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就是这么说道,同时,也伸手去抓面前那位大叔的头发,那梳的油光发亮的背头就这样被我揉成了鸡窝,看着特别好笑,但是我忍住了,没笑出声,因为我刚转头就看到老妈那严肃的表情,我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肩膀,老妈向我阐述这么做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并明令禁止了这种不礼貌的行为。
受到了老妈凶残的谴责的我,眼睛里充盈着泪水,我是一个坚强的好孩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总是像看到便便的狗狗,拴着的狗绳拉都拉不住就跑出来了。
身为男子汉,我常常把哭泣归类为懦弱的体现,所以,我在那么多人面前哭就感觉好丢人,心中有一种想要马上逃掉的冲动,但哭泣时一下一下的哽咽把我的勇气驱散掉了,我就呆呆地站在那儿。
在我看来,老妈是因为有客人在才没有训斥的太过分,而我是因为有客人在,敏感脆弱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才会哭的,简单的说就是丢人了,不开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人,更不开心了。
而我不知道的是,在那些客人们看来,这位母亲指示着希望自己的孩子听话,但话语中缺乏了必要的热情,想来这位母亲并不在意,或者说只是找个台阶给客人们下。
但是这位母亲语境的层次还是她的孩子没能触及的领域,孩子并不能理解他们之间的真正意思,以至于母亲和客人都得到了该有的体面,唯独孩子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可能是这时留下了阴影,之后有客人来我就躲到房间里锁好门,等到人走了在出来,这种状态持续了很久,但现在,哪怕是铃音姐姐和老妈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兼医师,我也非常不适应,在听到铃音姐姐想要留宿下来观察病情时,我心里也是一咯噔,由衷的希望对方不要打扰我和母亲平静的日常,就像撒尿圈出了领地的动物,是不会容许他人随意进犯的。
不知道是我的祈愿感染到了老妈,还是得到了上天的眷顾,老妈拒绝了铃音姐姐的请求,最后,铃音姐姐的依依不舍也没能感染到意志坚定的老妈,连共进晚餐的提议也被老妈以无可动摇的决心所拒绝。
在铃音姐姐走后,我送了口气,在喝完绿色的营养药剂后,我现在感觉好多了,但目前依旧无法动弹,我觉得现在可以稍微睡一会,即便是此时没有一丝困意。
而令我意外的是,我睡觉的想法并没有开始就结束了,老妈直接就扑了上来,她脱掉了我的裤子,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我不解为什么要这样做,或许只是想换掉我身上这套被汗水沾染的睡衣,但老妈惊恐的表情让我打消了这个想法。
“真的。”
老妈说出了这句话后,就以一种极其沉默的惶恐与我相待,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了老妈打电话给远在外太空出差的老爸,电话里头的老爸从开始的疑惑,到后来的惊恐,最后表示现在马上就回来。
然而我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虽然老爸马上就能回来了,我很高兴,但是紧蹙着眉头,在床头来回走动的老妈让我不由得感到不安。
我非常想要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无论如何努力我都无法张开嘴,也吐不出任何一个音节,直到我沉沉的睡去。
......
滴.......滴......滴......
滴......滴.....滴......
滴.....滴.......滴......
好讨厌的声音,这该死的闹钟,总是在我睡得正香的时候响起来,就不能让我多睡一下吗?我想要伸手去关掉闹钟,但无论如何的努力,我的手都没有抬起来,只是手指微微动弹了几下。
“老公,快看,小瑛醒了。”
听到这声音,我就知道老爸老妈在我的房间,和以往不同的是,房间没有了原本被熏香后的那种淡淡橙花的气味,取而代之的是各种药水混合的味道,每当闻到这种气味时,我屁股都会隐约感到刺痛,那是精神上的感觉。
“妈......”
我卯足了劲说出了一个字,就感觉耗尽了这辈子所有的勇气。
虽然这么说夸张了,但我就是想表达自己有多委屈。
“妈在这儿,一直都在......”
老妈握着我的手,但那双手并不温暖,甚至有些发凉,这反常的态度在我眼里,感觉整个人都真实了许多。
而现在眼皮子困倦到眼皮子都快睁不开的我并没有将老妈的话听进去,只想让老妈快点把那个闹钟关掉。
“闹......”
