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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三日 与躁郁症病例的接触

三月三日 与躁郁症病例的接触

杀人动机。

流行的词语,流行又方便,不仅仅是推理小说,现实中发生的案件也会使用。人人都爱用,干脆推广成为汉语基础用词好了。

不,这是戏言。

杀人动机,从最基本的含义来看,也就是凶手犯案的原因。

“人不会没有理由地去杀人。”

听上去是十分符合逻辑的话语,人们也是用这样的话语作为指标去了解杀人凶手。

“诶,居然是因为这种原因杀人吗?勉勉强强可以理解诶。”

“喂,怎么能因为这张原因就去杀人呢?完全无法理解。”

大概就是这样,自然而然一般,人们对杀人者们表示了理解。

可是呢,仔细想想的话,这样的逻辑从一开始就错误了吧?

“人不会没有理由地去杀人”这样的说法当然是对的,不过,在这句话之前,我们从小到大所接受的教育,难道不是出于这样一句话么?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不能去杀人。”

如果人们能够自行其是地去决定什么杀人动机是能够理解的,那么,法律,法律的强制力,法律的正义性,这些东西难道不是都被消解殆尽了么?

“荒诞不经,荒唐滑稽,真是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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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见到江水糼,无论如何寻找,在食堂里找不到江水糼的人影。

“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吗?”

“不会是真的偷偷摸摸地成为了魔法少女吧?”

想着,吴天吴回到教室。

果不其然,江水糼的座位空荡荡,然而,出乎意料,左在绻却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仍然是在看书,姿态是一如既往的静谧。

她侧着身,轻轻靠在墙壁上。

午间日光的暖色洒在少女的脸侧和书页上,上挑的眼角此时温柔地低垂着,轻缓地翻动书页。

吴天吴环视四周,教室里没有其他人。

他思考,现在无论如何都是进退两难的境地。

如果贸贸然闯进只有左在绻的教室,他可承受不了那个少女面对他的时候的恐怖气势。

如果现在就选择退缩的话,这未免又太过打击自己的自尊心,明明昨天中午还给自己说着什么“加油努力鼓足勇气”之类的话语。

然而就留在教室外止步不前也不是一个选择,如果被人看见他在教室外面鬼鬼祟祟,教室里面又只有左在绻一个人,恐怕溃灭的结局就会提前到来。

他这时候又再次想起了江水糼的重要性。

只要跟她聊天,打发一个中午的时间也不是什么难事。

“难道说这家伙真有什么时间机器吗?”

这个时候祈求江水糼的突然降临,他又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些许挫折。

“难道我真的是一个胆小鬼吗?”

就算真的能意识到这一点,然而真的要坦然面对,果然还是很困难。

“奇怪,我昨天中午是什么有类似的心路历程来着?”

“不管了!这个时候没有退让的余地!”

他痛下决心,走了进去。

氛围冷清,只有静悄悄的声息。

左在绻似乎是没有意识到他进入教室,又或者只是左在绻没有理会他进入教室。

“safe······”

实话说,他还真的担心,一进入教室就会面临昨天中午那种罗刹恶鬼般恐怖的少女。

他小心翼翼地绕开左在绻的座位,从两列座位之前绕道而行。

然而,由于他过度在于左在绻,一直紧盯着左在绻的方向,无意之间看见了少女正在看的书名。

“《变形记》?”

他认识这个书名,同时也读过这本书。

或许不应该被称为“书名”,因为这只不过是弗兰茨·卡夫卡所写作的一篇短篇小说名,只是大部分卡夫卡的短篇小说集都会用这个名字命名。

他想起江水糼对他所说的话,“左在綣爱好古典文学作品。”

然而,弗兰茨·卡夫卡,无论从何种意义而言,都与古典二字搭不上边。

他也是有听说过另一种关于“古典”和“现代”的区别,似乎是江水糼在以前向他说明的。

“古典文学是建构,现代文学是解构。”

弗兰茨·卡夫卡,建构还是解构?

