘牺牲’。”
她的身体颤抖了,这一点,想必她也十分清楚。
说到底,他们经历过的一切,他们之前所经历的一切,用疯狂和幸运来形容也绝不夸张,那个家伙采取的一切行动,似乎都是建立在以自己的牺牲为前提的基础上。
若是牺牲自己,能够换来他们的胜利,他会做的选择,那么就只会有一个。
想要突破那令人绝望的数量差距的办法,想必就只有一个。
他是领袖,同样,也是一个没办法放着不管的家伙,她很尊敬他,但很多时候却又不得不像对待孩子一般责骂他,训诫他。
他就是那样的一个人,但…
“我要留下来。”
莹雪以十分确定的语气开口,望点点头。
是吗。他如此低语。
“既然队长也在努力,那我们这些队员,也自然没有偷懒的权力。”
她笑着如此开口,是啊。
他想要保护的一切究竟是什么?他为何要将抛下他们独自面对?
这一点,她早就领悟了,所以,为了让他不至于在归来的时候面对一片废墟,为了让他不至于在归来的时候面对一排排坟墓。
她选择,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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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个一回事?”
格尔站在那片被死尸充满的街道上,脑海中所想的一切此刻都与血淋淋的现实背离。
“是…深渊。”
站在他身边的女孩如此开口,她取出自己的武器,对准自己脚下那个失去双腿的怪物。
枪声响起,震耳欲聋,她蹲下身,从对方的胸口中拿出一块如同宝石一般摧残的结晶。
“是…在‘底层’出现过的…怪物。”
“怎么…怎么会传到了这里?”格尔的脸色变得惨白:“难道是那些家伙…”
“不。”
希一口将其否决,尤冬不是那样的人,他不可能为了自己的胜利,而将深渊故意波及到这些平民身上。
她的目光落到某一个地方,她走过去,看向那巨大的缺口。
“这里是…妓院吗?”
格尔看向周围那些黑红色的污渍,上面粘连着一些衣物,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格尔跟随着她的脚步来到这边,看向那所被破坏殆尽的巨大设施,希走进去,打开手电筒。
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那墙壁和天花板都变得漆黑,似乎这里曾发生过爆炸,希继续向下走去,看向位于这里最底层的,那一个巨大的缺口。
“这是…?”
“怪物…深远的…”希将光照到那被撕扯下来的巨大铁门:“这下面…不是…妓院。”
确实如此,格尔点点头,没有哪一所风俗场所,会在其中摆放一道格格不入的厚重铁门。
上面似乎曾有塔楼的标记,不过被人为的涂掉了,他看向自己脚下那张同样被撕扯成碎片的布匹,似乎曾有人将这个入口隐藏在了画下。
看见希毫不犹豫的走进去,他苦笑一声,对着身后追来的张比了个手势,拔出自己的武器走进去。
“原来如此。”
走了没有多远之后,眼前的光景让他信服的点点头。
“看来,和我们想法一致的家伙,还是有很多啊。”
里面那些被破坏的东西,毫无意外的,标示着“军队”的存在。
见不得人的军队,要隐藏在妓院下方的队伍,和守卫截然不同的队伍。
叛军,是和他们一样的人。
但这对街道上的状况起不了多少帮助,他皱起眉头,上方响起枪声,他们的人正在对抗那些变成怪物的家伙。
“…边。”
似乎是想说这边,希径直迈出脚步跑动起来,他一边惊讶于她那难以置信的速度,一边用尽全力跟上,而当他终于气喘吁吁支撑不住时,那如同地狱入口一般的世界,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那是个实验室。
白色的灯光照亮白色的墙壁,但那地面却布满了血渍。
有什么东西曾用蛮力从这里突破,他吐一口气,这里,想必就是那些深渊的来源。
是那些叛军的管理者做的吗?不,这副模样,明显是从内部进行的蛮力突破。
入侵?可,为什么是现在?数十年来都没有过的暴动,为什么却偏偏在此刻发生?
