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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懦夫

第十八章:懦夫

在林立的强烈要求下,罗道三把铁无依搬上床,又把林立扶到床边坐好。方才一架打得衣柜轮椅椅子统统报废,床倒是完好无损。

林立伸手去解铁无依的衣服,被罗道三一掌拍开,不悦地说道:“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别人恨你恨到要拿刀劈了你,你还趁人昏迷的时候准备把人家扒干净盘一顿,恶不恶心!”

被戳到痛处,林立底气不足地辩解道:“我不是…我只是想帮她检查一下伤势,顺便盖被子,衣服穿得多盖被不舒服。”

罗道三无话可说,只得背过身去不看,免得二愣子亲自请他转身别看,男人嘛,懂得都懂,谁都不希望自己在意的人被别人看光。

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解衣声,以及林立重重地咽了一口口水的声音。

铁无依身上只留了肚兜和亵裤,外衣被丢在地上,林立小心翼翼地把被子给她盖严实,姣好的身段即使隔着被子都能窥出一二。

“我好了。”林立说道。

这么快!罗道三万分震惊,这个瘪三居然趁这短短的几息时间偷偷好了,动静都没有。

回头看,林立衣着整齐老老实实坐着,铁无依盖好小被,这一次是罗道三自己想歪了,这世界里的“我好了”意思很纯粹。

“你出去吧,我一个人看着她。”林立试图支开罗道三创造独处的空间,被罗道三一把攥起领子喝问道:

“你想支开我自己爽一发是吧?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我不在房里你就等着被杀吧,别告诉我你现在很愧疚,愧疚到别人要杀你都不带反抗一下的。”

用力摇晃着林立,他却默不作声,没承认,也没否认。

罗道三骂骂咧咧地往地上一坐。

“真的是,哪有人蠢到被旧爱拿刀捅都不反抗的,这种人铁脑…”嘀咕到这里,罗道三说不下去了,这话他最没资格讲。

自揭伤疤的罗道三很烦躁,他想起了不好的回忆,如果让他重来一次,依然会做同样的选择,让步是不可能的,也不会有任何求生欲望。

一时间,屋内寂静得落针可闻,林立低下头装死,罗道三在调整情绪,最无忧无虑的人是被打昏的那位。

脑海里疯狂地搜寻着近期的大事小事,想要把注意力从不悦的回忆上挪开。

首先排除掉前世的回忆,这辈子能想的东西太少了,搜肠刮肚之下,竟发现最快乐的时光是和眼前这个二货共同生活的日子。

罗道三注意到两件事,可以关联起来的两件事。

与陈伯斗智斗勇的那段时间,罗道三了解到林家把铁家灭门的事情。

林立的腿是在铁家灭门后被林家人打断的,他打伤了自家大哥,对主家意见很大,看样子林立和铁家某些人关系密切。

线索指向大骂林立是负心汉的铁无依,林立一口一句无忧姐姐,不难联想到铁无依是铁家遗孤,而且是林立的老相好。

铁无依对林家必然恨之入骨,而林立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能推断出来的东西只有这些,此中细节还需向林立问个明白才行。

“喂林立,问你个事,今天这些事为什么会这样,你能跟我细讲一下吗?我挺好奇的。”

对于罗道三直呼其名,林立并不在意,而是脸上流露出怀念的神情。

“说来话长了……”

