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德怎么都没有想到——
西格蒙特既然利用自己收入惨淡这一点来吸引自己。
太卑鄙了。
“我很少看见一个第一次接触空想现象的人，可以做到这种程度，我是真心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成为警戒者。” 西格蒙特深深地看了唐德一眼。
西格蒙特这倒不是什么奉承，而是实话。
唐德第一次遇到受赐者，就杀死了对方，不得不说是一个人才。
受赐者，这是唐德在噩梦中亲手杀死的怪物的称呼。
受赐者不能说它就是某一个空想现象，它严格来说算是某个空想现象的一部分。
但不管如何，总归是诞生于荒诞的怪物。
“...”唐德没有说话，一直沉默着。
“警戒者虽然并不是多么富裕，可是报酬至少比你之前当治安官的时候还要高。” 西格蒙特道。
可是西格蒙特也只能作出这种程度的承诺了。
实际上警戒者们并不是那么富裕，也没有什么超级大财团支持。
虽然说不少空想现象可以让人很容易富裕起来，但是警戒者们更希望空想现象被消灭。
于是乎他们也亲手断送过自己不少财路。
“只是比治安官高一点么。”唐德呢喃了起来，这福利跟他想象中差距有点太远了。
“我知道这很难吸引到人，但警戒者们也并不是拥有什么无穷无尽财富的组织。” 西格蒙特表情也有点难看了。
实不相瞒，西格蒙特自己的收入可能也就跟一个正儿八经的书店老板差不多。
说有钱吧，不算。
说穷了，也不算。
确实，这么一想的话，唐德没有太多理由成为一个警戒者。
“如果你真的不希望成为警戒者的话，也希望你能够保守住关于空想…”西格蒙特叹了一口气，他似乎觉得唐德已经不可能成为警戒者了。
“当警戒者要走什么流程？”唐德冷不丁地问了一个这样的问题。
“毕竟空想现象对正常人的生活影响太大了，而且这影响远超你想象…”西格蒙特自顾自地说了起来，第一时间没有听见唐德都说了什么。
“当警戒者到底要走什么流程？”唐德郁闷地又问了一句。
他知道自己嗓子声音有点低沉，可也不至于让人听不见。
“…”西格蒙特愣了几秒，他总算是听见唐德说了什么，“你打算成为警戒者了？”
“如果不影响我事务所业务的话，可以。”唐德颔首，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帽檐。
“当然不会有任何影响，警戒者只是你的第二个身份。”
“你甚至可以单纯地理解为是一个兼职而已。” 西格蒙特说，“不过也可以全职。”
西格蒙特就是一个全职的警戒者。
“至于流程的话，并不复杂。”
“只要你能够帮助我们消灭一次空想现象的话，就可以成为警戒者。”
“我们对任何愿意守护白昼、置身黑夜的人都无任欢迎。”
西格蒙特拉开了自己的抽屉，手指从一沓纸上划过，挑选了一份文件。
“其实从答应那一刻起，你就属于警戒者了，只是不算正式的。”
西格蒙特将文件递给了唐德，“只要你可以跟一名警戒者合力处理掉这个空想现象，我就可以帮你申请成为一名正式的警戒者。”
唐德翻了一下这个文件，感到无比的熟悉。
各种线索堆砌成这薄薄的几张纸。
曾经自己当治安官的时候，做的事情似乎跟现在多少有点类似。
只不过这一次需要“调查”的对象，换成了荒诞的空想现象。
还有一点很熟悉的就是——这是实习生转正那一套吧？一定是吧？
“任何空想现象都有致命的可能性，请你务必谨慎。” 西格蒙特特意强调了一下。
哪怕是收藏室那种人畜无害的空想现象，说不定也有一些危险性。
谁也没有办法保证，那纸铠甲会不会忽然就站起来杀人。
谁也没有办法保证，那些有生命力的图案，会不会拥有着恐怖的阴谋。
所以警戒者们，将它们放在了自己眼皮子底下。
不是心多大，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危险性。
而是这样就算出了什么问题，也有机会第一时间解决。
至于那种脸上就写着“我很危险”的空想现象，警戒者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消灭。
“受赐者？我杀死的那只怪物？”唐德瞥了一眼文件，又瞥了一眼西格蒙特。
西格蒙特这是打算让自己接着去调查那种怪物。
唐德头上多了一个“危”。
首先的问题是，这种怪物绝对不是普通子弹可以杀死的。
先不说能不能顺利调查出来空想现象的根源到底是什么，他如今可是连杀死一只受赐者的能力都没有。
上次是纯粹因为有一个好用的左轮，跟一些古怪的银制子弹。
“你们应该不会让我就这么光着膀子上阵吧。”
“这个是自然的。” 西格蒙特打消了唐德的所有顾虑，“我么会给你一些武器，还会派一个警戒者跟你一起行动。”
“等一下克里姆就会带你去拿你应该有的装备，以及见见之后会跟你一起行动的警戒者。”
“后面就是你跟那名警戒者的自由行动了。”
西格蒙特手放在了桌子上，表情严肃了起来。
“希望你不要将警戒者的武器对着普通人，也希望你能够再一次顺利地回到信标。”
“最后，也希望你能够得到黄昏的君主玛拉西亚的庇佑。”
说完这些之后，他站了起来，做出有一个请的姿势。
这不是请唐德“离开”的意思——
而是请唐德“开始”。
唐德收下了这份文件，并且警戒者们丝毫不担心这些信息会泄露出去。
既然放心将整一份文件给唐德，自然代表他们有对策。
不过唐德也从来没有打算将这些信息散播出去。
因为他的确想要试着成为一个警戒者。
咳咳，不是为了那比治安官高一点的收入。
而是唐德想要弄明白这个一夜之间陌生起来的世界。
厄里斯，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光怪陆离的世界。
“唐德先生，跟我来这边吧。”坐在椅子上看了很久书的克里姆，注意到唐德离开办公室之后立马拍拍裙子，站了起来。
唐德点点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在克里姆身后。
看来是要准备开始“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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