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谁都没有想到这个机会来得会这么快。
2017年12月26日
年瑶一如既往早早地来到了学校。
距离早自习其实还有半个小时，但是已经可以看到班里的学生已经来了大半了。
大家都勤勤恳恳地坐在座位上，有些人是补作业，有些人在背书。
和下课的时间不同，这个时候大家都在自觉地保持安静。
往往需要有一个人率先打破这场宁静，教室里才会逐渐热闹起来。
而今早的第一个出头鸟则是……
“啊，阎陆霄，你要死啊，平常不见你起的这么早。”
百合同学的声音从教室之外传来。
紧接着，她，以及阎陆霄，冬川泪子两人便从门口鱼贯而入。
阎陆霄：“欸？教室里也没有，这个眼镜娘，上哪儿去了？”
冬川泪子：“不会真的在老师和保安的监视之下成功的地去过圣诞夜了吧……”
女孩的表情有些担忧，但与之相对的阎陆霄则是一脸兴奋地表情：
“我去！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太牛了！该死的眼镜娘，居然自己偷跑！高中第一个圣诞节我居然就这样睡过去了！太不甘心了啊！”
百合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也许是怕人多了会成累赘吧，走得时候居然连电脑都忘了收起来，也不知道是急着出去干什么了。”
阎陆霄此时倒是一脸八卦相地说道：
“还能干什么，肯定是去跟男人私会了啊！噫——这个眼镜娘，她等会儿来上课的时候我一定要好好审审她！”
冬川泪子：“可是万一她不回来呢……”
百合：“不用担心啦，也许是玩疯了睡过头什么的。这里的话就由我们来跟她打个掩护就好。”
阎陆霄：“这种时候，班长的权力就显现出来了！哼哼哼~我们统一口供，就说她不舒服跟我请假了，现在在宿舍休息。”
冬川泪子：“好吧。”
一直在一旁听着的年瑶无奈地笑笑，虽然这三人在教室里大声密谋，但实际上是不会有学生这么好事，会去故意跟老师拆穿这个谎言的，更何况对方还是大名鼎鼎的小混子——阎陆霄。
（如果我没有变成「易瞳者」的话，会不会像她们一样呢？）
但这个念头刚刚产生就被她给掐断了。她是年瑶，「统合组」的队长，也是「密特拉反击运动」的发起者，「命名系统」光信号的维持者，「神」的传教人，终结「末日战争」的起义人，身负这么多身份的她，早就没有资格再去向往普通人的生活了。
再说，不就是她自己提出了计划将这个世界一分为二的吗？事到如今居然还幻想普通人的生活什么的，真是有些好笑。
（就连我在上课的时候突然跑出教室都不会有人在意的。）
「社会关系清零」，并不是“一次性的”，它本质上，是赋予了「易瞳者」们一种“持续的状态”。
所有接受了「清零」的「易瞳者」，其「超我具象」的性质会发生一些改变，而“超我”又会进而影响到“自我”在其他人眼中的镜像表达。
这就导致了——被「清零」的「易瞳者」出现在某个地方时虽然会被人意识到“他在这儿”；但当其突然离开了人们的视线后，人们却不会在意他“跑哪儿去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之前在商业街中，阎陆霄曾经看见过南希雪，但是当南希雪突然消失不见时，她们的注意力却又很快转移到“被封锁的商业街”上去了。
换句话说，无论「易瞳者」什么时候突然接收到任务，跑去讨伐「阿里曼」都不会让周围人感到奇怪的。
即使是年瑶她早自习前一秒才被老师点起来回答问题，后一秒她什么都不说直接冲出教室。
老师和同学们也只是会愕然一秒，然后紧接着就会像根本没点过她、什么都没发生似地，继续说道：
“好的，那这个问题让XXX来回答。”
除非她做出的事情太过于超脱常识，从根本上动摇了普通人的世界观，就比如：在教室里使用能力把灯泡点炸了，然后再化作一道光逃离教室……嘛，她可不会这么做，相信也不会有其他蠢货会做出这种事，所以被注意到什么的，全然不用担心呢。
而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
突然，自己的手机传来一阵异动，这特殊的提示音和震动法，她真的再熟悉不过了。
（不会吧，真的这么巧？）
不需要犹豫什么，甚至不需要拿出手机。
年瑶嚯地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然后冲刺着跑了出去。
下楼梯时碰见了许多正打算去教室的同学，年瑶风一样地经过他们，他们甚至都不会对她投来一个诧异的目光——这就是「清零」的功效。
但是年瑶当然也不会看到，就在她冲下楼梯时，人群中偏偏有一个少女，在所有人都在继续爬楼梯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回过了自己的双眸。
柳白：（刚才那是……我们班的……同学吧。好像，叫……emm，年瑶！对。这么急着跑下去干什么啊？）
……
根据「命名系统」发布的任务报告显示，这次的「阿里曼」出现在了「统合组」下属分管的绿茵区，等到年瑶到达现场，「舆论组」的数十名工作人员早已完成了自己的准备工作，其它队员：南希雪，南希霜霜，程，也已经恭候多时，除此之外，她一眼就注意到了，今天来到现场的还有……
