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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切的开始

第一章 一切的开始

双月纪元4922年,卡蒂亚斯大陆中部战区.....

一座燃烧的城市,硝烟四起,尸横遍野,即便相隔几公里外都能看到城墙后面那耀眼的火光,各种属性的魔法特有的轰鸣声伴随着不间断的爆炸响彻天际,不论天空下着如何大的雨,漂泊的鲜血气味依旧向着远处飘散,久久无法散去

城内除了曾被称为房屋的残骸外,便只有遍地的尸体,有的被碎石压成肉酱,有的被不知何物给烧成了融水,有的全身没了一滴血而成为了干尸,也有的化为了黑色的粉尘印在了同样焦黑的地面上,每个炮弹的弹坑里都堆积了或多或少的血水与残肢,如同恶魔炖煮着的尸块之粥,而那些血水坑中有的穿着盔甲,有的则是军服,就这么套在那一具具不完整的尸体上,无声地诉说着场面的凄惨

即便如此,城内依旧有人在嘶吼着、狂叫着,伴随着呼啸的魔法和子弹穿透肉体的声音反而愈演愈烈

在破败的废墟下,一个穿着灰黑色军服的幼小身影侧躺在无数的尸体之上,看那身姿似乎仅仅只有11岁的样子,原本洁白可爱的面庞被泥土、血渍和硝烟覆盖,看上去既像女孩又似男孩,一头披肩发被扎成了一个小马尾,暗红的发色也不知是原本就这样还是被血染成的这样,顺着发尖不断滴落着红色的痕迹

【啊...我是谁?我在哪?】

幼小的孩子似乎刚恢复意识,本想睁开眼睛,但眼前却只有一片黑暗。

四周不断传来的爆炸和惨叫声与空气中弥漫着建筑崩塌后的尘埃和混合着火药的硝烟味也让ta感到一阵恶心,还有时不时落下黏糊糊的鲜血液滴和碎石块更令人难受至极。

【我是在做梦吗?我还活着吗?】

ta努力想起身,但不知为何身体却毫无知觉,别说胳膊,甚至指头都无法动一点,而且越挣扎,袭来的晕眩感就越强烈。

“BOSS中弹了!妈的!三队的人怎么还没有过来?你!滚过来把BOSS抬到掩体里去!”

一个同样穿着灰黑色,但是是作战用军服的红发粗犷男人声音突然在ta耳边响起,很熟悉却又很陌生

【是谁?呃...我本应该知道的,但为什么想不起来是谁?】

“哒哒哒哒哒哒哒……”

一阵机枪扫射的声音突然在ta身边响起,令ta更加难受了,心情也莫名的烦躁起来。

【好吵啊,好烦人,你是谁?BOSS是谁?呃!好疼,不要动我】

另一个士兵抱起来时似乎碰到了ta的伤口,而ta本想抱怨几句,但是不知为何不仅无法睁眼,甚至连张嘴都没办法做到

但是没多久,几声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出现,同时还伴随着打在肉体上的“噗噗”闷声,闪着白光的子弹将抱着小孩的士兵的心脏整个溶出了一个大洞,最后一发子弹更是直接击爆了士兵的头颅,没有头的尸体顺势倒下时ta也被扔在了混合着血水的冰冷地上摔了个结实。

“斯贝尔!妈的!该死的圣殿骑士团”

红发男人一边怒吼着用机枪扫射,一边让旁边的士兵扔出两个蓝色晶体状的手雷,瞬间一大片地区被闪着电火花的蓝色烟雾所笼罩,外面那些危险的银色和白色的子弹打进来时便被不断闪耀的电光所弹飞,虽然烟雾内的他们同样没办法反击,但也给了他们一点喘息的时间

【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啊,圣殿骑士团?呃,我好像想起什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摔了一下的原因,幼年的孩子感觉脑子稍微清醒的一些,虽然依旧没办法动也没办法睁眼,但相较之前的眩晕和恶心感已经好很多了

“泰斯长官,我们撑不下去了,撤退吧”

红发男人身边的一个士兵焦急地对他提议

【……泰斯?好熟悉的名字,呃,泰斯军士长?】

小孩终于想起他是谁了

“嘁,给我等着!圣殿的王八蛋,这笔帐迟早会跟你们算”