当然不是建构,与建造没有半分关系。他甚至不是解构,比解构更上一个层级。

是扭曲,是破灭,是摧毁殆尽,是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

他回想《变形记》的故事内容。

这是一个扭曲的故事。

是在一个扭曲的世界里,关于一个扭曲的青年的故事。

语文的教科书上有节选这篇小说的前半部分作为课文,然而没有结局。

他十分想知道这个扭曲的故事将迎来什么样的结局,于是自己去找来读了。

结局是恰如其分的扭曲,是恰如其分的破灭,是恰如其分的无可救药。

他对此感到了心满意足、心情愉悦,说想拍手称赞都可以。

此时此刻,他只是下意识地默念了这个书名,就像每一个遇到有人跟自己读着相同小说的人会做的那样。

也许他念出了丁点的声音,然而他也实在是无法认为,这种程度的声音是人耳能够接收的范畴。

然而······

“哦,我还以为是这条破窗帘说话了,原来是吴天吴同学。”

少女听到了,抬头盯着他,如此说。

“怎么?今天更换策略了吗?打算靠阅读跟我拉进距离吗?”

“哦哦,我都已经忘了,你以前可是很喜欢看书的呢。”

“真是让人绝望啊,读书对于人格的矫正根本无济于事,你就是这句话的完美例证。”

“不,我只是不小心发出声音而已。”

有了昨天的经历作为铺垫,今天的他不再是手足无措了。

“抱歉,你继续读你的书吧。”

说着,他中断对话,打算回到座位上。

“江南,对吧?以前的你最喜欢的作家,你还收了一整套的九州,甚至包括杂志。”

自然而然一般,左在绻说出了这样的话语。

“唔······没错。”

他有些诧异,但这完全不是被揭穿黑历史时候的惊慌失措。

每个人在小时候都会喜欢一些文辞帅气的作家,向往一些帅气而且孤独的角色,想象自己有着相仿的帅气和孤独。

他并不觉得这件事情很丢人。

然而,问题在于——他喜欢江南,可这是以前的事了,而且是很久以前的陈年旧事了。

具体说来,这是小学时候的事情了。

虽然左在绻已经明确说过了她了解他的过去,但实际上被指明说出来的时候,他的心中仍然猛然地抽动了一下。

她究竟对我了解到了什么地步?他的心中再次产生了这样的疑虑。

“你也读过他的书吗?”

他出声询问,他需要了解关于左在绻的更多信息。

“没有。”

左在绻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左在绻的表情变得柔和一些了。

“不,我不知道,或许算是有吧。”

左在绻又补充了这样一句让人疑惑不解的发言。

“什么叫做‘或许’?”

“不,没什么。”

左在绻仍然看着他的眼睛。

他注意到左在绻眼睛的轮廓和眉毛的形状十分契合。分解开来单独观察的话,或许都会让人觉得过分锐利,然而组合在一起却又很搭调。

暖光照在她的睫毛上,一星一点地闪着荧光。

“唉······”

左在绻叹了一口气。

他突然意识到,这是左在绻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出敌意和漠不关心之外的表情。

“果然、果然是不记得了么?”

她说着。

“呵,所以呵,你从来没有爱上过别的东西。”

“没有爱过别的人,没有爱过别的事物, 没有爱过别的动物,没有爱过别的生物。”

“你只会爱你自己,你只会想着保全你自己。”

“自我满足,自我欺骗·····你擅长的东西只有这些。”

虽然说着与昨天中午相仿的话语,可他却没有在其中感受到与昨天中午相仿的恐怖气息。

“呵。”

左在绻笑了。

无法描绘的笑容,无法形容的笑容。

不是嘲讽,不是无可奈何,更不可能是解开心结。反倒像是把嘲讽、释怀、无可奈何都混在一起,然后再全部倒掉,这样剩下的空瓶就是对这个笑容最贴切的比喻。

“不,没事了,没所谓了。”

左在绻收敛起自己的表情,将目光再次投向书页里。

他反复想着左在绻的话语,反复回溯左在绻刚才的表情。

为什么?

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左在绻突然变得收敛锋芒,反而让他觉得不知所措。

这个少女不是罗刹恶鬼。

这个少女也是人类。

这个少女拥有人类的感情。

这些理所当然的事情,他在此前甚至都没有加以考虑。

他只觉得左在绻像是要将他伪装和人生吞食殆尽的阴云,只是想着怎么应对这个局面。

“她知道我小学时候的事情。”

吴天吴突然想起这一点。

可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小学时候跟他关系较近的同学应该都知道这件事。

“所以她是我小学同学吗?”

“所以她是我小学时候关系较近的同学吗?”

回忆不出这样的角色,他甚至已经全然抛却了小学时期的记忆,就像丢弃过期的速冻食品,避之不及一般地丢到垃圾箱的角落去了。

关于左在绻,关于这个少女的谜团仍然多得数不清。

他只是这么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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