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追我吗?”
一般而言当被女生这么问道时,应该怎样回答呢?如果是情商在线的人,或许会采取很有风度的说辞,将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巧妙地化解吧?
但任桓之扣心自问自己并非那种人,因此站在原地的他除了呆滞还是呆滞。
冷不防被荀礼这么问到的任桓之吓了一大跳,心脏甚至瞬间骤停。
从未料到对方发问会如此直接,目瞪口呆的同时背后冷汗直流。
该怎么办?快说些什么,只是这个时候能说什么呢?
直截了当用“妳在开什么玩笑呢,怎么可能”作为说辞来拒绝吗?那样太过简单粗暴的做法会引起一系列后续的麻烦的吧?
或者说将错就错主动承认?那好像又是十分仓促的举止。
所以说这家伙是怎么想到提出这个问题的?
该死,任桓之暗骂着学妹又在无形之中将自己给坑害了。
反观另一方,这么问的荀礼一如既往,一副冷淡的表情。
本已做好被当面拒绝甚至挨骂的心理准备,然而得到的却是少女的一阵反问。
“能说说原因吗......”
“————什么?”
在荀礼出声的时候,大概正好云彩遮挡了太阳,突然出现阴影。由于如此,看不清低着头的荀礼的表情。
但是微微垂下的肩膀告诉了任桓之,她短短的叹息了一下。
“大概是......因为课堂上妳那一句,‘我一定罩着你’这句话吧。”任桓之变得语无伦次地从荀礼身上别开视线,“啊,哈,当时我就在心里觉得,啊,这个女生,有点帅气,所以,哈啊,心动了呢。”
将错就错的,顺着也就演变成类似于告白的发言了。真是赶鸭子上架般的发展。
太阳被云遮住仅仅一瞬,在那一刹那的叹息的意味任桓之还不了解。
周围又霎时间寂静下来,沉默的氛围仿佛沉默了一个世纪之久。
就在任桓之就要放弃回复一句“妳就全当我是在胡说”之时,伴随一阵悠长的叹息,荀礼像是放弃般开口:“......行了,那就走吧。”
没有明确给出同意或是拒绝,就连最基本的反应都没有,仅仅是丢下轻描淡写的一句,然后缓步走到铁门边上。
这时候任桓之还没明白对方的路数,愣在原地。
这是什么发展?好歹给个明确点的说法啊?
“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呢?”
他的反应迟钝很快遭到了荀礼的不满,她扭头用碧绿色的眼睛瞪视着任桓之。
“不是你说了要等我的吗?现在怎么轮到我来等你了?”末了,还冷哼一声。
慢了好几拍,任桓之才反应过来少女这是在邀请自己一起翻墙回教室呢。
难不成在刚才一通胡言乱语中误打误撞刷上了好感?反正不是很明白荀礼在那短短几分钟内的心情变化。
女人心真是难懂。任桓之挠挠头,想。
他走进到跟前,目光下意识往腿上的伤口瞄去:“不过没问题吗?右腿不是受伤了吗?”
任桓之会这么想也不奇怪。脑海中顿时灵光一闪,难不成是想让我来帮忙?
必须得领悟女孩子发言的真意,可真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情。
“啊,需要我将妳推上去吗?”说完双手还特意做了个虚托的动作。
然而这份热情并没有得到荀礼的正面反应,她悄悄地叹了一口气。
“就像刚才你对那个孩子那样占便宜吗?”
“惠惠掉下来纯属意外。”即答。
荀礼无力的摇摇头:“总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虽然受伤了只要忍忍就过去了。再说了......我也没说是爬铁门。”
任桓之正要问出“那要爬什么”,只见荀礼微微退后几步,深呼一口气后轻轻一跳,纤细的身躯宛如没有重量般飞跃而起,很轻松地就够到了高墙顶端的栏杆。
然后在任桓之保持错愕的刹那间,一个伶俐地翻身消失在墙后,以行云流水之势完成一整套高难度动作。
其实......这校门有跟没有对妳们来说都没区别吧?
两、三秒后金发混血儿的身影又出现在学校大门后,用端正的面容直盯着任桓之看。
“......不是要你快点吗?”