他绞尽脑汁,想要得出一个答案,但眼前的这个少女却丝毫不感兴趣一般转身离开。
对她而言,重要的似乎就只有“尤冬不在这里”这一事实。
“继续…向上。”
她如此开口,仿佛是有义务要告知他们一般,自顾自的向前走去,格尔回头看了一眼他们身后那如同地狱入口一般的世界,叹了口气。
“比想象中还要简单啊。”
他如此低语着,看向空无一人——却布满怪物的街道。
没有想象中的抵抗,人类一直都是最棘手的敌人之一,但,那些军队似乎已经提前为他们开好了道路。就连大门也没有关上,24小时,他们就推进了三个楼层。
“好了,大家在这里稍作歇息。”
他找到一间似乎曾被用于当作指挥所的房子,让他们的先遣队在此歇息,明天的话,应该可以派主部队来肃清这些楼层。
他看向周围,这里似乎曾是某个贵族的豪宅,真是可惜。
格尔踩到什么东西而低下头,他蹲下来,从地上捡起几片碎片。
那是花瓶的碎片,然而,似乎放在这里也已经有几天了,真是可惜,这些东西若是放在之前,应该可以换取相当一部分的金钱。
不过,到了现在,秩序崩塌,规则破坏的世界,要那些废纸也没什么用了。
接下来的生活要如何是好?如果上层已经没有活着的平民,那么所剩下来的,可能就只有他们楼层的那些人了。
单凭这些人力,想必没办法去将这些东西驱赶出去,单纯的重建还好,但要是涉及到战斗,那些人就不能够被当作战力。
那,那些功克了上层的人,又该如何是好?要投降吗?但如果对方同样施行暴政的话,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可能会没有意义。
不管怎样,都要先累积实力。他如此确定,只有这样,才能在最终的战争中,获得领导权。
眼前的女孩,她考虑过这些吗?
他吐一口气,看向那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
真羡慕她。
“张,情况如何?”
“已经可以确定,那些家伙确实来过这里。”
张环顾周围:“这里有他们驻扎过的痕迹,而且,这个楼层里面也发生过战斗。”
想必是很激烈的战斗,他如此说着,将自己背上的无线电放下,交由另一人调整。
希无视了他们二人的谈话,蹲下来,在那片狼藉中翻找着什么,格尔注意到她的手上拿着几片玻璃碎片。
注射器的碎片,希似乎颇为烦躁的吐出一口气,毫不犹豫的推开大门。
“我去…探路…”
似乎是不想说出过多细节,希对着房间内的几人如此开口,门被重重合上,那脚步声逐渐远离。
而他们只能面面相觑。
他…果然,又变成那个样子了。
这里的房子和之前的不同,被削成尖顶模样的屋顶,无论如何都不是适合立足的地方。
不过,没关系。
她迈开脚步,丝毫不去理会身上的伤口,一个人的话,要安静得许多,也不会遇到太多的怪物。
再者,她的身体还没有遗忘过去的经验,尤冬和她,一同探索出来的经验。
她灵巧的身躯越过那些怪物的阻拦,他们都说,自己有些太执着于尤冬了,这一点她也十分清楚。
但她不觉得这有何不妥,尤冬和她都不会感到厌烦,那么,这便没什么不妥。
又一个全身都是晶体的家伙挡在她的路上,她于是举起枪。
眼神稍稍有些动摇,想必她注意到了那只怪物身上穿着的战术装备。
那明显属于战术服的肩章上,画着一只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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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翼被突破了。”
从无线电中传来的,是谢默的声音。
他重复了第二遍,薇普才有些不解的给予回应。尤冬站在她的旁边,停下了磨刀的手。
“敌人是谁?那些叛军?从下面来的守卫?”
她有些急迫的给出几个选项,然而谢默却将其一一否决,那声音在那静电之中显得有些颤抖,但却十分清晰。
“是深渊。”
尤冬的手彻底停止,他的目光和薇普相撞,而后摇了摇头。
“总之,我们会想办法堵住那些家伙的入侵,麻烦你们在推进的时候留意可用的指挥设施和兵营。”
“真是,这里也已经忙不过来了。”
薇普一边抱怨一边答应,她关上无线电,将自己的重量施加在身后的椅子上。
“这是什么事啊。”她如此这般抱怨了一句,尤冬低下头,继续磨起自己的刀刃,说实话,刀刃在锈蚀之前就会折断了,所以他磨去的乃是上面的血垢与油脂。
这种事情大可以交给别人去做,然而,眼前的这个家伙却以信不过来作为借口推辞。
尤冬将匕首插回腰间,站起来。
“我回去看看。”
他如此说道,抓住门把手,不顾薇普的阻拦推门而出,薇普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给我带点烟草回来!”
她对着微微敞开的门大喊,外面传来脚步,她走过去将门关上,将最后的一点烟草塞到烟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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