泰斯饱含愤怒的低吼着,但巨大的手却温柔地抱起地上的孩子,附近飞来的子弹依旧“铛铛”的撞击着红烟里的闪电,偶尔的漏网之鱼划破男人的面颊,即便被子弹融烧出了一条可怖的伤口也依旧没有松手,如同抱着珍贵的瓷器一般,用自己宽阔的后背将孩子阻挡在伤害之外,奋力向着前方的目的地跑去。

【真讨厌啊,当我是小孩子吗?啊!我想起来了,加纳斯保卫战!这么重要的事我居然忘了,是打中我的头了吗?啧!该死的银弹】

终于,幼小的孩子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

军团后方出现了本不该出现的敌人....

现在联合部队死伤惨重.....

【或许已经没剩多少人了吧?】

孩子再次努力想睁开眼睛,这次稍微好一点,但也只能微微动了一下,不过这一下也让抱着ta的泰斯察觉到了。

“BOSS,醒了吗?稍微等下,我们马上就安全了,呵呵,最近您是不是又变重了啊?”

泰斯一边跑一边想说些轻松点的话题,但这家伙可真是不会说话。

【泰斯,你个混蛋,我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用公主抱把我抱起来】

孩子用不同于ta这个年龄段的说辞在心里埋怨着,但仍旧只能稍动嘴唇却发不出来任何声音。

最后来到了一处已然荒废许久的地下水道内,随着一名士兵引爆了入口的炸弹,除了敌人外也将枪声和爆炸声隔绝了出去,虽然昏暗,腐朽的气味也很重,但好歹算是安全了。

“再往前还有最后一段路,只要能冲出去就能到达汇合点了”

泰斯对着怀中的孩子说着,

“BOSS,别担心,我们绝对会安全回去的,至少,我们绝对会保护你的安全”

虽然语气显得轻松,但任谁都能感受到里面包含着赴死的觉悟,周围站着的14个人虽然没说话,但各自的表情早已经表明他们已经做好了同样的准备,但这话却让孩子非常不高兴

【说什么丧气话!我还没轮到你来担心!给我管好你自己啊】

虽然想如往常一样给面前的男人踹一脚来让他清醒一点,但无论如何都无法动弹,只能软软地躺在他怀里,现在他们所能做的只有稍作休息,等待外面穿着全副武装的银白盔甲的人走开后再找机会冲出去

听着地面上远处的炮火和每一次爆炸震动着下水道天花板不断往下掉的碎石屑的声音,孩子也回想起这一切发生的开始

……

四天前-------

昏暗的房间里,坐着两个人

一个扎着低马尾,看上去只有11岁左右的小孩,面庞看上去精致而又漂亮,如果穿着裙子的话当真如同洋娃娃一般可爱,然而此时一身严肃的灰黑色男性军服和肩膀上的少校军衔却让人无法分辨她到底是可爱的女孩还是英气的男孩,更不用说此时面露严肃而凶狠的神色,如同一只处在愤怒边缘的幼龙一般

而坐在她对面的是一个老人,花白的头发上带着一个红色的贝雷帽,一身军队的作战服让人以为他只是某个部队的老兵,然而他肩膀上和胸前佩戴着的上将军衔印证着他的军阶地位要比面前的孩子高太多,饱经沧桑的脸印证着他所经历的种种事迹,死在他手上的人或许比一般战士要多的多,但样子好像也不是个喜好杀戮的人。

此时俊美却神色凶狠的小孩却拍桌站起来,失态的对着老人大吼

“你要我们支援加纳斯?那是中部战区!是迪坦贝家族的地方!又不归我们北方战区管辖!我没义务带着我的部下去那里送死!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去!”

“贝雷斯卡少校,现在是战时同盟,所有家族之间都得放下以往的成见共同作战,我希望你能放下以往的矛盾,而且迪坦贝家族也曾经支援过你们抵抗圣殿军团吧?”

“哈,支援?”

