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外婆外婆快开门,我是小红帽~”
“芝麻开门——”
寂静的走廊里,幽兰捧着一块黄澄澄的蜂蜜蛋糕像个跳大神的祭祀在一间紧闭的门口前念着开门咒语,但用了好几种方式后啥反应都没有,蛋糕捧得很累,耍宝也耍得很心酸。
又不好直接去找院长说明来意让她找把钥匙强行进门而入,无计可施的幽兰只好将蛋糕放在一边,自己转了个身靠在门上坐下,盘起双腿。
也不知道其他人在干什么,也许是收拾好屋子又回到客厅了吧,这样也好,这里只剩下她和可可两个人,有什么话想说也无需在意周围人的态度。
她觉得自己应该向可可道歉,可这丫头赌气一样根本不回应,也不开门,仿佛是专门在等他们离开后再出来。
如果是这样那今天的志愿者活动意义何在?诚如院长所说今后她们就不会再来了,那她也不想就这么只留下一个对双方而言都不太美好的回忆就匆匆回去,先前做错了什么,那就应该纠正回来,偷看千纸鹤的信是她不对,那么无论如何她都要将功补过。
扫了眼放在身边渐渐凉下去的蛋糕,幽兰眉宇间一阵无奈,她索性变换了一种靠得比较舒服的姿势,抬起脑袋仰望着柠檬色的天花板,看着视线尽头的窗口秋风流动,树影婆娑,一种平静的感觉莫名的涌入心间,有种想要一吐为快的冲动。
“可可你在听吗?”她高声喊了一句。
不出意外的无人回应,幽兰也不当回事,双手抱在脑后,像是一个懒洋洋的在冬日晒太阳的旅客眯起眼睛,心头浮现出了各种往事。
“先前的举动是我不对,我在这里向你真挚的道歉。”
“我能理解你的秘密被发现了会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态,所以你不原谅我我一点都不意外,因为我也经历过像你这样的生活,很像很像。”
她的嘴角兀自浮现出一抹苦笑,眼神虚幻,似乎是穿过时光看到了小时候的往事,内心平静无声。
“我从小就没有和父母住在一起,是在爷爷奶奶家里长大的,他们做生意的,很忙,总是一年到头都在外面跑,只有在过年这些重要节日里才会回到家里,每次见到他们我都很高兴,也很难过,因为能看到他们,也因为很快他们又要离开了,分别是一件让人难受的事,对此我早已深有体会。”
“每次他们离开后我在家里无聊之时就会止不住的想念他们,也看过各种可以让父母早日回家的各种方法,还可笑的去仿照过,也免不了被村子里一些小伙伴给嘲笑,但这些我都不在乎,我觉得只要他们来接我,我们生活在一起就可以了。”
“后来,他们真的如我所愿的过来接我去城市里生活,也的确在一起住了一段时间,但相处的时间也不长,我上学后他们也要去做生意,依旧很少在一起,那个时候我就明白了,不是只要想住在一起就一定能住在一起的,总有各种原因导致我们分开,这种情况也不是我们想改变就改变,除了接受并没有其他的办法。”
幽兰久久沉默,终于,她叹息了一声,吐出了埋在心头上的话。
“所以,我能理解你的无奈和孤独,我想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已经明白了什么,但就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对吗?”
照旧无人回应,也没有抽泣声和脚步声。
该不会那个丫头已经离开了或者睡着了吧?这样一来岂不是就只有自己在演着一场悲催又孤单的苦角戏啊?幽兰脑海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脸色顿时有些火辣辣的。
她略显慌乱的想要站起来,又重重的坐下,算了,反正都说到了这里那就继续往下说吧。那丫头有没有听到已经无所谓了,这一次她也只是想要告诉过去的自己,你是如何从那段孤独中走出来的。
“我上初中的时候,被一起训练的队员给排挤了,他们总是仗着自己是前辈的姿态指挥我做这做那,一开始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后来发现我只是被他们当成一个佣人后我忍不住了,在一次训练中也对他们冷嘲热讽,然后和其中一个大打出手。那次事件原本校方是要通知家长的,但我的父母在外地做生意根本赶不回来,而且那个家伙的父母态度比较好加上是他们的儿子先动的手以及其他人的劝架我们也没受什么伤,于是这件事就大事化小的结束掉了,我们两个也只是挨了一个处分和一次检讨,就这么放回去了。”
一双手无力的搭在身边,幽兰眸光无神,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心头像是缠绕着一根根腐朽的黑色藤蔓,在慢慢的勒紧,即使过去了这么久,可每次回想起那天的情形,内心还是一阵阵抽搐。
在十几年的学生生涯中,谁没有打过架?
