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一声震耳欲聋的炸裂声，身高十余米的可怖蛇形怪物，将一名男人沿途撞飞，连续创倒好几颗粗壮的树干后才停下动静。
“巴德！没死吧？”略显苍老的声音朝着那个方向大声呼唤
过了好一会，才传来了回应：“咳，咳...臭老头，闭嘴吧...”
在雄狮商会宅邸前的宽敞空地上，原本好似一个足球场场地般宽敞的平整地面，此刻满是凹凸不平的裂纹与随处散落、大小不一的石块。
作为第一线战斗的人，巴德已经数次被暴走状态下的王级地蛇甩飞出去。这次更为严重，被对方的体重压制下滑行了十余米，随后才被一头创飞。
不过王级地蛇在如此行动过后，周围的警员迅速跟上，在释放的魔法和好似甩棍之类的魔杖下，乱七八糟的各种魔法好似烟花般的击中王级地蛇。时不时还夹杂几个限制行动的技能，令它再次被控制在地面上，只能趴伏着扭动壮硕的身躯。
但即使只是如此，这种体格的暴走蠕动，也能带来不的破坏。飞溅的碎岩和摇晃颤动的地面，如果不小心摔倒，使脑袋落在某个石头尖上，那可就不好笑了。
“臭老头，地底的震动和魔力，怎么回事...”从林间几番跳跃，重回广场的巴德，第一时间便找上了莱耶尔。
只见他上身的背心已经变得破破烂烂，下身的长裤也变成了短裤。壮硕魁梧的身上，到处都是细密的伤疤。向莱耶尔提问的语气，听起来也有些虚弱。
“和你想的一样，是两只王级地蛇。阿尔杰先是派出一只地蛇消耗我们的精力，留着还有两只观望。现在总算是打算让它们出场了，仅此而已。”与巴德相比，莱耶尔的状态也算不上好。本就苍老的面容，此刻充斥着疲惫。
“...干脆我们也趁乱离开算了，把这烂摊子留给这些警察。事后装作受害者吧。”沉默半响，巴德对着莱耶尔压低声音道。
在警方刚赶到的时候，他们实际上都挺慌张头疼的。他们两人需要正面牵制地蛇，也没办法与警方进行交涉和协商。
好在，他们警员下来之后，第一时间先是疏散群众，将人们集中在远处的安全地段看管。设立防线请求支援的同时，还帮他们分担了大部分的压力，牵引和打击王级地蛇。
虽然因为举动比较毛躁，把地蛇彻底激怒，使对方的危险性一度拔高，让正面扛伤的巴德感到吃力。但因为多了许多帮手，使他们的压力减轻许多也是事实。
“不是不行，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什么叫现在不是时候？”对于莱耶尔的回答，巴德显得很是不解，追问着。
撇过眼神，莱耶尔不动声色地抬起头，瞄了眼二楼某个正亮着橘黄色火光房间的窗户，苍老的声线开口道：“我们组织做的事情是有留底的，无论可以见光还是不可以见光的，这些你知道吧？”
“知道。你怕警方调查搜索到？你让蛇去处理掉不就好了？”巴德撇了撇嘴，对于莱耶尔的问题，与慢吞吞一步步讲述的性子显得有些不耐烦。
“问题就在这，比较敏感的档案都不见了。纳雷平时也不会动这些档案，你也对这些事情没有兴趣，通过排除法来看，大概是被阿尔杰拿走了。不过也有好消息，虽然他的蛇一直在阻挠，但他们行动的趋向和人数总算是被我探明了。”莱耶尔不动声色的抬了抬脑袋，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远处宅邸二楼的那个显眼房间。
巴德这才注意到那个房间的意象，眉头微皱着。刚开口想说些什么，却被莱耶尔直接打断。
“他们大约是在几分钟前移动的，入侵者人数只有一个，你也认识。就是昨天在地脉遗迹中，杀死了王级地蛇的那个小女孩。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和阿尔杰现在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怎么回事？”巴德向来不愿意动脑，便继续追问。
“不知道，我的那些蛇没有刻录共享听觉的术式。根据画面来看，就是阿尔杰突然威胁对方，结果被对方两脚踹翻在地。然后被单方面指着鼻子说教，又被拽起衣领子摇晃...阿尔杰应该是想利用人家，结果被人家反杀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们不是同伙吗？”
“至少看起来，他们的关系并不牢固。彼此利用的可能性更多一些，现在只不过是撕破脸皮了。”
巴德瞅了一眼正在暴动的王级地蛇，估摸着马上又得上前压制。巴德便开口对着莱耶尔问道：“别说那么多有的没的，你就告诉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吧。”
“...待会你多留意我这边。同时注意一下地底的两只地蛇，别被突然偷袭重创了。关于阿尔杰那边，我目前也不好下定论，还得再多观察一会。”
“行。”
相比于莱耶尔的满脸苦思焦虑，巴德倒是显得挺无所谓的。捏了捏双手的拳头，又朝着中央暴走着，即将突破警方束缚的王级地蛇冲了过去。
不知道已经持续了多久的战斗，再次拉响。
...