年瑶皱了皱眉头：“南希雪，他怎么也来了？”
陈伍上前一步，挺起自己的胸膛：
“队长！你上次答应了要带我参加任务的！”
队长抿了抿嘴巴，将视线转向「舆论组」的工作人员：
“「阿里曼」呢？怎么从刚才开始就没见到影子？”
其中的一名易瞳者焦急地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对年瑶说道：
“快了，快了，现在正在用「命名系统」定位……可是……根本看不到啊！”
南希雪显然是坐不住了：
“磨磨唧唧地干嘛啊！从刚才开始可已经找了快十分钟了吧！”
「舆论组」成员：“我也想快点啊！但是……这样的移动方式，只可能是在天上，但从刚才开始就没在上空见到影子啊！”
年瑶：“给我看看！”
还没等她说完，南希雪就一把夺过了那家伙的手机，直接扔给了年瑶。
年瑶赶紧查看情况，果不其然——屏幕上，一个代表着信号的红点正在以奇快的速度在二维地图上移动着，但无论怎么移动，都始终在这一片区域，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盘旋在天空中的老鹰，然后就像那家伙所说的那样：根本没在天空中看见它的影子。
程：“该死的，难道这家伙的能力是隐形吗？要是元洲那小子在就好了。”
年瑶：“程，你稍安勿躁，首先可以确认的是，这家伙迟迟不攻击，肯定是在等待合适的进攻时机，姑且就定义成一只会隐形的鹰吧，习性上也和鹰类似……”
南希霜霜：“那怎么办，我们看不到它的话，就会一直处于被动方。”
年瑶：“按兵不动，它不着急，我们也不着急。老鹰总会有俯冲的时候，我们只需要预判它进攻的位置做好反击的准备即可。”
「舆论组」成员：“饶了我们吧！这家伙在天上，随时可能逃走，你们这样拖着，到时候受灾范围一大又要给我们添加工作量了。”
南希雪听完，一把拉住这个家伙的衣领，不耐烦地说道：
“那是你们自己的事吧！进了「ACG」却怕麻烦？干脆滚回去养老得了。”
这家伙显然是被南希雪吓到了，从她的手中挣脱之后，一溜烟儿逃走了，一边逃一边还嘀咕：
“凶什么啊，不就是能打吗，瞧给你能的。”
他不服气地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手机，心想：
（现在看来工作量增加是必然的了，看样子还需要一些人手才行啊，万一控制不住舆论，上头又要怪罪下来，把附近的所有「舆论组」成员都叫过来待命吧。）
远处，「统合组」的几人正在商量着对策，然而足足说了十几分钟都不见成果，到最后，他们也只能彼此沉默着看着天空，有一句没一句地等待着。
年瑶：“小雪，你觉得这家伙为什么迟迟不攻击啊。”
南希雪：“鬼知道，可能真像你说的那样吧，在模仿鸟类，等待时机。”
程也和他们俩一样愁眉苦脸，他点燃了一根香烟，抬头对着天空把烟气吐了出去：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太久了。从我们赶过来到现在也持续了有快半小时了吧。这家伙到底是在等待什么时机呢？”
而陈伍，则在一边云里雾里地看着他们，冷不丁冒出一句：
“队长？从刚才开始你们就对着天上看什么啊？”
南希霜霜：“小雪他们是在想怎么处理天上那个看不见的「阿里曼」。”
“天上的？”陈伍歪了歪头，“可是天上什么都没有啊。”
程：“陈伍，我们在想对策，小孩子别说话，乖乖在旁边看着就好。”
陈伍不满地鼓了鼓嘴巴，幽幽地冒出了一句：
“可万一是在地底下呢？”
这句话顿时让其余的几人不禁一阵寒战。
南希雪：“陈伍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看不见，很可能是因为在地底下。”
程：“可是那么快的移动速度！”
南希雪：“只要体型够大，就算是挖洞也可以那么快的。”
年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就是说……这家伙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徘徊在我们的脚底下挖洞？那它迟迟不攻击等待的时机难道是……”
程此时也瞬间明白了年瑶的意思，手上的烟卷掉在了地上：
“我操。”
就在此时，那个被南希雪吓跑的「易瞳者」朝这里赶了过来，一边赶一边还大喊着：
“喂——为了避免受灾面积过大！我把附近的「易瞳者」都聚集到这里待命了！”
年瑶，南希雪，程，陈伍，南希霜霜几人面面相觑，此时他们心中的想法不约而同地重合了。
是年瑶最先喊了出来：
“所有人！快点散开！！！”
然而就在这句话说出去的同时，他们脚下的大地一阵凹陷，在场的所有人就像是从高楼上坠落一般进入了失重状态。
此时，「阿里曼」那似鲸似鬼的声音才终于传了出来，刻进了每个人的心底。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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