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尊敬、爱戴的导师被多次拒绝。应该是件很悲伤难过的事情吧。
倒不如说，她本人都已经哭着跑走了。
“两者不是一件事...”
“为什么不是一件事？菲娜姐作为导师，而莉娅小姐来求学。菲娜姐不是只需要传授自己对魔导器的使用心得，并且给予指点就好了吗？”
出乎预料的追问。
或许是因为刚刚吓唬了叶瑶，让她显著有了明显的攻击性。
“...接下来的情报算是机密。她本身的想法。是想让我指导她如何使用圣器。她手中持有一本记载了古往今来大量术式的书籍样式的圣器。根据持有者心中的倾向，它会显露出不同的内容。这样一件根据持有者变化的武装，贸然插手指点，只会影响使用者本身。”
“唔...但是就算是圣器。本身也是作为装备的一种吧？对装备的使用、控制与了解。一定有它共同的规律。”
自然，叶瑶说的是事实。
菲娜当然不至于什么都无法指导莉娅。即使是在不对本人的意志歪曲的前提下，她能教导的知识和见解也不少。
就算出于避嫌考虑，不会使用对方的圣器。也能利用同理、同类型的方式进行对照指导。
“...”眉心微皱，望着神情认真的叶瑶。继续交谈下去大概也是死缠烂打，菲娜只得语气无奈道：“我知道了，我会考虑一下的。”
“只不过，我真不认为自己能给予她什么有用的指导。”
“菲娜姐对自己好像很没信心。”
“这叫有自知之明。”
勉强打发了叶瑶，菲娜刚想起身。但叶瑶却像是想起什么，追问道：“对了菲娜姐。你之前一直在房间里吗？我都没注意到。”
“不...白天时一直都在外边。我是通过传送术回到房间里设下的锚点的。”
顿了顿，菲娜的目光染上少许的无奈：“毕竟为了某人。我得到处东奔西跑收集材料。费老大劲满足需求，结果在取货的时候还被拖延时间...等到摆脱对方时，才察觉到了屋里多了两团不熟悉的魔力，就连忙传送回来了。”
“...那个，某人...指的是我吗？”
“...”
“对不起...”
望着菲娜那副关爱笨蛋的眼神，叶瑶心虚地小声道歉后。菲娜才轻轻地哼了一声，留下一句“待会要检查。别吃太多零食。”之后，便转过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
这一次，叶瑶没再开口劝住对方。而是目送着对方回到房间，关上了房门。
就结果上看，似乎是好的。
菲娜会重新考虑莉娅的事情，而且还没有生她的气。
莉娅还有机会。
但当叶瑶回过神来才注意到。也不知道菲娜要她等多久。她又不敢去敲门找菲娜要书看消磨时间。
体内魔力依旧只有零星半点。虽然勉勉强强恢复到了十分之一，但想要拿来玩空想具现，大概还是不够的。
啥也干不了。叶瑶只能呆呆地坐在客厅发呆。朦朦胧胧间，叶瑶蜷缩在柔软的沙发上，浅浅的睡了过去。
当她再次苏醒时，窗外已是黄昏。客厅天花悬挂的晶石灯亮起乳白色的光芒。菲娜正站在沙发边上，动作轻柔地将她摇醒。精致的面容上有少许的疲惫。
“可以了。进房间吧。”
对着还没睡醒的叶瑶轻声呼唤。随着金色的长发在身后摇曳，菲娜快步回去了房间，留下半虚掩的房门。
打着哈切。叶瑶连忙站起身，踩着室内鞋走进菲娜的房间内。
房间的布局依旧和之前没有差距。几乎由书架组成的墙壁。家具只有宽敞柔软的床铺与书桌躺椅，衣柜和落地镜，找不到什么女孩子气息的物件。
但除此之外。房间内的摆设与之前相比可以说是大变样。原本随处散落的书本，此时都被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书架上。少了原本占地的书籍。房间的显得宽敞不少。
此时，菲娜正好在运用法术。将洁白的新床垫套上床位。
“菲娜姐，这些是？”
叶瑶凑过去，好奇地指向床边的小推车。只见小推车上零散摆放着小刀捻子之类的器具。还有一些她看不懂的瓶瓶罐罐。
“待会检查会用到的。”
菲娜简单地回应一声，从小推车上拿起一块**的帽子，将柔顺的金发套牢后带上。
接着换上了白手套、纯白的大衣与口罩。
这看着也不像检查的装备吧？
下意识后退半步。叶瑶却忽然发现，房间的门在不知何时已经闭上。紧接着是窗帘被拉动的响声，房间的光照骤然变暗。
黑暗的空间维持了数秒。一块稍显粗糙安放的晶石灯，在床顶部的天花板位置亮起惨白色的光芒。
在灯光的照耀下。原本柔软的床铺，此刻看起来却像是手术台。
“放心吧，只是稍微会疼一些。而且大概率会麻醉睡过去。”菲娜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丝毫的波动。
虽然心底知道，菲娜不会害她。
但是在惨白色的灯光渲染下。菲娜灿金色瞳孔流露的少许幽冷。还是让她不由得心生恐惧。
眼见叶瑶似乎没有动作，菲娜便将手指向床铺。平淡地命令道：“过来躺下。”
