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我们得两边说谎。”出发前的一个深夜,兰芷妗满脸严肃。
幽兰点点头,她知道这次出行的难度,夏琳琳执意要过来等于是让计划的难度又升上了一层台阶。
当初她是以兰优的身份和梅子一家认识的,可如今是幽兰代替了兰优,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事情都变得棘手不少,一有个不慎,计划就会漏洞百出。
“总之我们要面临的就是两个问题,一个是让梅子一家接受你的到来,反正你的目的是想来看望梅子尽可能的对她做出弥补,是不是以兰优这层身份过去都无所谓。”
“然后就是不要让夏琳琳发现你的真实身份,这也是个大麻烦,如果她不过来的话或许一切都好说。”兰芷妗烦躁的抓着头发,弄得一团糟。
幽兰犹豫了一下:“她也是好心。”
“你别总是帮她说话,本来这件事就够麻烦的了,她一过来,我们非得做好万全准备不可。”兰芷妗翻了下白眼,匆匆开始制定战略:“我有一个想法,没准可以糊弄过去,你可以过来看看。夏琳琳那边由我来解决,只要让她别说话还有尽可能减少和梅子一家人的接触就好了,我会一直盯着她的。”
兰芷妗啪的一下把电脑推到幽兰面前,用刻不容缓的语气下令:“背下来。”
白发苍苍的臃肿老人惊愕的看着这名不速之客,慢腾腾的站了起来:“你是谁?”
幽兰险些脱口而出,好在她迅速回过神来,挤出一抹真挚的微笑,还有模有样的鞠了个躬:“阿婆你好,我是兰优的表姐。”
换一个身份,换一种说法,掩盖真实目的,用苦肉计打动他们,这就是兰芷妗的计划。
能不能行啊?幽兰暗自里嘀咕。
她已经做好了对方各种反应的准备,不曾想这个老人家脸上皱纹都挤在一起,半天才冒出一句:“谁啊?”
幽兰的笑容顿时绷不住了。
幸好在这关键时刻有人出来解围,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穿着围裙,神情是接受现实的淡然和平和。
幽兰内心一颤,这个女人是梅子的母亲。
“你哪位?”梅母警惕的看着幽兰。
幽兰只好将先前那句话给重新复述了一遍。
然后她清楚的看到这个女人的神色变幻了一下,只是速度太快表情太复杂,以至于幽兰分析不出对方此时的心理活动。
梅母上下打量着往身上又套了层身份的幽兰,片刻叹了口气,眼神寂静下来:“你是兰优的表姐?你来这里干什么?”
来了,最值得重视的问题这么快就出现了!幽兰心头狂跳,快速选择出一个回答,为了不让对方恼羞成怒,也为了不让自己表演过头,她遗憾的低着头,脸上充满沉痛:“我从表弟那里听说了令爱的事情,很难过,正好我顺道经过这里,便过来看看。”
“都已经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梅母的表情淡淡的:“而且这件事与你也没有什么关系吧。”她简单的下了逐客令。
幽兰愣了一下,这么快就要结束了?慌乱之中她急忙说道:“可是我……兰优他很关心梅子的情况。”眼看着梅母的脸色快速阴暗了下来,她又补充道:“他只想知道梅子近几年来过得怎样?情况有没有变好?”
梅母心酸的笑了一下:“也就这样,不好不坏,医生说要静养,除了这些还能怎样?”
女人用余光瞥了脸色有些发白的幽兰一眼,刻意往门外看了看:“既然你说兰优很关心她,那兰优去哪了?他怎么没来?”