罗道三不满地打断林立,要的就是说来话长,最好讲一整晚讲到铁无依醒来,到时候再把事情讲清楚。

林立曾是蒙城的孩子王,用拳头当上的孩子王,而且容貌在一众孩童里鹤立鸡群般耀眼。

他曾头戴王冠,直到遇上一个大他两岁的疯丫头。

当时的林立带领着小弟们在铁家大院一带扮演山大王,偶然间看到一个女孩如猫一般矫健地翻过院墙,翻墙和落地一气呵成,虽然下落时裙底不慎被风吹起,但是动作真的很优美。

人也很美,林立看痴了,只一眼便把眼前的人儿刻在心底,想把她娶回家。

第一次见面,林立并不知道她是铁家二小姐,他大摇大摆地走上前去,叫嚣着要把她带回家当压寨夫人。

于是林立被打的很惨,铁无忧把他摁在地上,骑着背打得他满头是包。

一方面确实是因为打不过,另一方面是林立觉得只要是心上人骑在身上,哪怕对他拳打脚踢也是种享受。

所以林立败的很快,回到家中,林父林母见他鼻青脸肿的,都很担心他,他也只是傻笑。

铁无忧成了孩子中的大姐大,天不怕地不怕,成为蒙城一霸。

不知为何,铁无忧特别喜欢欺负林立,林立也乐得被她欺负,大姐头想骑马,林立就趴下当马,大姐头口渴了,林立亲自摘果子吃,有时摘的果子是涩的,又免不了一顿打。

等再长大些,铁无忧请他到家中做客,那一天,林立看到了大姐头的大姐头。

铁家大小姐名叫铁心柔,人如其名,是个如水般温柔的大美人,她比铁无忧大几岁,身体已经完全长开,林立顿时挪不开眼睛,一时间冷落了铁无忧。

铁心柔对林立很好,像书卷气浓厚的邻家大姐姐,以至于林立当着铁无忧的面喊出“我长大了要娶心柔姐姐,无忧姐姐当小老婆”这句话。

当时,林立坐在铁心柔的大腿上,三人喝着茶吃着茶点,这句话一讲出来,整个下午都被铁无忧叫到一边罚站,临别时,铁无忧还用力对准他腰间肉拧了两把,咬牙切齿地警告他要是再敢打姐姐的注意准没他好果子吃。

女孩子情窦初开的年纪比男孩子要早,小男孩嘴上说说要娶这娶那,其实什么都不懂,林立当时不懂,但铁无忧早就懂了。

渐渐的,疯丫头变得有些拘谨和扭捏,林立也很久没挨过毒打,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全身上下很不自在。

直到有一天,林立开窍了,铁无忧总是欺负自己也是对自己抱有好感,初次见面时,两人就把对方刻进心底。

林立全都想明白了,叠加起来的炽烈爱意让他一刻也不能多等,他鼓起勇气向铁无忧示爱,铁无忧却表示,除非能打赢她才有机会,大姐头只会嫁给更强的大哥大,弱弱的小弟她才看不上。

这一次,林立不再留手,他轻易地击败铁无忧并耍起了无赖,最后还顺走了她的肚兜。

捅开这层窗户纸后,两人关系迅速升温,铁无忧闺房内的两把椅子,已经成了两人专用的座位。

在铁无忧的闺房中,少女体会到了破瓜之痛,自此,每当两人闺房幽会时都免不了云雨一番,再花大把时间整理痕迹和气味。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好几个月,直到铁无忧十七岁那年,铁心柔出嫁了,新郎官是林立的大哥。

那一天,蒙城张灯结彩,那一天,林立的眼中失去了颜色,他不明白平时相互之间客客气气的两家为什么非要其中一家绝户,他不明白为什么本该恩爱的新婚夫妻,大哥却用腰带把铁心柔活活勒死。

林立喝了点酒,既然大哥娶了跟他关系要好的心柔姐姐,那他就要去闹洞房,进门却看见大哥面容狰狞地用腰带勒住铁心柔的脖子。

铁心柔是没有修为普通人,她无力地挣扎了几下便断了气,林立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他冲上去想要痛打大哥,气血翻涌间一阵眩晕感吞噬了他,酒里面下了药,林家所有人瞒着他服下解药,唯独他蒙在鼓里。

醒来时,他悲痛欲绝,他得到的消息是铁家上下几十口人全部被杀。

致铁心柔,那个曾经说过要娶了当大老婆的大姐姐,对自己很温柔的大姐姐,林立把大哥打废,自己也被长辈断去双腿,至今没有痊愈。

致铁无忧,自己炽烈的初恋,那个初见之时就相互喜欢的疯丫头,林立执意要与林家划清界线,在铁家大院住到今天。

林立的故事讲完了,天刚蒙蒙亮,罗道三回味着刚才的故事,思考着该如何评价。

“啥比,你既然恨就让自己优秀到家中长辈立贤不长,等你当了家主一口气让林家元气大伤好了,你现在这样还能办得到啥?”

中肯的评价,现在的林立根本不曾与林家划清界线过,他没有自己的产业,依旧是吃林家的用林家的,活的很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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