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若拉这回是真的在气头上了。说她不想听的话未必有正向效果。他们也处这么久了,互相影响之下,那些现代心理学小知识,埃尔文也是掌握的透透的——她现在油盐不进,那就不劝她了呗。
可以先干个爽。女孩子就是藏着小心思,搞小暗示的时候迷人。听她骂骂咧咧脸上好像还很不情愿的样子,但并没有发动秩序之章剥夺自己的性能力。这就是傲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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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年纪了,竟然还能再重温那个年纪才能有的热情。只是可惜,她只是情愿与顺从……」
干好一架后,欧若拉趴着在喘息,埃尔文没什么太多想法的,本能去抚摸情人的后背,上上下下来来回回。他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但他发现自己想这么做——就像20年前他和他的初恋腻在一起时一样,只想要亲密的肢体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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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品味我什么?品味我跟你玩过的女人比到底哪点更吸引你吗?”
在扫黄前,埃尔文还保有一定对欧若拉的戒备。这不是不信任,而是同志战友的关系,仍旧属于生人的关系——所以绿了艾伦后,他可以完全向欧若拉袒露自己的内心了。他们现在是睡一个被窝的家人关系。就比如现在这样,他审视欧若拉的眼神里,不做隐藏的,就全是好奇心与探索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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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在耍脾气?适可而止的叫可爱,停不下来的,可就是蛮不讲理了。”
埃尔文刮她的脑门回答道,当然,被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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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用可爱来取悦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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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蛮不讲理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品性。放松后,不及时收敛的话,会雌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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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算对症下药了。扯其他乱七八糟的不好使,欧若拉一直在害怕的就是雌堕。现在埃尔文抱着她握紧她的双手告诉她“不能摆烂,我会一直监督你鼓励你,必要的时候还会责罚警醒你”。效果几乎是立竿见影的,嫌恶与气愤的的面部表情褪去了。她羞愧的把脸埋进了枕头里,拉都拉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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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是反差萌了。
一米六的少女就算一身肌肉,在一米九二的埃尔文怀里,还是娇小的像玩具。然而这么小的娃娃玩具用劲推他,差点就给他推下了床。拉她也跟顽石一样纹丝不动。她在物理意义上坚不可摧牢不可破,想让她动容,只能使用话术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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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我和多少女人交往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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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乎。你高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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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不定这还真就是她的真心话。她的确不曾表现过特别的占有欲,但她对现实的理解有一点偏差。埃尔文微笑着补充道:
“要是我和她们续前缘的话,就没时间关注你了——你再有什么地方想不明白,艾伦他只能支持你,不像我,会责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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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穷匕见了你……为了挖艾伦的墙角,可真是煞费苦心。哼……”
从枕头和脸之间里罅了道缝隙去看埃尔文,埃尔文只还一直挂着笑。她于是转了个身又把正面埋住,抢走了被子的几乎全部,想让埃尔文挨冻。埃尔文就恩挨冻,受不了就打个喷嚏。他们玩了一会儿,欧若拉才磨磨牙,把她压紧的那一半又分还给了埃尔文: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受欢迎。我做过很多年的男人,我觉得我现在的形象对男人来说没什么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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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那么一点,稍微缺乏魅力了点。”
埃尔文无不遗憾的回答说。
他第一次见欧若拉时,欧若拉为了能参加贵族的舞会,在梳妆镜前一坐就是整整一个小时。就算不说惊为天人,在近亲结婚为主的贵族圈里也可以算悦目的令人耳目一新了。然而那竟是绝唱,自此以后,他几乎再没见过欧若拉穿女人的衣服,化女人的妆容,用女人的方式谈吐,驻行。
最没女人味的地方……发型应该当仁不让。她几乎不愿意她明明很动人的金发三厘米以上的生存空间。虽然埃尔文不贪女色,在意的是欧若拉有趣的灵魂,但她的发型高低还是有些败人胃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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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我举止像个男生,你对我还是那么热情,你该不会是男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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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变回去的那天的话,那我恐怕就真是男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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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的风格就是宽容和无懈可击。不管自己找什么茬儿都会被接化发,不给自己吵架的机会——话又说回来,为什么自己想找个由头大叔吵一架?
出于什么原因?能得到什么好处吗?
「女人,真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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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能什么事都怪女人的身体。这是没有自知之明的。”
已经见过欧若拉流露过太多次同样的情绪,埃尔文一下就猜中了欧若拉的心思——又在怪身体雌性激素旺盛,导致她行为失态了:
“真正的女人,这三天里只会满脑子想着我,对我的归来激动到甚至会流出眼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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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有这种自恋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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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不是埃尔文有多自恋。他识读人心的本领也算不上通天彻地。只是欧若拉向他表达的太多了,现在去相信欧若拉向他表达过的一切感情都是真的,那么她现在的冷漠,就是完全而又颇不告明的伪装:
明明是渴望着他对她的认可,又不想表现出她需要别人认可的样子。好像她可以很孤独,其他人只需要作为臣子听从她的命令就好了。这不是女人的口是心非,而是这个年龄男生的中二fanta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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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觉得床底下冷,不舒服。已经藏了许久的佩拉瑞斯甩了甩毛,三两下跳到了隔在两人之间,欧若拉之前睡过用身体温暖过的位置,收起爪子和尾巴一脸神情肃穆,好像它就应该待在这里一样。现在不能逆着欧若拉的毛去捋,于是埃尔文转移了话题:
“艾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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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厕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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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怎么惹你了!?”
埃尔文下巴要砸床上了。欧若拉对敌人都十分仁慈,一般都会给一刀痛快的,怎么治心爱的挚爱的小男友,还用这么阴狠毒辣的招式?