好像逃不掉了——意识到这么一个事实后，叶瑶不由得吞了口唾沫。胆战心惊地重新靠近，躺倒在床铺上。
整个过程，菲娜完全是一副平淡的眼神，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
当叶瑶老老实实躺下后。原本**的床单浮现出嫣红色的纹路，逐渐组合成玄奥的术式法阵。密布在整块床垫。
“放心吧。只是会痛一会，很快就适应了。”
望着叶瑶小脸满是不安，甚至紧紧闭上双眼不敢与她直视的模样。菲娜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看来是吓唬过头了。
不过她不改。
小手一伸。菲娜从空无一物的空间中，取出一根只有四、五十厘米左右的木质法杖。
法杖整体呈黑褐色。若不是被刻上了少许精致的术式纹路，看上去就与正常的棍子没什么区别。
不过，虽然是这样外形的法杖。但它确是不折不扣的魔道装备。
与所有的魔道装备一样。这根法杖同样具备特殊的能力：能将法杖本身作为外置器官，辅助施法。
乍一听，看起来是没什么用的能力。
但实际上。只要拥有这根法杖。就算体内没有魔力回廊，没有魔力回路。只要知晓共振与施法的流程。就算是完全没有魔法才能的人，也能轻易地释放出魔法、法术。
可惜的是，叶瑶使用不了这根法杖。
准确的说。应当是叶瑶的体内的诅咒。会主动被动的将来自叶瑶释放的所有法术、魔法给逆分解。即使是使用外置器官辅助施法，也是无用的。
将思绪收回。菲娜手中法杖在空中划出菱形的轮廓。在其中书写着字符。
法杖的尖端闪烁着水蓝色的光芒，随着菲娜手中的挥舞。在半空中留下悬浮的浅蓝色光芒，在菱形的方框内，组成了对应的字符与术式。
随着法杖的轻敲，菱形的简易加护落在叶瑶的胸前，缓缓融入体内。
“唔？...”原本闭眼躺在床上的叶瑶，忽然感到胸口传来一股无法忽视的热量。
就像是在逐渐加热燃烧的火炭。在胸口处逐渐凝聚热量，转变为无法忍耐的疼痛。
随着燥热逐渐从胸口蔓延至全身。叶瑶只感觉自己置身在燃烧烈火的熔炉中，全身都在被一点点的灼烧。
思维无法组织正常的思考。身体下意识地挣扎。口中想要发出疼痛的呐喊。
但仿佛是受到禁锢般。在叶瑶双手手腕与双脚的脚踝处。浮现着光芒微弱的魔法阵。它们凝固于空间。任由床上的叶瑶如何挣扎，法阵也纹丝不动。
口中的声音也丝毫无法传达出去。疼痛的呼喊声被溶解，一点动静都没能发出。
在惨白色的灯光照耀下。菲娜望向叶瑶的眼神，显得淡漠、平静。
看着床上的叶瑶从最初的激烈挣扎，逐渐到失去活力，只能微弱的晃动两下腰肢与手臂。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不到十分钟，而她全程都没有表露出除平淡以外的情绪。
时间缓缓流逝。终于在叶瑶完全失去动静，陷入昏迷之后，菲娜才有了动作。
挥动法杖。而禁锢住叶瑶手腕的法阵随之移动，悬浮在半空的同时，将她的一只手对准自己。
随着法杖缓缓地，从手腕的方向刺入血肉中。叶瑶的手臂血肉开始分离——
字面意思。叶瑶手臂的肌肤、血肉、血管之类的生理组织。开始被分离拆解，悬浮在半空。甚至能看见原本被包覆在它们之下的白骨。
本应该喷涌而出的血液，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在未被解离的身体部位内，继续正常的流动着。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东西。
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那并非是象征血肉的鲜红。而是某种温和的荧绿。它们由无数细小的路线组成，是一种后天形成的模拟神经。换而言之，便是魔力回路。
一般而言，由于魔力回路的特殊性。是不会以这种方式能被肉体观察发现的。如果不是菲娜提前给予了加护。叶瑶此时估计就因为魔力回路受损而精神受创了。
虽然整个事态看起来，与某种现场十分相似。但菲娜只是单纯的想吓唬叶瑶。
中途使她全身难以忍耐的疼痛高温，实际上是在赐予叶瑶能够保护身体的加护。
为了能让加护正常生效，叶瑶维持清醒的状态是必须的。
就结果上看。在加护成功生效后，叶瑶也昏迷了过去。还省得她释放眩晕术了。
“晚点再道歉好了...话说回来。魔力回路的数量比想象中还要密集复杂啊。”
喃喃自语着，菲娜整准备着手开始手术时。却不禁回想起昨日深夜，在菲洛回来之后，她们两人之间的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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