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星夜和电话那边的人并没有聊很久。他们之间要聊的太多了，不是一通电话说得完的。
如今风星夜回到帝都，早晚会见面的，所以不用着急。
风星夜刚想将电话放回口袋，却突然看到一串陌生号码的来电显示。
会是谁呢？
风星夜想着，接通电话，另一边传来了玉天机的声音。
“喂，风小子，你那边怎么样？”
“还行，抓住了四个神使，我把他们打晕了之后给警局发过消息了，会有警察去接手的。还有，你怎么突然用手机了？”
“方便啊，这么远的距离一直用灵魂交流，累人不说，这信号也不好，总是断断续续的。哪有手机好用？”
玉天机义正严词地回答风星夜的问题，从他那边隐隐约约能听到一些哀嚎。
风星夜揉了揉眉心。
“你那边怎么样？找到了多少人？”
“比你多两个，六个。”玉天机语气中不乏得意，下一句话却认真起来。
“他们都吞噬了三，四个人的灵魂，他们的精神已经有些混乱了。就算不管他们，他们也活不过今年了。”
风星夜用力地抓了抓头发，确定四周再没有类似神使的灵魂波动后，向下一个位置走去。
“我这边有两个人是吞噬了三个灵魂，剩下的那两个，一个吞噬了七个灵魂，一个吞噬了八个。而且精神状态很正常，还能跟我过两招。”
玉天机叹息道
“看来不是所有人都只能吞噬三，四个人的灵魂啊，真是作孽。
那些吞噬了较多灵魂的人实力怎么样？要不然你去保护青丫头她们吧。”
风星夜笑道。
“不用了，我请人暗中保护她们了。欧阳静，君若心还有隐藏在暗处的那一位，她们三个合力还对付不了的人可不多了。”
玉天机：“你可别小看了你们家青天羽。我告诉你，我们在车上的时候，她喊了我一声玉前辈。”
风星夜轻皱眉头，再次感知到一个神使的位置。他将电话揣进兜里，戴上耳机后，运起身法，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对方身后，一记手刀让对方来不及痛呼就丧失了所有的知觉。
他熟练地将昏迷的神使绑在路边的电线杆上，为了防止对方逃跑，一掌拍散了他体内的灵力。这样就算他醒了也跑不掉。
经过之前四次的实践后，风星夜的业务流程越来越熟练，玉天机说话的功夫就完成了以上动作，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与此同时还能心分二用，仔细听玉天机说话。
“所以呢？这有什么不对吗？你虽然看着年轻，但是骨子里的气质压不住，谁都不会觉得你是个年轻人，叫声前辈没问题吧。”
解决完一个神使后，风星夜脸不红，气不喘，朝着下一个地方前进，灵魂感知不放过任何细节，嘴上跟玉天机聊天扯淡。
“说实话，我本来也没多想。但是今晚那丫头展现出来灵魂力量的时候吓了我一跳。”
“不至于吧，我能从小羽身上感知到玉璧的气息，所以她也接触过玉璧。玉璧会根据接触者的特质传授最适合对方的知识，兴许小羽就是适合灵魂方面的修炼也说不定啊。”
玉天机连连摇头。
“不不不，不是这么回事。一个人能不能使用灵魂力量是很容易判断的。比如君若心，那姑娘就是不会使用灵魂力量导致对灵力操控性较差的一个例子。
你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能知道她还不会使用灵魂力量。同样地，只要一个人掌握了灵魂力量，我们两个在看到的一眼也能知道。
具体原理我也说不清楚，涉及到了灵魂力量的交互之类的。不过从我们那个时代起，这就是几乎不会出错的判断方式。
但是你家小羽不同，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没察觉到她已经能够使用灵魂力量了。”
风星夜脚步停下，终于开始认真思考这件事，回忆着玉天机的话，他注意到一个细节。
“几乎不会出错？”
“是啊”，耳机中玉天机的声音带有些许动摇，“还是出错过那么几次的。”
玉天机回忆着当年，将有关的信息一点点从冗杂沉重的回忆中抽出，略做整理后开口说道。
“我活跃的那一万多年里，我遇到过三个让这种判断方式出错的人，你家天羽是第四个。详细的以后再说，我先说结论。
之前的那三个人都是传说中的圣人躯，所以青天羽应该也一样。”
又是一个陌生的名词。即便是已经完全吸收了未被封印的来自玉璧图书馆的知识，风星夜也没找到对圣人躯哪怕一丝一毫的记录。
