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领头的家伙听着君若心杀气四溢的话,阴笑一声,故作畏惧地缩起身子,说出的话却是让人怒气上涌。
“哎呀,真是让人感到害怕呢。不过,当年重伤您母亲致死的人虽然是我,但我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当年您任性乱来是因为死了母亲,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现在又来闹事,又是为什么呢?”
那人惊讶地啊了一声,两只手捂住面具嘴巴的位置,声音中带着几分歉意。
“难道说我不小心又杀了您什么亲人?比如——”
整张脸唯一暴露在空气中的双眼中闪着凶恶残忍的冷芒,他偏着脑袋,看向君若心身后的位置,却只看到一个俊秀挺拔,同样脸色淡漠的少年人。
不是说有五个人吗?怎么只剩下一个?
将心里疑惑压下,他眼中的嘲弄丝毫未改,继续阴阳怪气地说道。
“呀,是我疏忽了。您身后还有一个长相不错的男孩呢,应该是您的小情郎吧?别担心,我会好好照看他的,绝不会伤到他一分一毫。”
君若心几乎能从他的眼睛中看出变态的凶残与恶意。
原本不论对方如何如何用语言骚扰都未有动作的她在此时轻甩手臂,右手并掌成刀,掌风掠过之处刀痕凌乱,似有锋锐钢刀刮过。
“我记得,你叫君迟是吧?”
好看的柳眉微皱,君若心不冷不热地说道。虽然是疑问句式,但语气却十分肯定。
“劳烦小姐挂心,还记得在下的名字。”
君迟微微拱手,动作轻慢凌乱,看似蔑视,眼中却写满了戒备。他不着痕迹地对着身后的人打了个信号,示意待会儿动手的时候所有人一起上。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讲究江湖道义的人,更别说是有些恐慌的现在。之前的阴阳怪气,既是挑衅,也算是在为自己壮胆。
当年的君若心不过十岁出头,与他交手的时候便未曾落得下风,这才有了之后出动合击战法阻拦君若心的事。虽然当时他身上有伤,但也不是一个十岁的孩子所能应付的对手。
他行事乖僻,性子狠辣,喜怒无常,却不是个傻子。他知道且愿意承认这世上有着天才的存在,而与天才对立,最好的办法便是在对方尚未成长起来的时候斩草除根。
也因此,他对于君若心的忌惮,远在这君家任何人之上。当年伤势痊愈后便想过要暗杀君若心,可却被家主君不寒派去保护小公子,轻易不得擅离。
几年后,等到他得空之时,君若心已经有了他无法抗衡的实力。再想要下手已是事不可为,与自杀无异。
多年来他一直不敢离开君家族地,生怕君若心从哪出来一刀要了他的命。可现在君若心主动打进君家地盘,情势可就不一样了。
有这么多人帮忙,即便是强大如她,也绝不会好过。到时候牵制住她,再派两个人去对付后面那个男的。
“不小心”弄死他之后,君若心一定会方寸大乱,怒火攻心。只要扛住她疯狂的攻击,等到她耗尽了力气,接下来便只能任人宰割。
对于这个成长速度令人心惊胆战的天才,还是直接杀了吧,以免她再闹出什么惊喜。
至于怎样扛过她失去理智时候的攻击,他心中早有了决断——这不是还有二十多个“同伴”吗。
心中不住地盘算着敌我双方的优劣,君迟心中渐渐安定下来,隐藏在面具下的嘴角弯起恶劣的弧度。
只是君若心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有些难以理解。
“在他动手之前,其他人我可以不管。但你必须由我来处理。”
君若心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嘲讽和,一步踏出,身形微微抖动,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即使是全程高度关注着她的动作的君迟,也失去了她的行踪。他四处寻找着君若心的踪迹,心头突然闪过强烈的不安,甚至来不及拔剑出鞘,便将剑连带着剑鞘横在身前。
被点点雷芒环绕的倩影凭空出现,一记手刀携着狂暴雷芒悍然劈下。
精铁所铸,巧匠打造的宝剑没能起到任何阻碍的作用,被霹雳包裹的手刀像是热刀切过黄油一般干净利落地斩断了长剑。
然而这一击还未结束。
手掌上雷光猛然暴涨,原本离君迟还差着些距离的雷刃也延长几分,正好切开了他的灵力防御。
雷芒利落地划出一道自上而下的痕迹,空气中飘散着烧焦的味道,君迟疯狂后退,眼中写满了后怕。
再度撤退几步,他的身体突然僵立在原地。君迟心中不解,自己明明是控制着身体退后的,怎么突然就停下来了?
一抹出现在视野边缘处的红色如磁石般吸引住了他的目光,他缓缓低头,想要知道这像鲜血一般的红色来自何处 。
大概是迫切地想要回答他的疑惑,不等他完全低头,一大蓬鲜艳妖异的血雾从他的身上爆出。一道狰狞可怖的伤口从胸口处开始裂开,一直延伸到腹部。
除了血液的红色,伤口处的焦黑更加引人注意,等到其他人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一抹寒意自后背直冲天灵,初夏时节有些炎热的气候也止不住他们的寒颤。
那沿着伤口的焦黑是被雷霆高温在一瞬间碳化的身体组织。
君若心那一记手刀如同真实的霹雳,狂暴无比的同时也带着无可抵御的高热。这一招的锋利与高热连精铁所铸的长剑都抵挡不了,何况君迟?
