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哲转身毫无表情地问穆尔：“你再说一遍？”
“怎么了，可怜的工具人，是不是发现真相感到不爽了啊？说你工具人都是抬举，你这个废物也就这点用处了。”穆尔嬉笑着说着，理了理额头上散乱的头发。
“哥别理他，这种人活不长的。”看到奈哲表情不对的艾琳娜忙劝道。
“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奈哲平静地说着，推掉了艾琳娜拉着他的手。
“终于想要单挑了吗，”眼见自己得逞的穆尔坏笑道，“请大家来比魔馆见证，看我怎么把这个废物打回原形——”
奈哲淡淡说道：“不用到那，这里就可以了。”
穆尔笑得更欢：“你脑子是不是气得傻掉了，要是破坏了学校的设施，你担责吗？”
奈哲摆开架势：“破坏不了，而且只要一秒，有什么坏了我负责。”
穆尔不再笑了：“我的风系魔法放出去可没法收回的，大家都听见了吧，奈哲说他承担一切后果！”
学生们自觉地让开，目光在奈哲和穆尔两人之间不断来回。
“奈哲学长也太托大了吧，等会要出什么事，可就麻烦了！”
“是不是斩下了亚龙脑袋就飘了啊，那本来就是大家一起努力的成果，他不会真的认为他很行了吧……”
奈哲毫不在意嘈杂的议论声，对穆尔说：“你好了的话就叫一声。”
“呵，还想跟我风学派比速度，”穆尔掏出了有加快施法效果的短小魔杖，带着轻蔑的笑意说着，“等会儿我就让你看看，本大爷风学派首席的可怕威力！”
穆尔和奈哲之间有七八步的距离，饶是高阶的加速魔法也不可能瞬间冲到他面前，更何况他的风刃术经过魔杖加速后，比魔剑学派改造过的冰锥术还要快。
奈哲很不耐烦问：“好了吗？我还有事，请快一些！”
奈哲连魔导剑都不拿出来，更不可能在风刃之前用魔法命中穆尔。
暗自嘲笑着奈哲的穆尔偷偷默念咒语，回道：“好了……”
下一秒，奈哲消失了。
施放出的风刃也凭空消失了，穆尔的腹部被狠狠地击打，胃里还未消化完的粘稠物顺着食道，从表情狰狞的穆尔张开的口中喷出。
在旁观人眼中，却是穆尔连魔法都没来得及施放，就被奈哲打倒在地。
奈哲将手中的铅笔放回了桌上，冷冷道：“如果我用的是剑的话，你早就死掉了。”
在学生们震惊的目光中，奈哲和艾琳娜走出了教室。
“这就是屠龙者的实力么……”
“只用一只铅笔一刹那就击败了高一的穆尔？”
“这倒数第一要去掉个倒数才对吧！”
从这一天起屠龙者奈哲的名声，终于在学校里扩散开来，学生们纷纷将其视为偶像，称他为帝国魔法学院的无冕之王。
……
到红灯路和若伊家中间的公交马车站台后，奈哲和艾琳娜决定分头询问路上的店铺，寻找珀莉的信息。
奈哲负责站台到若伊家的这段路。
一路问下来都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有人还抱怨为什么第三次来问女孩失踪的事了，让奈哲很是诧异。
“之前有个男的来问过有没有看见过这女的，后来又有人来问有没有人在找这女的。”店主抱怨道。
“你记得第二批人长什么模样吗？”奈哲问。
“看不清，全身都穿着黑漆漆的罩袍，像是魔法师一样的人，身上还有一股奇怪的血腥味，怪吓人的。”
很可能就是这第二批的可疑魔法师，绑架了珀莉，又对来寻找珀莉的人灭了口。
若是普通的失踪案，会做到这么绝吗，奈哲不禁陷入了深思。
不觉间他已经走到了若伊家楼下的空地。
空地上有一群孩子围成一团嬉笑着，不知道在做着什么。
“你姐姐是个妓女，就是不想要你这个累赘，才跟人家跑了！”
“不可能，我姐姐不会丢下我的！不许你侮辱我姐姐——”
在孩子们中间有人在打架。
女孩争辩的声音十分耳熟，奈哲走过去，看到若伊躺在地上，而站在她身边的几个男孩，还在不断地踢着她。
“帝都本来就不是你们这种贱民能呆的，滚回你的乡下去！”
“就是，还天天跟兽人族混在一起，身上臭得要死，真恶心！”
本是帝都下层平民的孩子们，却在虐待着比他们还要卑下的外来孩子，似乎这样便能取得一种凌驾于他人之上的优越。
他想起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也是辗转于不同学校受着同样的欺负，似乎不论在哪里在哪个世界人类的阴暗面都是相通的。
他走过去，推开冷漠的人体围墙，挥出拳头重重地砸在了施暴者的脸上。
即使倒在地上，个子最高的男孩仍在叫嚣：“你，你是谁？竟敢打我，我爸可是……”
啪——又是一耳光打在了男孩脸上。
奈哲冷漠地说道：“你爸是谁都不管用，来了我一样打。”
男孩这才认真地从头到脚打量着奈哲，确定眼前的人不是他能惹得起阶层，只能像狗一样仓惶地逃走。
围在若伊身边的阴影们，一眨眼的功夫就随着男孩消散掉了。
“谢……谢谢大哥哥。”若伊小声地说着艰难地从地上爬起。
若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灰色的旧裙子也被撕得破破烂烂的。
奈哲掏出魔导剑，对若伊吟唱起治愈术，一阵白光闪过后，女孩身上的伤痕变得淡了一些。
“诶？居然不痛了呢！”
若伊惊讶地扫视着全身，又挥了挥手踢了踢脚，最后一脸欣喜地望着奈哲：“谢谢奈哲大哥哥！”
奈哲看了若伊一会儿，淡淡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来帝都呢？”
从乡下到大都市，有的人是为了赚更多的钱，而有的人是为了活下去。
若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她低下头，沉默了许久才回答道：“为了赚很多很多的钱……”
“为什么呢？”
人的欲望总是很难满足的，见过了奢侈的生活，就很难回到平淡的世界里。
“因为不这样做，我们没法回到我们的家。”
女孩在抽泣着，眼泪一滴滴落到肮脏的泥土里。
“爸爸当初为了给妈妈治病，花了很多很多钱，都是从领主大人那借的。后来妈妈走了，爸爸为了还债，把地也卖了，结果还是还不上，所以他每天都给领主大人做苦工，后来爸爸也走了……”
“领主大人强占了我们的房子，说是哪一天还清欠的钱，就把房子还给我们，所以姐姐才会带着我到城里来，做那样的工作。但是，她绝对不是……那样的！”
若伊伤心地哭着说着的，是这个异世界里并不罕见的农奴故事。
或者说没有这种故事才是不正常的。
奈哲忽然有点理解，为什么有那么一群激进的革命分子，在他们眼中没有好坏，只有剥削者和被剥削者，唯有血腥报复才能发泄一腔怒火。
“走吧，若伊，我带你去买几件衣服吧，”奈哲尽可能温柔地微笑道，“你姐姐要是回来，看到你这么邋遢可会伤心死的。”
若伊抬起哭得跟大花猫一样的脸蛋，迟疑了一会儿：“不……不用了，我回去换掉就行。”
奈哲摸了摸若伊的小脑袋。
“旧衣服可配不上若伊，你每天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那些欺压你的人，看到你比他们活得更好，他们肯定会气得吐血，那时你就成了真正的胜利者。”
若伊思索了一会儿后，若有所悟地狠狠点点头。
少年和女孩平行却相互交融的影子，走向了人声嘈杂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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