然而不说还好,说完这话这位名叫贝雷斯卡的小孩子露出和年龄不相称的不屑和嘲弄的表情

“如果十个低阶士兵也算是支援的话,那我派两个兵去加纳斯也算支援了?那个混账身边编制足有500多人装备比正规军还精良的私人军队怎么的?被他当钱卖了?”

面对贝雷斯卡的嘲讽,老将军也很平淡,似乎对她的发火并不感到意外,不过显然他也不想再进行这些无意义的对话了。

“好了,少校,加纳斯不论对我们还是对圣殿都是重要的经济城市,也贯穿着中部和南部战区的许多补给线路,有着这条线路的存在我们才能更快的把物资分布到各区域,而且把你派去也不是我的决定,正是你们沃鲁克斯家族‘本家’的意思,我想,你不会违抗家族的命令吧?”

“……嘁”

贝雷斯卡咂了下嘴

每个家族都有每个家族的规矩,虽然贝雷斯卡所在的沃鲁克斯家族对于家族阶级并不是最严格的一个,但身为“底家”的贝雷斯卡偶尔反抗下“帮家”还有可能糊弄一下,但违抗“本家”的命令的话,天知道他们会怎么对付自己,前车之鉴要多少有多少,如果真到了那时候还不如死在战场上或许还能轻松些,而这件事就算是推辞也找不到任何合适的理由,迪坦贝家族是商界家族,与中部战区相交不错,但再怎么说他们也非军部管辖,加纳斯成为物资中转站已经是这个抠门的资本家最大的优待了,而这次更是放权让军队入驻或许已经是穷途末路的决策了吧,虽然他没沃鲁克斯家族强大,军事实力更是没法比,但掌握的珍惜资源却足够让他成为家族最大的商业伙伴之一,而贝雷斯卡自己身为沃鲁克斯家族的一员,又是属于末端的一类,应该是最适合派去这里“送死”的人选了。

【又是家族,一个个好吃懒做的混账东西,八成又是主家里某个见钱眼开的白痴下的决定,真当我是个货物哪需要就卖到哪?】

她心里暗暗不爽,虽然恶狠狠的盯着那个老人那双血红的眼睛,但她知道他并没有说错,而对着面前的老人发火也根本无济于事,反而是自己无理取闹了,就算自己再目中无人也不会总喜欢对着自己上司大呼小叫的,更不用说面前是一个上将了,他没直接把自己扔出去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而且我相信你能做好这件任务,倒不如说只有你有机会做的比别人做的更好,如果这次你成功的话不仅是你的军衔,而且你在家族地位也可能从子爵提升到伯爵,就‘各方面’来说,这也是你想要的吧”

贝雷斯卡听到这话只能愤恨却又无奈的看着老人。

“哼,我可不在乎军衔还是地位,但如果是家族的命令的话,我会去做的,就算死,我也不会让‘她们’受到委屈”

留下了这句话,她便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出

“呵呵,和以前一样,真是个暴躁的小鬼啊”

上将看着已经被她摔的有些摇摇欲坠的金属门,不仅没觉得愤怒,反而无奈的笑了笑,瞟了一眼墙角处的阴影后,揉了揉额头,看着桌上写着加纳斯的文件

【唉...希望她这次也能平安无事吧...】

...............

..........

.....

“都想钱想疯了吗?赚了那么多钱还觉得不够吗?!”

出了会议室的门后,贝雷斯卡将自己的愤怒发泄在了旁边一面无辜的墙上,一拳将整面墙都砸龟裂开来,大厅的所有人都好奇的看向这名浑身散发着煞气的小孩子

原先在北方战区平稳而顺利的对抗并推进驻扎在沃里共和国的圣殿武装力量的她,却突然收到紧急消息要求回到后方总部,原本以为是谍报部又侦察到北战区有什么决定性战局的特殊情报,甚至重要到需要自己亲自来取密文时,却在这个昏暗房间被临时要求支援保护别的家族的地盘

然而这也不能赖她不同情理

这个麻烦的城市一直以来就是个易攻难守的地方,每隔几年或十几年都得经历一次轮替,迄今为止没给夷平都算是奇迹了,虽然战略价值很大,但需要付出的代价也很高,谁都喜欢名誉和地位,包括贝雷斯卡的部队里的将士们,或许这消息能让队里其他人想借此飞黄腾达的家伙兴奋,但她并不想为了这些虚荣让和自己出生入死的部下陪自己白白冒险去打一个没多大希望的仗,不论这些家伙对自己多么忠诚