君迟愣愣地地看着自己焦黑的伤口,双手剧烈颤抖着摸向那粗糙的黑色。他心中还抱有着一丝希望。
可入手处的坚硬怎样都与皮肤二字搭不上任何关系,他试探地戳了一下,便看到黑炭如同饼干上掉落的残渣一样细碎地落下,空缺出来的位置则被体内不断涌出的鲜血占据。
他还活着完全是因为那雷刃的长度终究还是欠缺了些许,否则他体内的内脏也将完全碳化,瞬间便能绝了所有的生机。
如今伤势虽然严重,可重要脏器均未受创。以君家的能力,若是想治,还是能救回来的。
“你想多了。”
君若心清冷的声音此时听在他耳中不亚于恶魔低语,全身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碳化的组织又掉落了不少。
“你们是暗卫,不会放到台面上。按他的性格,你们应该是最后的防线,只要不是直接对着那间阁楼出手,你们便不需要出手,无论会死多少人。”
笃定而准确的话语让君迟认同地点了点头。
这确实是家主的命令。可就在刚才,家主突然命令他们出动阻止君若心。他当时正因为有机会铲除后患,心中暗喜,一时间竟没有意识到这其中的小小异样。
“我刚刚突破的只是保卫中部区域的合击阵法,还没进入内部区域,可本该负责阁楼的你们就出手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看着他依旧疑惑的眼神,君若心淡淡说道。
“这说明,那间破阁楼已经不需要你们保护了。”
“怎么可......”
君迟高喊着。
那间阁楼里有着君家最大的秘密,几百年来无论周围怎样修缮变化,唯有阁楼如几百年前一般无二,未曾稍变。
据说那里有着君家最神秘的传承,只要得到便能重振当年盛况。只不过这几百年里历代家主都没能找到那传承,但却没人放弃追寻传承的线索。
如今这位依靠野心过活,心中宏图大志远非常人可想的家主更是早早立誓要找到那份传承,不计代价。怎么可能会放弃保护阁楼?
反驳的话还没说完,君迟便想到了两种可能。而对他来说,这两者似乎并无差别。
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想法令他浑身冰凉,即使是刚刚看到那几乎切开自己的伤口也未曾这般绝望。
看着面如死灰,浑身剧烈颤抖的君迟,君若心平淡地揭开了他心中隐藏的恐惧。
“他已经得到了传承,不需要再保护阁楼了。又或者,他还是要保护阁楼,只是保护阁楼的人需要换一下。”
被这般直截明了地挑明心中想法,君迟愤怒又恐惧地看着君若心,低沉的嘶吼全不似人类所能发出的声音,说不清是威胁还是乞求着她闭嘴。
“如果他得到传承,阁楼不再需要保护,你们也就没了作用。无论实力强弱,他对无用之人的处理手段你应该很了解。
如果他是想换一些人保护阁楼,那你就更没用了。你觉得,他会花费一丁点心思治疗你吗?”
君若心目光如电,字字诛心,掐灭了他眼中仅剩的一缕希望。
君迟一直都是奉家主命令行事,多年来没少干些违背天理人伦的事,可由于他背后的人是君家家主,再加上他行事多半是在暗处,也没人能够奈何他。
久而久之,君迟有了一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就连前任家主夫人被他重伤致死,家主也未曾责罚于他,反而是淡笑着夸他做得好。
他心甘情愿地成为家主最忠实最残暴的疯狗,为他荡平阻碍,护他幼子多年,保护阁楼。在他看来仅仅是为了效忠,可那发自内心的恐惧显然有着其他的解释。
他害怕被抛弃。
君迟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位家主对无用之人的看法,也明白对方会怎样处理这些人。
他当然知道,因为在过去的十几年中,他已经无数次地亲手处理过这些无用之人。方法很多,但从来没有“活命”这一选项。
如今没用的人是君迟自己,他不可抑制地想到自己接下来的下场。至于用多年的功劳去打感情牌?还是算了吧。那是可以笑着说出杀死自己妻子的人,感情这东西,他真的有吗?
君若心看着心死灯灭的君迟,转身离开。
当年的君迟就喜欢说话扰人心神,让人失去冷静。虽然对她来说作用不大,但总归是令人烦躁。
不过既然他喜欢攻心,那就让他也尝尝这滋味吧。
相比君迟的阴阳怪气,君若心则是将所有他尚未发现的事实直接砸到他的脸上,言辞凿凿,有理有据,步步为营,逐渐地剥夺他所有的希望,攻破他的心理防线。
或许会有些残忍,那就残忍吧。
她这么告诉自己,但情绪还是汹涌翻腾,难以平静。
直到她撞到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散发着温暖气息的人。
她像个孩子一样张开双臂,双手扣住,死死地抱紧那纤瘦却坚实的身体,俏脸埋在对方怀里,不肯抬头。
风星夜一脸懵逼地看着突然柔弱下来的君若心,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但他能感受到她心中的剧烈起伏,只是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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