“好的小的立刻就来。”下意识就用了敬语。
班级大姐头,真可怕。
总而言之在经历了一系列小风波后,任桓之终于正式开始第二日的转学生活。
虽然二人算作一并回教室的,可任桓之并不敢和荀礼走得太过靠近。
并肩行走会显得亲密,走在前头又会时刻在意从后方来的视线,于是他只能计算着距离紧跟在荀礼后方。
然而,在途中他们又遇到了一个熟人。
在靠近教学楼附近的过道内,任桓之与荀礼偶遇了沈茶茶,少女那头乱蛇丛生般的黑发是那么具有识别性。
彼时的她穿着松垮的衣服,拎着包包的双手抱住后脑勺,穿着凉拖鞋趿拉着从另一个方向走来。看上去也是迟到的样子。
猝不及防的这场相遇让双方都愣住了,正嚼着口香糖吹泡泡的沈茶茶显然没料到能在清早就与“死敌”荀礼碰了个正着。
荀礼也下意识停下脚步,脸色瞬间僵硬了一下。
沈茶茶的视线来回落在二人身上,不一会居然露出一抹坏笑来。
“啊啦,你们昨晚住的宾馆,没有叫起服务吗?”似乎嫌话说得不够直白,末了还做了个“XXOO”的手势。
如果不是因为两人之间的关系势成水火的话,沈茶茶说不定早就上前来兴冲冲用胳膊捅荀礼侧腹,来取笑她了。
任桓之瞬间满脸黑线,这是今早他第三次被别人的发言呛住。
妳们女校个个说话都那么不加掩饰的吗?一时间,任桓之觉得自己光是站在这里,就浑身不自在。
他有些担忧地从后方望去,观察起她的表情变化,生怕这种**裸的“羞辱”会引发荀礼的怒火,待会又上演一场惊天大战。
“......沈茶茶,妳想挑事吗?”
果不其然,下一秒荀礼投射出的视线,锋利程度足以在身上剜下几块肉来。
而且那低沉的嗓音,听了令人不寒而栗。
“不不不,妳误会我的意思了。”
见到自己作弄过头,沈茶茶急忙挥手撇清干系。
“经过昨天的战斗让我们都需要恢复一段时间,我也没精力对妳出手。但就这样无视妳什么都不干似乎也不是我的风格,于是只好在言语上调戏妳一番咯。”
这还是任桓之第一次见到能将挑事说得如此清新脱俗的,换做他是荀礼现在冲上去对着她的嘴巴给上一巴掌都是不奇怪的。
两人目光对视间迸发出电光,空气中霎时间又传来微妙的火药味。
“......走了。”
在任桓之忐忑的等待过程中,似乎意识到与眼前的女人再纠缠下去只是徒耗时间的举动,既然爱无理取闹嘴上占点便宜,干脆就直接视之为路边乱吠的野狗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最后淡漠地扫了沈茶茶一眼,荀礼丢下这句话转身。
“......哦、好。”任桓之稍微花了几秒才意识到,对方是在向自己搭话。
一场干戈就这样在爆发前被轻描淡写地抹去。
“呐,我说这位小哥。”
然而还没走出几步,他又被沈茶茶叫住了。
带着些许困惑的表情回头望去,任桓之却见到那位不良少女的头头正用一种偏向落寞的疲倦表情直视着自己,深灰色的瞳仁中居然能看出理应不会在她身上出现的正经与认真。
当玩世不恭的人一旦严肃起来,往往会露出那种眼神。
“有什么事吗?”正因为任桓之明白这点,所以为了回应这份意志,他也挺直腰板摆出认真倾听的姿态。
“别看那孩子表面冷淡,其实意外是个专情且脆弱的性格。所以我奉劝你一句,如果是抱着玩玩的心态的话还是算了吧,否则......至少对那个孩子认真点吧。”
虽然没有明说,可任桓之分明能从那双看起来嘲弄其实坚毅的眸子底下,领悟到对方传达过来的威胁:否则的话,我会让你好看的。
这种话题让任桓之有些猝不及防,程度堪比荀礼此前的一句“你是在追我吗”。
这是什么情况?来自“闺蜜”的警告么?
而且妳们都那么喜欢直来直去的吗?任桓之表示自己这颗小心脏会受不了。
然而就在两人专注对视的同时,后方传来了荀礼语气更加冷淡的催促。
“我说了,走了。”
仿佛不想在原地多待一秒,对方的语气中包含了明显比往常更强烈的不耐烦感。
任桓之也是挠挠头,向着沈茶茶点头致意后,转身也走了。
而在回去的路上,气氛远比之前压抑许多。
经过前后两次的针锋相对,任桓之隐约察觉到二人有着不一般的渊源,或者说,过去关系说不定很好?