不过就算被强迫去当“雇佣军”也只能算是其中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不足以令她太为难,而更多的原因是由于迪坦贝这个家族,现在只要她听到这个家族的名字就会瞬间想到一头穿着华丽礼服直立行走的“大肥猪”,以至于产生各种意义上的生理性厌恶

出了大门,新鲜的空气和周围优美的环境稍稍抚平了一下她糟糕的心情,望向身后肃穆的军事总部和环绕总部大楼的一片翠绿的草坪与充满艺术感的植物雕像,叹了口气并摇了摇头,虽然这类似维多利亚时期风格的建筑和艺术她并不讨厌,但此时确实没什么心思欣赏

【眼不见心不烦】

贝雷斯卡揉了揉脸,转身向来时的围墙外大门离开

刚出外门便一眼看到路边不远处有一位十五、六岁东方面容且身材优美的黑发少女站在一辆和她并不搭配的朴素燃晶车前,虽然穿着一身手工制的漂亮女仆装让她光站在那里就吸引了很多路人的目光,但并没有人敢上来搭话,不仅是她此时的严肃神情,也是因为车上所印着的“血翼十字剑”----沃鲁克斯家族家徽,就足够让路人望而生畏,不过即便没有家徽,在这个时代能拥有车辆的人也绝非泛泛之辈,而她看见贝雷斯卡后便一扫之前的严肃,转而开心的跑过去,主动接过她手里的文件并为其打开了车门。

“大小姐,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上了车后,这名坐在驾驶座的女仆亲切而温柔地问着贝雷斯卡,让原本刚出门口就一脸愁容的她心情好了不少,很明显,她跟这个女仆的关系非常亲密

“回家,哦,科尔,回去记得帮我通知下泰斯、达伽和斯坦福他们的部队,从安贝斯战区撤离去支援加纳斯,剩下的人听从格雷克的指挥。”

“加纳斯?那不是迪坦贝家族的地盘吗?他们家族还没有落魄到这种程度吧?我记得您曾经提到过他们三年前就将私人军队扩张到了500人之多,而且装备比一般部队都精良,打一场中型守卫战都足够了,更不用说中部战区是其他战区中部署军队数量最多的了,怎么还需要大小姐去支援?”

女仆科尔也一脸奇怪地问着贝雷斯卡,虽然她不是军部的人,但贝雷斯卡信任着她就如同信任着自己一样,某些事情也会跟她说

“嘁,肯定那只肥猪不知道又从哪发了笔横财,居然有钱向沃鲁克斯家族雇佣兵力去守他那个破地方,你也知道那只肥猪有多精,才不会把自己辛苦搞来的私人军队和装备投进已经不会给自己产生收益价值的城市,就算那是他自己的地盘也一样,而且不仅我们沃鲁克斯家族,其他家族也都有人参与进去,看来所有人都想趁机捞一笔,可能也算是我倒霉被家族上层的混账盯上了,一个个都跟条吸血虫似的,看来以后真要低调点了”

“这次会不会很危险啊?”

科尔担心地看着面前散发着英气的**

“嗯,危险是必然的,线报说圣殿骑士团的一个主力军团会过来,随行的圣歌团自不用说,圣堂武士不会直接参与战场,但估计‘天机部队’很大几率也会加入其中,可能这会是最近10年来我遇到过的最麻烦的一次战场了,但愿守城总指挥是个脑袋灵光的家伙,我可不想陪着一个白痴死在那种地方”

贝雷斯卡揉了揉额头,而科尔也懂事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好了,大小姐,难得回来一次就别想那么多了,今天好好休息下吧”

“好吧,不过你也准备下,今天我的晚饭可是你哦,呵呵,半年多没见你了,真的感觉好久都没有尝到你的味道了呢”

后车窗温暖的下午阳光洒在车内,贝雷斯卡那双鲜红的竖瞳地看着眼前的黑发少女,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在这笑容下,一对不属于人类的长长虎牙也随之展现在了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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