......
宅邸内，叶瑶拖着阿尔杰的后衣领子，拽着他从着火的二楼食堂走出，来到了食堂外的通道。
因为留存在内的时间过长，即使有着魔力阻隔，两人还是感到了不同程度的不适与燥热。
“喂！别闹变扭，快点把地蛇遣送走！”将阿尔杰随便一丢，叶瑶语气有些不耐的指示着。
但令她感到烦闷的是，阿尔杰坐倒在地上，低着头。任由她说什么，他都是一副不情不愿的状态，全身都充斥着抗拒的情绪。
回头望了眼厨房的方向，火焰依旧在灼烧着，看起来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可叶瑶完全用不出魔法，也没有时间从其他地方搬水灭火。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是对方又恢复了对地底两只王级魔蛇的链接。至于地面上的那一只，似乎是因为陷入了极度狂暴状态，所以没办法连上了，只能给它压制了再说。
但是现在，阿尔杰虽然连上了地蛇，获得了支配权，但并没有将它们遣送回去。依旧让它们在地底来回游走，不断制造出一些动静，让地上的建筑抖动鸣颤。
“你这家伙，到底有什么不满！有什么不爽的直接说啊！还是小孩子嘛！？”叶瑶气得牙痒痒，又不知道对方到底想干嘛，只能尝试各种办法与之交涉。
终于在数分钟之后，大抵是察觉到了叶瑶的忍耐值即将到极限，阿尔杰才不情不愿地开口。
“这两只地蛇，是我为数不多的牌了。如果送回去，不就是白白让阿诺德拿到了两个武器，但我又没有可以放养它们的地方，不就只能让它们在我周围游了。”阿尔杰小声嘀咕了几句之后，又没再继续说下去。看起来就跟自闭了似的。
深吸口气，将心中升起的情绪压制下去，叶瑶的语气充斥着疲惫：“以防万一我问一句，阿诺德。就是这个组织的头领？也是收养了你和你哥，但是把你们当工具的人？”
她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回家洗澡，然后睡觉。
“嗯，阿诺德·克莱夫，他的名字。 ”
“...你现在决定怎么办？”
“随你处置呗。要把我交给警方或者冒险者协会什么的都无所谓，但只要我还能对阿诺德这家伙复仇，让我哥和我脱离控制的话，一切都所谓。”阿尔杰干脆依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嘶哑的声线中带着随性、无所谓的语气。
“你的目标，除了让你和你哥能够脱离控制，还有对这个阿诺德复仇吗？”
“没错。你被关了几年，在对方安排要求的轨迹下生活，完全得不到任何的自由和需求。还要被迫干一些脏手的工作，如果是你，你会不复仇吗？”
“...我不知道，毕竟我又没有真正处在你的位置上。”揉了揉眉心，叶瑶选择了最中庸的回答，也是最合适她目前现状的回答。
连自己曾经的过去都不能完整回忆起来的她，没有资格谈论这种换位思考的论题。
“既然都这样了，那就干脆把话挑明了吧。我也厌烦了你一直以来的试探和虚张声势了。”叶瑶说完，回头看了眼房间内愈发旺盛的火势之后，最终还是朝对方伸出手去。
“走吧，先换个可以说话的地方。”
没有第一时间握住，阿尔杰细细端详着伸过来的白净小手。细腻白皙的肌肤与精致纤细的手掌，看起来稍微一用力就能折断似得，肉眼也看不见什么明显的毛孔或是汗毛。
真是个受到精心呵护的手。
半响，阿尔杰还是用缠满绷带的手，握住了面前的娇小手掌，从地上站起身来。
“咕...你那一脚，就不能踹得轻一点吗？”刚从地上站起身，阿尔杰就捂着小腹，语气苦闷地抱怨道。
对此，叶瑶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没说什么。
如果对方不做坏事，她肯定不会踢那一脚。
“...算了，跟我走吧，我找个能说话的地方。不用管那房间，这个宅邸内设有术式。现在只是因为地底两只地蛇的缘故，大部分魔力都用来巩固房屋框架了。一旦地底的地蛇退去，宅邸就会立刻分配魔力资源，然后自进行灭火的。”望着叶瑶撇过脑袋，一副不肯道歉的样子，阿尔杰也没有自讨没趣，回过身去头也不回的走着，路上还自言自语似的做着解释。
而听到对方如此解释之后，叶瑶也就没有再去管那间房间，跟着阿尔杰的身后快步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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