本想试探性询问下荀礼与沈茶茶的交集,但他自认为是很懂得看脸色的男人,这种情况下的最优解就该是闭嘴不说话。
不过说起脸色,从这个方向很难看清荀礼此刻的表情,不过想来也是阴晴不定就对了。
生气中的女人尤其无法讲道理,任桓之再度告诫自己谨言慎行。
来到惯例闹哄哄的教室时,上午第一节课已经进行一半,小学生体型的班主任正捧着一本教材,学着大人样翘腿坐在高椅上讲课。
不,其实她就是大人吧?
“啊,报告姬老师,我迟到了。”
荀礼不打招呼径直而入,这份气派不愧是班级大姐头的作风。任桓之就稍微乖巧些,还懂得向无助的老师解释一下。
然而两人几乎是一前一后进入教室,又是迟到许久,两种情况结合在一起,在外人看来很容易就联想到别的方面去。
一开始女孩们确实没太在意,继续吵自己的,顶多向负伤的老大问好。
可很快就有人回味过来了,转而将充满好奇的目光投射到那二人身上。当然了,她们是不大有胆子直接向荀礼开问为何会与男人一起迟到,但也不妨碍开始四处起哄。
“喂!还在上课呢!给我认真听课啊!语法都会了吗!?”这样的举止气得小个子的班主任直拍黑板,可是依旧没啥作用。
荀礼倒也坦然,她不是不知道自己那群部下在八卦什么,只是懒得理会而已。
任桓之被这种目光盯得浑身上下不舒服,眼角余光望去,发现女生们正在用传纸条这种最原始的交流方法,兴致勃勃在讨论着什么。
其实他也并非没猜到,只是为了心情着想,还是选择性地去忽略它。
索性不如在脑海中好好规划一下,未来的出路。
任桓之觉得有必要设计一条自己的方案,不能凡事都听着惠惠的。
一方面是出于对惠惠潜在的一点不信任,另一方面是他觉得自己不能太依赖于特定的某人。
荀礼这边可谓已经没有退路了,该怎么办呢?真是想起来就头疼。
他就这样在头疼中度过了一个上午,期间虽说没有女生来找他问东问西,只是不知道私底下留言已经传成啥样了。
考虑这些也没意义,还是去食堂打个饭吧,要去找惠惠么?
不过自己还真想见识一下,惠惠口中那“全武行”的食堂呢。
然而就在任桓之这么想着起身准备动身前往食堂觅食时,趴在桌子上刚睡醒的荀礼忽的叫住了他。
“喂。”荀礼有气无力招了招手。
“......有何吩咐?”
“帮我去食堂打一份饭回来,鱼香肉丝盖饭,不要加蒜。”以女王的语气命令道。
这一幕被正准备上前来邀请荀礼吃饭的一群女生看到,其中一个明显很会看气氛,用目光示意同伴退下不好打扰这里。
“额,我去吗?”任桓之确认般指了指自己。
“不然还有谁?我可是腿受伤了。”
“不,但是妳刚才翻墙不是溜得很吗?”
“你好烦啊,让你去就赶紧去啊。”被吼了。
荀礼撩起长发往后一捋,女王大人心情似乎很不好。
“小的这就麻利地去。”
任桓之挠挠头,女人心真是难懂。
然而,就在他准备领命前往食堂帮班级大姐头打饭时,又有一个小插曲发生了。
“请问,任桓之在这个班吗......啊,找到了。”
是“银狼”。
当有着一头流光溢彩的银发的气质美人出现教室前门时,整个班级的女生都僵住了。
什么啊原来不是惠惠。抱着这样心态的任桓之,很快就在为出现的为何不是那位小恶魔学妹而抱头痛哭。
目光环视一遍后,齐鹿白那对湛蓝的眸子最后锁定在任桓之身上。紧跟着他也成为了视线的焦点。
用力抚平胸口深吸一口气后,仿佛起了很大的决心似的,“银狼”缓缓举起了手里拎着的物品————任桓之这时才发现,对方手里有两个饭盒,结结巴巴地开口:
“那个、嗯,我做了午饭,所以......要一起,吃吗?”
以很“娇羞”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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