我就站在你面前。幽兰内心嘀咕,表面上还是强颜欢笑的编出个理由:“他快要高考了,正忙着复习。”
梅母的表情一时间很是扑朔迷离。
看着已经回到屋子里的老人家,以及随时打算转身就走的梅母,幽兰觉得再不说点什么没准到时自己就得吃闭门羹了,尽管对方没有明确表示出来,但幽兰也猜得到这一家子并不欢迎自己,哪怕现在是套着一个兰优表姐的身份。
幽兰决定放手一搏。
“兰优他,不再是一名游泳运动员了。”
梅母一脸这关我什么事。
“那次事件过后,他陷入了长久的自责中,一直在懊恼当初若是能够游得再快点是不是就能把你们的女儿给救上来,怎么也走不出来。后来,在一次训练中,他跳入水中却险些溺水沉下去。”幽兰说得很轻很平静,仿佛在陈述当年的事。
梅母正面转向她,不动声色的听着。
“一开始他还没有当回事,以为只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教练也这么觉得,可是后来几次训练中,他次次出现意外,最后他更是发现自己一跳入水中就会十分害怕,就会想起那天的场景,终于他发现是自己身上出了问题,而这个问题,迫使他放弃了这项运动,也放弃了原来的梦想。”
梅母的神情霎时间变了,恼怒和悲哀一下子填满脸庞,她盯着面无表情的幽兰,如同遭到冒犯。
“你是说这都是我们的错?”
“没有没有没有,我怎么敢!”幽兰把头摇得跟锣鼓一样,内心却难受的像是被硫酸腐蚀出了一个个窟窿,明明受伤的也有自己,为何要这么低声下气的跟这个女人说话?
被这么一打乱,以至于接下去的话也说得磕磕绊绊,幽兰努力把思绪给连接起来,努力回想着那时经历的一切。
“兰优他……他得了恐水症,不敢再下水了,最后他放弃了游泳这项运动,搬去了其他城市,老老实实的做个普通的学生升学考试,与过去一刀两断了。”她凝视着梅母的脸,语气有些颤抖:“可是,他还是忘不掉当初那件事,他一直在后悔,也在想梅子现在过得怎样,他想亲自过来拜访,但又不敢。所以他只好委托我来……看一看……”
说完这句,便没有了下文。幽兰像个认错的孩子埋着脑袋,心惊胆战的用目光去揣摩梅母的表情。而梅母一副神游天外的失神模样,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可幽兰清晰的看到这个母亲的眼眶红了,这时幽兰才发现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头发上增添了好多白发,连带着皱纹也要比同年龄的女人更多一些。
女儿突然间病倒了,这对整个家庭而言,都不啻于是一件巨大打击吧。
也许他们的生活好不容易重新步入正轨,也终于过得幸福美满起来了,搬离了原来的城市,换了一份工作,与过去的痛苦一刀两断,一切都朝着好方向发展。
那么今日自己等人的不请自来,是不是又让他们想起了那段绝望黑暗的日子?那么对这一家人而言是不是一个痛苦的开端?
一时之间,幽兰心里充满悔恨,也许自己不该来的,过去的都过去了,真的没必要耿耿于怀。
她有种想要扭头就走的冲动。
但梅母颤抖的嗓音叫住了她。
“其实,我们也想对兰优,说一声对不起。”这个女人努力憋住情绪,不让眼泪流出,纵然眼眶还是红红的,但她的状态逐渐平稳了下来。
幽兰的身体僵硬住了。
“那天的确是我们太冲动了,我们太害怕了,太慌张了,不知该怎么做。于是就可耻的把情绪都发泄到了兰优身上,之后我们回想起来也是悔不当初,可梅子的状况又让我们分不出时间去道歉,这么弄来弄去最后也心焦疲惫,等到搬离了那里也没有回想起来。”
“但我真的没有想到兰优的处境也会变成这样,我以为他能很快走出来的,毕竟那天他看上去也很痛苦。要是……要是当时我们也能多关注一点他的话,早点去跟他道歉的话,会不会,他也能像以往那样过着安稳的生活了?”
梅母忍不住伸手掩面,肩膀一颤一颤。
光线充足的屋子里,幽兰耷拉着脑袋,盯着斑驳粗糙的地板,好一会儿嘴角划出一道弧线。
一种说不清是什么笑容的笑容在脸上浮现,但又转瞬即逝。
她慢慢抬起头,但眼中充满茫然和失神。
看着这名用力控制情绪的妇女,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知道梅子一家并没有责怪她,相反还充满歉意和悔恨,自己本该高兴不是吗?
可为什么一点兴奋感都没有,内心反而变得更沉重了?
因为事情没有结束?因为这些都成了现实再也无法更改?还是说,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幽兰上前两步,声音温和:“阿姨,能不能让我见见你的女儿?”
“兰优也有话想对她说,我来转达给她。”
梅母用那双通红的眼眶看着她,半响点点头,让出了一条路,转向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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