“圣人躯？那是什么？”
玉天机的语气中罕见地带着一丝羡慕。
“圣人躯，说白了就是最受世界眷顾的体质。在修炼方面，我们都要度过【天关】才能达到下一个境界。可是圣人躯的修炼中不存在【天关】这件事。
据最后一位圣人躯的拥有者解释，他们实力到达瓶颈后，会顿悟得到大量深奥的知识，帮助他们突破到下一个境界。每一次突破都堪称享受，修炼速度更是常人的数倍，哪像其他人花个百八十年都无法接触到下一个境界的门槛。单是这点，就已经让无数人羡慕了。”
玉天机顿了顿后，继续说道。
“这还不是最让人羡慕的。圣人躯最霸道的特点在于生而知之。知人，知己，知天地。
随着时间流逝，圣人躯的拥有者会自然而然地了解无数知识，包括这世间大道，规则。世人拼死拼活都无法参悟的大道，他们只要好好活着就能掌握，甚至比其他人理解得更加深入透彻。
玉璧里面的图书馆，我有七成的把握认为它是由某一任修为通天的圣人躯留下的。”
前面的那些概念风星夜不懂，但是玉璧图书馆风星夜可是亲自接触过的，瀚如烟海的书卷世界中的一部分就差点让风星夜灵魂崩溃，而能留下这图书馆的前辈又究竟达到了什么层次。
玉天机沉默片刻，留给风星夜足够的思考时间后，再次开口。
“而且，圣人躯因为过于霸道，是具有【世间唯一】特质的几种体质之一。”
“世间唯一？你不是说你遇到过三个人吗？”
“......”
玉天机未曾说话，在这突然的沉默中，风星夜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们都死了？”
玉天机叹了口气，没再沉默。
“前两个都死了。第三个的话，我失去意识之前还没死，但现在，应该也死了吧。”
“寿终正寝？”
“肯定不是。”玉天机对这点格外确定。
“突破九重天关，踏入九重天境界的人寿命已经不受任何限制。若是不出意外，轻而易举便能与天地同寿，甚至天地消失，他们也能够存活于世。
那家伙和我一样，都是九重天巅峰的修为，老死是不可能了。”
风星夜听出玉天机声音中的悲戚苦闷，有心想要安慰他。
“那会不会他还活着，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电话那端的玉天机止不住苦笑。
“你未曾踏入九重天境界，所以不清楚。每一个踏入九重天境界的人，都会在这世界的本源处留下自己的印记。只要掌握了方法，就能够感受到这些印记。只要人不死，这些印记便不会消散。
我醒来之后，曾经试图感应过这些印记......”
说到这里，玉天机再次沉默，久久不曾言语，只能听到那边传来的哀嚎愈发悲惨。
风星夜挂断通话，长叹一口气，不再打扰玉天机。
他曾与某位和玉天机有着相似经历的人打过交道，这个时候还是让他自己安静一下比较好。
......
......
重新回到抓捕神使这件事上。
在和玉天机侃大山的过程中，风星夜已经仔细搜查过自己负责的绝大部分地区。
这倒不是因为他灵魂强大，实力强劲，只是在他负责的这片地区里，神使的数量并不多。
他和玉天机聊天的时候能听到对面传来过五十多次痛呼，惨叫以及肉体接触大地的声音。
青天羽那边发来的消息，也说已经抓到了三十几个神使。
唯有他，从开始到现在，只找到了五个神使。
是单纯的分布不均匀，还是【夜之国】的目标在其他两个位置？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
风星夜双手抱怀，右手捏着下巴，做思考状向前方走去。
当他走过某个街区后，原本的不解突然变成强烈的预警信号，风星夜下意识进入戒备状态。
然而，面前凭空出现的黑影还是让风星夜暗暗吃惊。与此同时，他心中那份莫名的紧张也找到了一个具体的来源。
在风星夜已知的情报中，神使吞噬的灵魂数量大多都是四五个，偶有几人吞噬了十余个灵魂。
可是面前的这个——
风星夜全力感知，在灵魂力量的加持下，他能够清楚地看到，在这黑影身后，数千冤魂怨念盘踞缠绕，悲鸣嘶吼。这些鬼影虽张口无声，却让人心底发寒，隐约能听到似乎是极恶地狱传来的招魂鬼音。
群魔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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