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众神降临后的第九年,同时也是爱丽丝九岁之时。
同样的房间里,母亲却坐在地上哭泣,女儿则站在一旁,神情像是换了一个人,眼里泛着红光。
几十分钟前的夜晚,爱丽丝已经熟睡,这时母亲神色暗淡地轻轻开门走进女儿的房间,她悄无声息地走到女儿床边,举起手里的刀,迎着月光可见她脸上的泪痕,她紧紧盯着女儿的脸庞,闭上眼,咬紧牙齿狠狠刺了下去。
但是当她睁开眼,匕首却停在了半空中,像是空气中有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她,女儿缓缓坐起,眼神之锋利完全不是一个九岁的小女孩该有的。
母亲丢下刀,捂嘴哭泣起来:“原来审查官说的是真的,你也是’神的遗孤‘。”。
世界回到九年前,也就是爱丽丝出生的时候,原本人类里所有婴儿出生时都要接受检测,以判断这个孩子是否具有神力,因为人类阵营不欢迎任何一个“神的遗孤”。
但爱丽丝诞生时正处于静默之争的乱战阶段,又因为布洛什维克原本负责检测的人员遭到刺杀,最终导致无人为爱丽丝检测,这件事就这样一拖拖了九年。
直到她九岁这年,人类的社会基本恢复了稳定,委员会也重新培养派发了新的检测人员,于是爱丽丝终于迎来了她迟到九年的检测,而她是半神的事实也被众人得知,至于她成为半神的原因,就藏在众神降临的那一天。
当时只有那位黑衣男子与六位上神站在神坛上,一些较强的半神还能保持意识趴在地上观看这一切。
在六位神叠加释放的定点威压下,黑衣男子脚下的神坛开始出现裂缝,缝隙不断蔓延到地平线的尽头,但他还是巍然不动。
这时两位神已经怒不可遏了,它们降下神罚,数百道神罚的光明一瞬间就将黄昏照耀地如同白昼,天空和大地变成完全的白色,神罚散发出的热量将地底的岩石不断加热,最后一齐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几百米高的岩浆柱许久都没有要降低的迹象,待光芒散去,辉煌的神坛上只剩下一个半径几十米的大坑,黑衣男一人站在那里,众神是身影已然不见。
众人在感受到威压消失后,来不及赞叹拔腿就跑,就算是半神也知道几百米高的炎柱降下之时,半个地球都将化为火海,而那时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是绝对不能活下来的。
可是,他们还没跑出几步远,天空中的岩浆就伴随着灼热的空气和轰隆声落下,缝隙里升起的黑烟完全遮盖着天空,“这TMD是地狱!”一个醒来的普通人喊到,普通人也瘫坐在地上,脸上爬满了恐惧,他们打心底里知道,这不是他们能逃掉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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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这孩子的母亲?”一个黑发男子凭空出现,爱丽丝的眼睛恢复正常,但昏了过去,男子俯身将她抱回床上。
男子名叫莱昂,因为某种原因必须呆在爱丽丝身边。
“你是谁?难道就是因为你,我女儿才会,才会变成‘神的遗孤’,才会……”爱丽丝的母亲质问男人。
“才会被组织下令要你亲手除掉,对吗?”
母亲瞪大眼睛,没有说什么。“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莱昂坐到床边,继续说道:“你只要记住,有我在,那些杂碎还伤不了你的女儿,嗯……是叫爱丽丝对吧。”
母亲瘫坐在地上,开始抽泣起来:“是审查官,人类的审查官知道了她是半神,我,我不能让其他人伤害我的女儿,所以。”
“所以你就申请亲自除掉爱丽丝?”莱昂问到:“看来你口中的那个审查官并不能窥知全貌。”
突然母亲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她开口说道:“但是我现在还没回去复命,审查官一定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他可能……”
话音未落,四个高大的男子拥簇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走进房间内。
“就知道你下不去手,废物!”
小男孩冲爱丽丝的母亲吼到,声色严厉,那股从心里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傲慢被床边的莱昂看出来,他无声地扬了扬嘴角。
“对,对不起,审查官大人,我求求你看在我忠心耿耿地为人类工作了这么多年的份上别杀她,流放,把她流放到阳半球都行,只要能留她一命。”
母亲哭的愈加大声,她看似在对审查官说话,但眼神却不时地看向莱昂。
莱昂看出了爱丽丝母亲的意思,低声道:“你是个合格的母亲,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有些时候方法上有些问题,不,或许从一开始就是这个世界的问题,‘你说过你会保护好爱丽丝的’吗,哈哈,行吧,毕竟有那样不公平的契约存在。”
审查官身旁的男人捏住母亲的脖子将她高高举起,审查官走到爱丽丝面前,直接忽视了一旁的莱昂。在审查官伸手就要碰到爱丽丝一瞬间,莱昂抓住了审查官的手,转头说道:“你难道瞎吗,没看见她睡着了?”
小男孩很快挣脱开,后退到高大的男人身边,手腕上赫然留下了红色的压痕。
“哈哈哈哈,什么狗屁人类审查官,还不是得靠……”
“住口!简直胆大妄为!”
“原来你不想有人知道啊,那就好办多了,”莱昂看向爱丽丝:“放这孩子走,我就不去揭穿你们那丑陋的真面目,还是说你想我每到一个地方都和他们说说你的小秘密。”
“可笑!堂堂审查官怎么会向你这种杂碎低头!”
一个高大男子狂笑到。
“闭嘴,别吵!”
小男孩反手将高大男子的头打碎,一具尸体轰然倒地,这时小男孩的脸上挂满了犹豫。
见此状况,莱昂坏笑道:“怎么样,很诱人吧,这个条件,但是如果你真的对公布真相无所谓的话,那我也没办法,我总不能强求你吧。”
“好,我可以放你们离开,我也希望你遵守诺言。”审查官说到。
莱昂从床上跳起,说道:“如果审查官大人不放心的话,要不要我和你签订个契约啊?”
“我还没蠢到会和一个恶魔签订契约。”
莱昂的笑容里添了几分神秘:“那我们什么时候能走?”
“我希望你们现在就走。”
“很好,很好,与你交易真是痛快,”莱昂走向爱丽丝的母亲,却突然停住,歪头对小男孩说道:“可是,哎呀,她一个小女孩,我一个无业游民,就这样出去是要被饿死的啊,那这样是不是也属于是你杀了她啊,这样一来就变成你违背诺言了,啧,这对你的名声可能不太好,怎么办呢,我竟然一时想不到解决方法。不知审查官大人有何高见?”
小男孩脸上突然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让手下拿来一箱子的金币,交给莱昂后说道:“这下没什么问题了吧?”
莱昂将箱子放入影子里,毫不遮掩地笑起来:“不愧是审查官,出手就是阔绰。我再和爱丽丝的母亲说两句话就走,”
“快一点。”
莱昂扶起爱丽丝的母亲,神情严肃地说道:“既然我要带她走,为了她能正常地生活我必须消除她一些不必要的记忆。”
“她会忘记我对吧。”
“对,不管是你陪伴她每一刻的幸福,还是你拿刀进入房间想杀死她的无奈,都会被消除,她只会依稀记得有一位爱她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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