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被冻成了一座雕塑。
他依然保持着挥刀刺击,即将向下捅去的动作,脸上凝固的表情也还栩栩如生,能清楚的看到各种耸起来的褶皱与纹路。
不过这些细节李苟然很快就看不到了,它们被越来越多生长蔓延的冰晶所包裹,将威尔的全部身体都封存在冰块内,最后,变成了一颗硕大的冻石。
李苟然这才觉得自己的头顶上冷的生痛,伸手摸索着,指尖触到了大片冻结在自己头发上得冰渣。他一边将它们拍掉,一边回头,看到一只苍白的手仍保持着摊开喷吐冰雪的姿势,只是当李苟然转过深来看后没多久,这手便无力的垂了下去。
王悦悦原本平躺的头朝李苟然这边偏转了几十度,强撑着睁开自己凹陷、乏力的双眼。她努力的想和李苟然说话,但嘴里却仅能发出嘶嘶的吐气。
“好了,暂时先闭会儿嘴吧。”李苟然挣扎着扶住桌子站起身,同时从桌上拿走一罐酒精,“我马上就会处理这好一切。”
李苟然摇摇晃晃的捡起了被威尔注射完后随意扔在地上的针筒,里面还剩下一丁点没被推走的液体。
李苟然先给针头用酒精消了消毒,而后便摸索腕部的血管,从静脉注射进去。
那种感觉,莫名的微妙。刚开始会比较凉,有点像把冷水灌入体内,一小段时间后就迅速转热了。李苟然甚至能看到那些蓝色的液体在自己的血管内发光,带有明显异物移动感的在体内奔走,直至它们渐渐的扩散到机体全身。
李苟然的胸口徐徐发热,不一会儿就没那么疼了。脚上的红肿于扭伤也肉眼可见的消退了些,但若是想完全康复,或许还得继续注射更多的治疗针才行。
李苟然拔出针头,针眼迅速的愈合,连点儿疤都没留下。他把治疗针扔了,蹲坐下来,伸手摸向自己的左脚。
唔。还记得他小时候,自己的舅舅是学医的,李苟然跟着他耳濡目染的学了很多,其中也包括了怎样处理骨折。
所谓正骨,是一门要求敏捷,迅速,老练的技巧。舅舅那时讲的很多流程和操作,随着李苟然的长大已经忘的掉很多了,只依稀记得部分的推拿手法。
无奈的是,在眼下这种极端的境地里他除了硬来也别无他法,一点一点的咬牙把错位的骨头推回原位,痛的满脸生红,汗流如雨。
完成了………李苟然长出一口气,跛着脚起身取得剩下的另外一支治疗针,给自己又打上了一点点。估算着等到腿部的剧痛稍微得以缓和了,他遂即刻停止注射,折返到了王悦悦的旁边。
李苟然不忘给针头再次消毒,另一手则抓起王悦悦垂下去的胳膊。被李苟然碰到的瞬间,后者反射性的瑟缩了下。
“剩下的都给你好了,现在的你看起来比我更需要治疗。”说完,李苟然便不顾王悦悦脸上的表情,将治疗针全数的从她腕部注入。
………
………
过了十多分钟,王悦悦从睡梦中惊醒,睁开眼睛,在手术台上愕然的坐直。
通过纳米机器人的修复,本该垂死的她现已接近康复,就是体力还有点跟不上开,稍微一动都会觉得虚脱。苏醒后的第一秒,王悦悦便立马到处去寻找李苟然的身影,结果发现后者其实就坐在附近的一张铁床上,手头忙碌的在做些什么。
原来是李苟然从柜子里找到了几个的备用夹板和绷带,遂试图用来固定腿伤,可惜他手法比较笨拙,弄了半天也不见完事。王悦悦观望了他一阵,没有说话。
她转向被冻结的威尔。抬出手,无比清脆的——打了个响指。
其中封冻的尸体应声倒地。不过即便解除了能力,它也依然又冷又脆,落在地面的时候撞击出了好几道的裂缝。
王悦悦长久地注视着冻尸,黯然神伤。
她终究,还是杀人了。
“那不怪你。”
在打好一个差强人意的绷带结后,李苟然出现在了她的身旁,说:“是这人自己死有余辜。而且就算不攻击他的话,他也会反过来的伤害我们的。”
“可是………”王悦悦嗫嚅嘴唇,眼睛里已隐隐噙有泪水。
“有什么可是的。”李苟然满不在乎的说,“你看我不也杀了两个人?能有什么负担——因为你我现在看到这一切全都是假的,唯有我们原来的那个世界才算的上真实。所以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找到办法返回地球的。”
王悦悦闻讯昂首,默默的与李苟然对视。
“我总感觉你……好像不太喜欢穿越这种事啊。”
