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派出的斥候确认匈奴已经退去后,赵奢却不敢有丝毫松懈,此次终究是胜得太过惊险,别的不说,若是那些个探听虚实的探马中有一个侥幸逃脱,那明年的今天怕就是我们的忌日了。
显然今日心有戚戚的不仅仅是我们,许多军士都顾不得疲劳,在赵奢的命令下,将马蹄裹上布,悄然撤军而去。
无论是我还是之前的赵霜都不会骑马,事故便是跟赵奢同坐了一骑,我四下望去,此时天色已是全然漆黑,却是不知道什么时辰了。唯有前头带路的骑兵手中的火把勉强能照亮前行之路,许是方才翻过一座山丘正在下坡,从我这个角度看去,前方行进的骑兵们组成了一条长长的火龙,看着煞是壮观。
一旁的赵括有如深闺怨妇一般幽怨地看着我,那表情分明是说为何不与他同乘一骑。
但我此时躲他这个瘟神还来不及,哪里还敢与他接近。
也许是夜间行军的缘故,马匹的速度自然是慢了下来,此时全然没了白天策马疾驰那种颠簸感,便是我没有几两肉地身体都能承受,唯独是胸前那一对白兔儿随着马匹一上一下地动个不停,突兀感让我因羞涩而脸上燥热不已。
或许是单调的寂夜让我感到乏味,心神放松之下,我便感觉阵阵困意袭来。
连日来殚精竭虑的谋划,我整个人的神经便是一直处在绷紧的状态下。而这娇弱地身躯正是如花般的年纪,方才要长开绽放之时,身体本能地需要休息。
如今终是安全了,不一会我便觉得神志开始模糊了,眼皮薄薄的眼皮像是有千斤之重。
我本能地扭动着身体找了个舒服地位置,几个呼吸间便已去找周公下棋去了。
赵奢心中正在思考着善后地事项,阵亡士兵地抚恤,伤兵的安排,李家村的处置等等事情都需要他拿出主意。自从女儿找回来后,他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地,思路也清晰了许多。
他在心中初拟了个草案,剩下的也只需要待到明日与城中文官们沟通一番,再行完善填充细节后施行下去,此次小霜儿被劫持的事便算告一段落了。
既然心中已有了计划,赵奢便不再多想,将心中的琐事抛去。他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了怀中的小女儿身上,只见她脑袋歪着,枕在他的臂膀之上,漂亮的眼眸微微开阖,细长地睫毛眨巴眨巴着。说不出地可爱。
他已经多久没有见到女儿的睡颜了?他镇守北疆多年,为国操劳,终究还是忽略了自己的家人。
上一次见到自家乖巧懂事的女儿还是年关之时,日子却是过得飞快,转瞬已是半载流逝而去,细细算来,他已有半年未见到小霜儿了。
虽然书信往来从未断过,但寥寥几个字又如何能将心中的思念尽数表达出来?
赵奢感受着怀中柔若无骨的人儿的重量,一如从前那样,她仿佛是水做的一般细瘦轻巧。
这丫头半年未见,似乎拔高了不少。他记得年前少女还只能够着自己的腹部,如今已经堪堪长到自己胸口那般高低了。
当下心中亏欠之意更甚,天知道她这么个从小养尊处优的丫头这些日子吃了多少苦头。
在赵奢的印象中,每每当他回邯郸时,小丫头总喜欢撅着个小嘴巴趴在他怀里与他诉说近日里遇到的事,本以为再见时她总会诉诉苦。但没想到她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再见之时她却是一句怨言也没有,有道是苦难使人成长,短短旬日未见,她便像个大姑娘一般成熟了这许多,此次流落,对她而言也不知是福是祸。
他怔怔地望着小丫头那纯真的侧颜,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便是想要这么抱着她再也不放开。
赵奢的一番内心活动我终是不知道,睡梦之中的我似乎感到自己如同一只在波涛中颠簸的小船,忽然驶入了一处宁静的海湾,一阵安宁之感萦绕着我,说不出的惬意。
我丝毫未能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在赵奢与几百官兵的庇护之下,一行人终是在黎明之前赶到了代郡郡城东门外。
守城的将领借着朝阳,勉强看清了来人,确认身份后当即便放下了吊桥让一众人马进城。
宁静的早晨,街道上的行人还有些稀稀落落,赵奢御马赶到自己府前,小心翼翼地抱起已然沉睡的我,微微晃了晃已然麻痹的手臂进得府内去,穿过了几处亭台楼阁之后,进了一间宽敞的房内,轻轻地将我放在床上,替我掩好被子,因疲劳而充血地眸子满足地盯着我看了许久,方才轻声离去。
我迷迷糊糊地似乎感觉自己被人抱着,最终身体落在了一处柔软之上,背后传来了一阵如同云朵一般柔软的触感,直舒服得我想要呻~吟出声。
赵奢将我安置好后,方才出了府邸,便得到了斥候探查回来的情报,当即也是冷汗直流。
