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当一次主角背后的老爷爷似乎是个不错的体验
帕妮丝的家就距离她经常擦鞋的商业街并不算太远,两人拐过一家飘着香气的小酒馆，在它的对面哪一座三层的由砖石和木料搭建起的老旧民房就是帕妮丝的小家。当然，只有第三层的一小部分属于她。
从木板楼梯一路走上，取出挂在脖子上的钥匙，帕妮丝拉开了那扇贴满了广告贴纸的老旧大门，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呀”中帕妮丝最先跑进了屋子，回身对着老卡尔多张开双臂做出欢迎态。
“请进～请进！”
女孩显得很开心看样子在她的家里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客人到访，手里拎着用桐油纸包好的牛肉，老卡尔多也从门后闪了进来。
首先进入鼻腔的是一股混杂着麦子和泥土的特殊气息。房间里的家具很少，原本应该是客厅的地方被木质架子和成堆的木桶摆的满满当当，木架上堆着成箱还带着泥巴的土豆和不少小麦袋子。
“那些，是什么？”老卡尔多把手中的肉和蘑菇放在布满划痕的老旧餐桌上，朝着客厅的成堆货架怒了努嘴，看女孩的经济生活状态应该不能周转起这些物资。
“刚才咱们经过的那个的酒馆，他们的老板把一部分仓库改成了一间包间，然后就想要在附近租个仓库，我用最低的价格和他达成了这比交易放些能存的久的货物，一周他给我一个小金盾。”女孩得意的说着轻巧的走着把手中的擦鞋盒子放到了角落。
“灰骑士，我去换下衣服，你帮我把肉切了，咱们来做饺子！”
“……好。”老卡尔多望着钻进房间中的女孩目光中带上了些许无奈，用手摩擦着下巴转过头把视线投向了厨房。
大概过了几十秒，已经换上一件灰色麻布连身裙的女孩提着两个个瓦罐从房间中转了出来，轻巧的走到了站立在砧板旁的老卡尔多身边“灰骑士，你这边怎么样了？”
“馅料我都已经处理好了。”老卡尔多把手中的陶盆抵到了女孩的面前，前几十秒还是一整块的牛肉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坨细密的肉糜。
“这个是黑石燃气火炉？”老卡尔没有管直接愣住的帕妮丝，用手指着在房间中暴露出来一直连通到灶台上的灰色管道问道。
黑石是这个世界上有些类似于老卡尔多前世煤炭的一种能源物质，但是又和他记忆中的传统煤炭又不太一样，至少比他印象中的煤要硬许多。
这种物质起初是魔药学的一种基本原料，后来用于生火、照明以及制作低阶枪手的子弹发射药。再后来由一名魔族的魔导器宗师在老魔王提供的想法下做出了内燃机，点燃了属于这片大陆的工业革命。
由机械磨碎的黑石加以特殊物质萃取后，黑石将会变成液体的油状黑水，黑水更易燃烧产生的黑色烟雾与刺鼻气体更少，而油状黑水再经过数道工艺加工，就会变成特殊的绿色可燃气态。
这种黑石气体被老魔王很恶趣味的称为了高能瓦斯，虽然不容易储存，但的燃烧会更充分几乎不会存残渣也不会发出异味，在工业化不断推行产能高速扩大的魔物之国，高能瓦斯已经成为了普通居民使用的最方便的能源。
“……是高能瓦斯炉，怎么？你不会用这个？不能吧？”帕妮丝把对于老爷子怎么这么快就把肉块处理完毕的疑惑暂时压入心底“它坏了吗？我昨天还烧水来着。”
“不，我就是问问。”老卡尔多摇了摇头用手拧动燃高能瓦斯的灶台摁纽，注入了一点点魔力。最简单的魔导回路迅速运转，在喷口涌出高能瓦斯的打出一点火星。
“哒哒哒哒，啪！”
一点火苗随即升起随后逐渐扩大稳定，以前在高能瓦斯没有普及的时候普通人日常生火靠的全都是木材和木炭，像这样使用公国出资免费安装的高能瓦斯燃气,还是最近十几年的事情。
把已经准备好的肉馅塞到帕妮丝手中，老卡尔多把另一个陶盆放在了灶台上，挥手间魔力涌动，自空中凝聚出一团水球稳稳的落在了盆中。
魔法……
帕妮丝的眼睛一刻不停的盯着老卡尔多的动作，眼中多出了几分羡慕与希冀，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非凡者的生活“老爷子，你刚才弄碎牛肉也是靠的魔法？”
“当然。”老卡尔多面不改色的拿起了砧板，把经过简单切割的蘑菇倒进了水里，随后扭头看向帕妮丝道“面粉在哪？”
“我去拿，剩下的都交给我吧，你最后帮我帮我包饺子就行。”女孩摆了摆手拿着最后一个陶盆在柜子前蹲下，在盛放着全麦面粉的大号布袋旁有着一小袋精面粉，这是女孩偶尔给自己改善伙食才买的。
感谢自然教派的翡翠法师们精心培育出来高级作物，让这个世界几乎不存在饥荒。感谢那个魔王穿越者把工业化带到了这个世界上，让粮食的价格降低到差不多她前世的水平，使他们这些生活在底层的人还能偶尔享受到松松软软的面包、肉类和蔬菜。
稍微沉思了片刻，女孩把小袋中的大半面粉全都倒在了盆中。
和面、醒面、做馅……