要不赶紧商量着把兵权夺回来算了。她要哪天生理期罚自己也去扫厕所,那他以后还有何面目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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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惹我?新兵都在挖厕所。你不会觉得六百人的拉撒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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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嗯。那确实,我的。我下意识没有想到卫生工作的必要性。你安排好了,那我也就放心了”
埃尔文擦擦汗。墙内营地的铸造,基本都是驻屯兵团负责的,他只用拎包入住就行了。墙外一次出行少的时候80来人,多的时候也就180。在一个地方的停留时间不会超过1小时,排泄就地解决就好,根本不需要额外挖什么厕所。也是在欧若拉给他的《墨子·备城门》中,他才第一次得知了影响士兵战斗力的因素,不只有关于吃喝的质量,拉撒也同等重要。
“你还是男身的时候,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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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身的时候我不喜欢女人。我讨厌女人。看到女人就烦。原因就和我厌恶现在的自己一样——为什么关心这个问题?我以为你会更在意我喜欢怎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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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就不用问了。树林里在我想清楚你不会用秩序之章剥夺我能力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我具有什么品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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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你人设崩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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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你也知道,做姿态,是给外人看的。世间哪有真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要论人设,你才是大家伙心目中最冷酷的谪仙人。”
推搡走佩拉瑞斯,为此捱了一牙口后,埃尔文总算重新拉回了和女孩的零距离。开始时她还一如既往,僵硬冰冷,像大理石茶几,或者说新刷了漆的棺材板。现在化开来就好很多了,在怀里软软的暖暖的,不仅不吸热,反而温暖人心——
真不容易啊,明明上次已经让她彻底的接受自己了。结果才四天,就又要一层一层一层剥开她的心。她还对此颇有怨言,
“你从墙外带回的那种袜子……叫,丝袜?可以穿给我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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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若拉回应以看社会败类的眼神,一句话也不说,态度是很坚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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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你老公看也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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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勾饮男人用的琴趣道具。万恶淫为首。目前,我还能相信你上我床,是帮我缓解压力。如果你从中感受到乐趣,你就会找借口一直上我床……就耽误正事!我们两个人的都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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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欢迎的女人风格,人前端庄正经,关上门【这个形容词不能用】;眼前这个就属于极不受欢迎的类型……简直是workaholic。看来,自己在男人的理性男人的理想,和男人的原始享受中,只能择其一而享之了。
不过,享乐真的有她说的那么邪恶吗?
她不是对肯尼就挺宽容的。都不给自己看的黑丝大腿,大大方方撕开裙子给肯尼看。还许诺说以后帕拉迪岛和外面有经济沟通了,有的是迷人的脱衣舞娘会找他做生意。现在她说要成立的组织“布尔什维克”里就仨人,凭啥肯尼能搞特殊化?
“肯尼呢?不能说他的正事就是吃喝嫖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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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应该还是会有点耽误的……我主要怕你耽误我!你不懂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差别,我很懂!你们男人宣淫后提上裤子,整个人都精神起来,神清气爽了!我们……我……反正我现在的身体不是这样的。它简直就没有不应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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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能随便回答。埃尔文仔细琢磨着,她的意思好像是在说……
用低情商的话说,生性嬴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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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秩序之章捣的鬼。现在这么一想,它绝对绝对是有自我意识的!我以前是男人的时候,我除了13岁那年成熟期,第一次遗境的时候,做过舂梦,后来再也没跟女人有任何交集!现在,现在却……渴望和人纠缠在一起,不得不每晚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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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有夫之妇来说这不是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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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的理想来说是缺点。差不多就是现在这个时间,俄国的波伏娃可以在解决生理需求后,变出更多的积极性来投身于工作中。而我没有半个小时,是很难调整回状态来的——秩序之章它就是在诚心恶心我,明明我之前的身体是那么完美,既富有活力,又能不为任何诱惑所动,甚至都不惧怕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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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肝。我还是希望你能害怕疼痛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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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咒我。生理期的时候我不好受,要是每个月都有七天不在状态,那我搞不好就摆烂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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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着急。一辈子很长,活是干不完的。除了你,我们全员都有七情六欲,就算你永远不给自己放假,我们总归是会放纵的。脱离了我们所有人的帮助,你一个人连天带夜的感动自己,能取得到什么成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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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有一天,自己会在哲学问题上,被埃尔文说教?
得承认他说的是对的。她不是天神,她将只是数以万计的布尔什维克中的一员。就算她的工作效率十倍于他人,整个组织又真的缺她那一点自我感动自我剥削自我压榨出的光和热吗?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她的人生将是极其失败的。
“我以前觉得,布尔什维克如果不完全的异化,成为理想的奴隶与不知疲倦的工具,那是没有资格,作为少数人,去承载大多数人的理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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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怎么改观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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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不能得出能推及到别人的定论。但就我自己而言,我觉得我应该抛弃脑中‘我是救世主’的自傲。世界没了我照转,如果周转不灵,那是因为我光顾着展现自己的才能,却没想过把这份才能也传授给合适的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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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肝,你比我所能想象到的最睿智的哲人,都更能清晰的阐述出世界运行的客观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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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埃尔文认同了。
是最想被认同,得到认可的部分,得到了他的认同认可。
孤单被驱散的感觉,欧若拉有些无法形容。只觉得胸膛暖暖的,上次有类似的感觉,是因为在始祖巨人的记忆里,看到艾伦是为了帕拉迪岛,所以愤而灭世。
稍微有那么些区别。当时的她感受到的是火热乃至火辣,而现在,是驱散寒冷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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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为知己者死。欧若拉想到了这句话。她现在明白了这句话的底层逻辑:我的全部,就是我的思想。如果自己的思想能在别人那里发扬光大,那自己这具不中用的躯壳,舍弃掉又何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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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记得喝枸杞——黑丝,我穿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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