又有多少人会因为这些事耿耿于怀,尤其是它还没造成什么影响时还会有什么地方值得你记忆犹新?
但幽兰就是做不到。
她仍旧忍不住回想起那天,明明是黄昏但天色十分阴暗,教导主任办公室挤满了人,教练、队员,这个罪魁祸首,还有他那满脸抱歉的父母。
只有她的身边是空荡荡的,在她的恳切下教导主任没有给她的父母打电话,她知道要从那里赶回来要多久,她不想给家长添麻烦。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个家伙自己的品性不怎么样,但他的家长为人还不错,拉着自己的儿子夫妻俩齐齐上阵不停的道歉,还主动拿出医疗费来补偿幽兰嘴角的沥青。
最后更是在他们的主动要求下这件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从那天起也没有谁再使唤幽兰做这做那,看上去皆大欢喜。
之后所有人都在赞扬那家伙的家长有多么的彬彬有礼知书达礼,顺便在背后挖苦一下某人的家长忙碌到自己的儿子和别人打架了也不回来看一眼。
有些风言风语落入耳中,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在心口上都割出了血淋淋的一刀刀。
好几次幽兰也曾想过把这件事告诉家长,也不为别的,只是想吐诉一下,抱怨一些,发泄一下。
但每当打开手机看到他们发来的充满关怀的短信时,这些话又不知不觉中咽了下去。
久而久之,这样的念头再也没有在心里出现过。
没什么好说的,仔细想想,发现有很多事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所以,她在回复短信时,总是千篇一律的说自己的生活很好,在认真训练,在认真学习,在认真过好每一天。
家长会因为一些事情瞒着孩子,孩子也会因为一些事情欺骗家长。
“……我觉得我要比你幸运,因为我的父母虽然不在身边,但他们一直在关心我。但我并不是来跟你炫耀的。”幽兰不停的说着,眼神有些涣散:“作为一个外人,一个对你们的事一无所知的外人是我没有任何资格评价你的父母的,事实上我也不会说他们什么。觉得他们是有自己的苦衷不得不这么做也好,还是他们狼心狗肺做出了抛弃孩子这种事也好,我都不会讲,我把自己的故事告诉你只是想要让你知道,就算父母不在我们身边帮不了什么,我们也应该认真过好每一天,好好的活下去。”
她满脸都是苦笑,满眼都是无奈和缅怀:“就像那段时间那样,看起来是以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方式结束了那场纠纷,但实际上我才是唯一受伤的那个,也是受的伤最重的。但除此之外并没有谁关心我怎么想,我只能暗自舔着这道伤口,竭尽全力的将它忘掉,然后告诉自己,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们一直在为生活而奔波,为了能让我获得更好的教育而操劳,我有什么理由怪他们?”
“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好好活下去?”
话音刚落,依靠的门突然被拉开,将全身重量都放在门上的幽兰神色一变,“哦呀”大叫一声整个人直接向后仰倒。
后背撞到地板上,幽兰呆呆的抬头,看到的是一双光溜溜的腿。
可可就站在她头顶后面,低垂着头,眼圈通红,脸颊上还有两道泪痕。
“你你你……”幽兰边揉着发疼的后脑勺边龇牙咧嘴的爬起来,这丫头,开门的时候能不能提前说一声?
这一个洋相出的真够大的!
可可直接绕过她,走到蛋糕边蹲下身拿起它。
就在幽兰以为她要直接端着蛋糕回去重新把门关上时,就见这个小女孩坐在了她的对面,还努力的用叉子把蛋糕分成两半。
她这是要分我一半?幽兰有些受宠若惊。
自己也太厉害了吧!一番话就成功换来了一半蛋糕,感觉自己有股成为情感导师的潜力!
幽兰不禁沾沾自喜。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可低着头说,语气里还带着点点抽噎的鼻音,看上去楚楚可怜。
“我早就知道他们不会来接我的,只是不这么做心中的情绪没法透露出去。”她慢慢的吃着蛋糕,说话的时候像个成熟的小大人。
“所以我才努力的在画画,将来有一天可以靠它来养活自己,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能够见到他们,也能对他们说,我能照顾好自己了。”
她吃完了第一块蛋糕。
然后抬起头,眼圈依旧泛红,有泪光在眼眶处闪动,亮晶晶的。
“不过你的这番话让我真正明白,原来我早已放下了他们,只是长久以来的委屈和不甘让我对其他人触碰我的秘密而难以接受,所以,对不起。”
她深深的埋下脑袋,身子略微前倾,向着这名呆滞住的女孩诚恳的道歉。
然后她叉起第二块蛋糕,塞到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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