女孩在小小的厨房开始熟练的忙碌起来，至于老卡尔多就坐在椅子上负责给女孩讲故事。虽然他并没有真正在公国的军队中服役过，但凭借着他千年的阅历随便挑出他经历过的一些故事随意改编，就足以吸引帕妮丝的兴趣。
醒面、包饺、上锅蒸熟……
讲了一两个故事，不知道那句提起，女孩也开始诉说起自己的故事与理想。
为了成为一名冒险者去体验一下绝对不能在前世体验到的奇幻生活，她可是已经省吃俭用积攒了两年的钱。
佣兵学院一般会招收十二到十四岁有一定魔法天赋的孩子，共开设六年课程，传授有关战斗、魔法、野外生存，魔兽辨认，混沌生物辨认与应对，侦察与反侦察等各种专业知识。
她打算等十二岁的时候就离开奥尔托公国，前往人类帝国位于霍克领的普金森佣兵学院。
至于为什么不在奥尔托公国中选择佣兵学院，那是因为老魔王在自己的魔物之国与奥尔托公国中一同建立了专业清剿魔物与劫匪维护城外治安的巡林军。这个组织收编了国家中不少佣兵和几家最顶尖的佣兵学院，几乎垄走了所有高端战力，剩下的不愿意加入的人几乎都去了别的国家，现在在迪亚巴克尔中剩下的佣兵和学院都没有真正厉害的存在。
“那……为什么会是普金森佣兵学院？”有些别扭的使用着女孩制作的木筷，老魔王端着小盘把沾了酱油、食醋的蒸饺塞进嘴巴，棕色的酱汁从蒸饺上滴落在他白色的胡须上。
“你不知道？”女孩咀嚼着塞满嘴巴的饺子含糊不清的说着，脸上带上了些许疑惑。
老卡尔多抖了一下眉毛已经从女孩的动作中看出了些什么，他放下手中的碟子故作沉思“嗯……我一般都是和几个老家伙一起给一个固定的商人做护送任务，这个普金森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好像听过。”
女孩吊起了死鱼眼不由得用手扶额“他的前身就是大概十年前还在王国里的普金森佣兵团啦～我还以为老爷子你能比我知道的更多。”
“那时候我大概还在军队当兵呢，差一点退役。”老卡尔多笑呵呵的摸了摸胡子说道“听这个情况，这个莱金森佣兵学院的人应该是不想加入巡林军，然后就去了人类帝国发展，最后组建了一个佣兵学院对吧。”
“对，那个学院每年在招收新生的时候，对奥尔托公国和魔物之国的孩子能免除一部分学费。而且，我还有这个！”一说道自己的梦想女孩就变得滔滔不绝起来，滑下椅子一溜烟的跑回了房间，在过了一会后又跑了出来手中拿着一张精心折好的彩色纸张跑出来递到了老卡尔多的手中。
“这是……宣传单？”老卡尔多摊开了手中的彩色纸张，目光在【持此宣传单在开学季入学，可免除第一学期住宿费】上凝固了一下，然后把宣传单折好送回了帕妮丝的手中“他们的人直接跑到了公国里招生？”
“是啊，基本每两年来一次吧。”女孩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把宣传单折好。
看来关于护照、身份证什么的东西也要快速提上日程……默默的在心中又记上一笔，老卡尔多又夹起了一个饺子，看向帕妮丝的眼神多了几分莫名的情绪。
说实话他有些舍不得这个后辈，老卡尔多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像这样和人说话了……突然，他的心中多了一些想法。
“帕妮丝。”老卡尔多平静的喊着女孩的名字。
“怎么了？”女孩在老人思考的间隙就又塞了满嘴的饺子，抬起头用水灵灵的亚麻色眼睛望着老人。
“你知道我来到这里的理由吗？”老卡尔多把两条胳膊都放在桌子上慢慢的说道“我已经老了，帕妮丝。”
老卡尔多的语速很慢，每一个字女孩都能听的清清楚楚“我这次来奥尔托就是打算加入一伙佣兵然后去人类帝国养老的，至于去哪里我其实并没有目标……帕妮丝，你愿意和我一起提前去人类帝国吗？就在霍克领找个城镇住下，你想要成为一名佣兵，我就用这两年的时间培养你，这也算是……老前辈对后背的关照。”
“可，可我没有什么能回报你的……”帕妮丝的眼睛抖了抖猛然瞪大，在沉默了几秒钟后随即苦笑出来，视线下移紧盯着盘中的饺子不敢和老卡尔多对视。
“我……我什么都没有……”
“不，你有，别忘了咱们都来自同一个地方。”老卡尔多用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我说了，这就算是老前辈给后辈的一些关心，我会保护你到人类帝国，教你最基础的剑术和魔法知识。如果你坚持要报答我，就帮我每天做做饭，和我说说话就好……呵呵呵，想想当一下主角背后的老爷爷，似乎是个不错的体验。”
女孩皱了皱眉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接上了老卡尔多的话低声嘟囔了一句。
“……你又没待在戒指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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