“有吗?确实。那你又喜欢这里吗?尤其在看到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以后。”李苟然反问她说,“反正对我来讲,无论天涯海角,果然也还是呆在自家的狗窝里更舒坦。”
我……不知道。王悦悦声音小到微不可查的嘟囔说。明明,一开始还是很新鲜的………
唉。李苟然情不自禁的翻了个白眼。虽然你实力很强,但内里到底还是个小丫头片子啊。
相继无言了一小会儿,见王悦悦盯住威尔的残骸,面带愁容,似乎又要陷入自责的怪圈,李苟便无奈地拍拍她的小肩膀,语气跟个铁直男一样的宽慰她说:
“好了好了,别伤心了。比起在这儿对着这小栽种的死相哭哭啼啼,不如擦干泪水,和我一起做点更有意义的事吧。毕竟,赫凌他们还等着咱们去救呢………”
听到这话居然从李苟然的口中吐出,王悦悦为之一震,惊讶的都捂住了嘴:“什么,你要救他们?我没听错吧。呃,不是说这样不好………而是你,你之前不是曾经抛弃过我们一次,选择独自逃跑了吗。怎么现在突然又回心转意了——”
咳,就你话多。李苟然尴尬的别过脸去,道:“那是实在没办法了才这样的。况且凭我一个人也救不了他们,所以才需要你的力量来帮助。你直说你来不来吧?”
“嗯,可以。但你有任何的计划吗……?”
王悦悦下了床,掀开覆盖住自己的薄膜,这才注意到衣服是被解开一半露出小腹来的,脸颊一红,连忙整理好。不过,李苟然对之好像并不感冒。
呀,她的鞋子怎么也没了。是被那些人给脱掉了吗。她只好光着白乎乎的小脚丫踩在冰凉的地上,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特别是还得避开某人的尸体。
李苟然瞅她一眼,打趣说:“要我抱着你走路吗?”
“不用。”王悦悦瘪了瘪嘴,伸手指住李苟然腿部的夹板,“我看你才是需要被搀扶的那位吧。话说,有看到我的靴子被他们丢到那里去了吗?”
李苟然想都不想的顺口即答:“没有。随便从他们的身上捡一双来穿呗。”
“哈?这绝对不行!我才不要穿这帮臭男人穿过的脏鞋子呢。”
王悦悦气的鼓圆了嘴,好像她一生气就会这样。打了个响指,一双冰做的的水晶鞋在她脚上出现,晶莹剔透,颇有种童话的韵味。
但李苟然从来都是无比现实的,他挑挑眉头,说:“这样不冻脚吗?”
“不会。”王悦悦淡淡的说,“我自己造的冰,是不会伤害到自己的。”
“哦。”
李苟然领着女孩走到桌前,摊开了一张打印纸。王悦悦定睛一看,居然是张建筑的平面结构。
“这该不会是……”
“对。它就是这个竞技场的平面图。我从那边那台电脑上找到的,然后把它打印了出来。”
李苟然用一只笔在图纸上勾勾画画:
“首先,整个建筑都是封闭的,而且占地很大。看到最中间这个大方框了吗?那里就是竞技场,或者按这里的人的话来说,叫战斗区。”
“战斗区包括场地,看台,还有关押我们的大金属房间——奴隶营。而在战斗区外还有生活区,居住区,以及,现在我们所在的,科研区。喏,就是我用笔圈出来的小房间。这里人迹罕至,隔音效果也很好,估计那三个人故意留着用来干坏事的。总之暂时不用担心有谁会在听到之前的枪声后,过来一探究竟。”
“那,关于整个设施的进出大门,或者逃生通道一类的东西……这上面有标注吗?”王悦悦更关心这个。
“有。但我不建议从那里通过,因为那里大都有一些比较麻烦的防御措施,而且在有了我出逃的案例后,我猜这些出入口目前一定都会有重兵把手吧。”
王悦悦睨上李苟然一眼,捏拳轻轻锤了后者的背部两下:“还不是你丢下大家一个人逃跑的缘故!现在我们该怎么出逃啊?”
“我自有办法。不过那以前,我们得先和赫凌他们会和才行。”
“怎么会和?”王悦悦对此感到担忧,“这里和奴隶营房隔的挺远,直接走过去,肯定会被巡逻的士兵抓住的吧。”
李苟然用笔标注了图纸上的一些不太显眼、纵横交错的细线,说,“嘿,我就没说过咱们要直接走过去。看到这些东西了吗?是通风管道。接下来,我们就靠这个东西来一路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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