据斥候回报,那些匈奴人走出了几十里地。一路上那首领回忆着种种细节,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方才觉得自己似乎中了计,当即便是杀了个回马枪。
好在赵军动作果决,匈奴人终究还是来晚了,战场上哪里还有一个赵军的影子,匈奴首领一阵气急却又无处发泄。
大匈奴的勇士自然是不能动的,之前那点头哈腰的中原人便遭了殃,愤怒的匈奴首领抽出腰间佩刀一刀,恶狠狠地连捅了他数刀,方才觉得胸中恶气稍稍舒缓,便终是收军无功而返。
所有在边境呆过的边民都知道,到了代郡郡城便就代表着已然安全了。匈奴人便是胆子再肥,也知道兵寇代郡得不偿失,代郡作为赵国边境重镇,城墙高度三丈有余,厚度也是极为惊人,便是最薄弱处也有七八丈宽,没有攻城武器的匈奴怕是只能拿人命来填,等他们上了城头,只怕也已经死了个七七八八,哪里还有余力对抗好整以待的赵军。
到了此时,赵奢便明白这场不会载入史册的小摩擦便是落幕了。
赵奢还要处理善后事宜,想来他作为主将也不轻松,便指定了大公子赵括来将众将士安置妥当,至于李大夫与灵儿则是被府中家奴带到偏厅安置休息。
一夜无梦,当我再次醒来时,却是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张檀木大床之上,我脑海中的记忆尚且停留在昨夜的马背之上,此时醒转过来,入目的却是这么一处全然不识的地方,竟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不知道此乃何处,人在未知的环境中总是会有些焦虑,虽说我大致知道自己已经脱险,此处应该时安全的地方,但心底总是有些不踏实,仅剩的那点睡意便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慢慢挪到床边,我撩开窗帘,探出个脑袋向外看去,这不看还不知道,一看却是吓了一条,只见外面站着四个环肥燕瘦姿色各异的少女,她们穿着统一的着装,恭敬地侍立在床边,见我醒来,为首一名看似年长些地少女向我垂首问候到:“殿下贵安。”
我却是一肚子问题,见这少女似乎比我年长不少,约莫十七八岁,便开口问道:“请问姐姐怎么称呼?此地却是何处?”
听得我这一声“姐姐”,少女的表情变得又是惶恐又是受宠若惊,当即便是向我福了一福,恭声道:“殿下折煞小婢了,殿下称呼小婢小梅即可,小婢奉了城守大人之命,专责服侍您的生活起居。”
说罢,她又指了指身后的三位少女,说道:“这是小兰,这是小竹,还有那个年岁最小的便是小菊。”
合起来是梅兰竹菊的意思吗?不知道这名字是不是父亲起的,这些名字以后世的评判标准而言,当真是说不出的俗气,不过在这个时代,这应当也算中规中矩了,总比叫小红,小绿要好。
我点点头,说道:“各位姐姐妹妹莫要拘谨,自在些便好。”
我的本意是希望她们不要太拘束,谁知我这话一说她们的表情变得更惶恐了,当即纷纷跪下道:“王姬殿下莫要这般,小婢不甚惶恐。”
我无语地看着他们,心中念道:“万恶的封建社会啊,究竟是受了怎么样的压迫,才会把这些个花季少女变得这么小心翼翼,似乎生怕自己一个疏失主人就会降下严厉的责罚。”
不过我并没有改变这一切的能力,整个社会制度不是任何一个人说改变能改变的。至少我现在还可以达则兼济天下。深受后世观念熏陶的我自然是不会虐待这些个可怜人。
我便是和声细气的问询了我迫切想要知道的几个问题,小梅自然是言无不答,答无不细。
一番问答之后,我终是把来龙去脉摸索了个七七八八,此处本是赵奢安排给我临时居住的,早在赵括与我确定要来省亲时便已是安排妥当了,结果却不料出了重大意外。
我被书生打劫致使下落不明,这屋子也就空关着。一番流落之后直到现在才回到了正常的轨迹之上,是故今日便住了进来。
而梅兰竹菊四姐妹便是赵奢前段时间方才买回来的丫鬟,专门用来服侍我的,到时候回邯郸了我也会将她们一并带回。
看见她们的模样,我却是想起了灵儿,这个倔强的丫头竟然会自己跑到人家低声下气地去当个卑微的丫鬟,想来平素里也没少吃苦头吧。
没来由地脑补了几张恶主欺奴的画面,我心中怜惜之意更甚。
心想着,我本欲要去看灵儿,但却被小梅拦住。据小梅说,今日赵奢却是要在府里举办一场宴会,此次我确是也要参加。
本来赵括与我便是来代郡劳军的,这场宴会早就该进行了,就因为我这个王姬下落不明硬是拖延到了今日,如今我已归来,这场宴会便不能再推迟了。
赵奢邀请了代郡排得上名号的乡绅地主,文武将官,便是兄长赵括与我也要出场,我自然是不可能就穿成这般破破烂烂去参加宴会,是故梅兰竹菊四姐妹早早地便来到了我的“闺房”之内,等待着我醒转后便为我梳洗打扮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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