最终我还是没能完整的说出一句话,甚至连闹字的发音都变成了rao。
“绕?”
我能听到老妈那略显疑惑的声音,不过就算如此我也无法为其解释,我能够发出这个不怎么标准的音节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我也不指望老妈理解了,只是继续保持着沉默。
而且刚醒来的我本能的想要找点点水喝,我只能寄希望于老爸老妈能看懂我眼神中的渴望,然而不管我如何用眼神示意,这两个呆瓜都理解不了我的意思,为此我必须一直忍耐下去。
我转动眼球,看着身上贴着的许多电极片,以及头顶的半瓶点滴,我想着点滴里面的药水也是水,至少我暂时不会渴死在床上,但若是我真的渴死了,他们就能深刻反思自己为什么这么笨,看不懂我口渴了吧。
在忍耐饥渴的过程中,我还看到了身上这件宽松的病号服,这件衣服明显不合身好伐,领口处的半个肩头都露出来了,不合身就算了,看起来还这么丑,跟电视里精神病院的服饰如出一辙,在刚醒来的那一刻,要不是听到了老妈的声音,我都要以为自己被当成精神病抓起来了。
我继续看向周围,不算太大的房间里,只需要稍稍转动眼睛就能将整个房间纳入视野。
我可以确定,这里不是我所在的房间,否则我不会这么久还找不到那个滴滴作响的闹钟,那时快时慢的闹铃让我更加烦躁起来,而我却毫无办法,这又令我更加气愤,闹铃又让我烦躁,没有办法的我又更加气愤,闹......
我看向窗外,那准确的说并不是窗,而是完全由玻璃构成的外墙,这种玻璃是中空结构,无论外头声音多大都传不进来,而现在,玻璃呈现出的是深邃的黑暗,完全看不到外头的风景。
我那不开窍的老妈此时终于靠谱了一回,随着我的眼神望去,老妈也觉得那块玻璃实在是太压抑了,于是她用手机控制着那块玻璃变成透明状态,这令我非常满意,这将会成为我在恢复说话能力之前的消遣。
因为内部中空的玻璃把声音隔绝在外,我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不过我觉得就算不隔音也不会有声音,空旷的街道上没有一点儿烟火气,偶尔会有智能AI控制着的作业车路过,耸立的高楼大厦在我眼中没有了以往的震撼,尽管他们都闪烁着各式各样动人心弦的广告,但远远地看着却显得相当的冰冷,这可能是我的心情并不愉悦,才导致世界变得不那么美,也可能是没有了生气,我才会觉得冰冷。
总之,看着这些画面就突然会感到莫名的恐惧,以及一种强烈的孤独感,就像是在充满机器人的街道中,只有我孤零零的一个人类一样。
即便我明明知道老妈在这里,却还是忍不住这么想。
玻璃窗外的风景突然又模糊了起来,转而变成了最近很火的一只卡通熊的壁纸,我有些疑惑老妈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的眼睛却紧紧盯着那只卡通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于这种可爱的东西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若是在以前,我不会有太大感觉,甚至都不会去多看一眼,但现在就有种想要抱上去的冲动。
这一瞬间的冲动让我感觉到陌生,好像我不在像是我了,为什么我会下意识觉得那只大熊抱起来会很舒服,抱着会舒服的不应该是高达才对吗?
这或许就是这个晚上最令我不解的疑惑了。
病房的角落配置有摄像头,总觉得被人盯着会觉得很不舒服,但又无可奈何,摄像头是重症病房里才有的设施,为的就是即时检测病人的病情反应以及动向,住在这种病房里的人稍不留神就会嗝屁了的那种,这样不外乎又是医院的责任。
以前就发生了不少这样的事情,一些人会去到穷苦山区里面买人,然后为其交上各种保险和一些理赔的产品,在把他们送到重症病房后在意外的去世,这样他们就能凭借遗嘱得到一笔丰厚的钱财。
细致的操作外人很难得知,而且还需要一个够硬的关系网,不过就算知道了也没有用,连我这个小学生都道听途说了解到的东西,大众人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所以,虽然监控让我觉得很不舒服,但至少我不用担心会突然去世,况且还有老爸老妈在身边,应该不会有事吧,虽然是这么说,但我想到现在的自己貌似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们真的能在我快要死掉的时候即时叫医生过来吗?
我对此表露出深深的怀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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