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十个春夏秋冬,姬若若已长成了黄花姑娘,其体态轻盈,如若天仙下凡,明眸皓齿好似画中闺秀,关于礼部尚书家中这位绝世美女坊间有无数传闻,有的说池中鱼见了她都跳到岸上恨不得能同她离去,好永睹芳采。
可这位姬家大小姐却少有出户,常年身居姬府大宅内,世人见过其真容者寥寥无几,而到了每年诗会,京城各大才子才女汇聚一堂,世人总想见见这姬家小姐究竟是何容貌,可一次次都落了空。
后来就又有传闻,说是姬家小姐是从天上而来,怎会瞧得上凡夫俗子,待到芳龄二十,便驾鹤回天了。
这传闻叫宅内的姬若若听到,掩嘴咯咯一笑,对侍女小莲说:“这传闻好生有趣,岂不是在咒我二十便要魂归西天。”
“小姐,奴婢绝无此意!请小姐恕罪。”姬若若的贴身丫鬟小莲连忙下跪认错,本是在坊间听闻这传言,说给小姐开心没想到反而让小姐动了怒。
姬若若挥挥手,“无妨。你起来吧,去遣人查查这传言从何处流传而出,我要知道这个人的名字。”
“是。”
小莲是第一次见自家小姐如此动怒,自从小姐八岁回府后便对世间尘世少有关心,真如同仙女不染凡尘,然而今日一事可见小姐是真生了气。
“小姐,大夫人刚才召您过去。”
“大夫人?”姬若若放下手中刺绣,开始回想起自己可曾做错什么。
大夫人柳氏乃是父亲的正房,膝下两儿乃是双胞胎,大儿子姬若发,二儿子姬文化,都比自己小上一岁,已是京城名人。这柳氏心思慎密,为人谨慎,对她的这两个宝贝儿子护得可是十分的紧,幸亏自己是女儿身,将来要嫁人,没可能夺了姬家家产,否则在这深府中免不了受她的气。
因此柳氏近些年和自己以及生母李氏相敬如宾,并无什么瓜葛。
可这柳氏突然找自己姬若若总觉得不是好事。但大夫人召见她又不能不去,吩咐道小莲,“你把这刺绣收起来,然后把交代的事办了,我自己去见母亲就好。”
“是。”
姬府大院分为东南四北四院,北院乃是主子的住处,南院是下人的住处,东院是客院,西院是厨房与杂库。而在院子中央则有小桥流水,池中莲叶,叶下金鱼,红木桥跨越四岸,桥中央则有一凉亭,而此时姬若若就坐在凉亭中刺绣。
走在木桥上,姬若若漫步踏在上面,缓缓的来到大夫人的房前,敲门道:“女儿来了。”
“快进。”
姬若若轻轻推开房门,走进不忘闭门,小步来到大夫人的面前,行礼道:“不知母亲叫我何事?”
柳氏三十正值风华正茂,出生于京城四大家族的柳家,柳家的家主柳向南则是当朝的宰相,统领六部,柳家也因此在上京城享誉四大家族之首的美誉。而这柳氏本名柳如玉,乃是柳向南的妹妹。因此姬若若并不敢得罪她,只要双方互不侵犯相安无事就好。
柳如玉十分亲切,叫丫鬟搬来椅子,让姬若若坐。
看这架势柳如玉是不想让自己走了。姬若若心想。
果然柳如玉单刀直入说道:“明些日子在王爷府上会举行今年的诗会,你知道这全京城的人都盼着能一睹咱家若若的风采,而这也是你弟弟第一次参加诗会。你知道你弟弟从小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七岁就出口成章,做母亲的我甚是欣慰。所以我想咱姬家你姐弟二人一同出行,定能在今年的诗会上大展风采,为我姬家博得颜面。”
“可女儿愚钝,并不写诗,上京城诗会都乃才子才女,我若前去恐不合适。”
“女儿聪慧何必谦虚。你也知老爷是礼部尚书,这礼部最重才学,然而其戎马一生现在来学也已然晚了些。姬家传承都系于文化身上,而传承家业需要资历历练,所以上京诗会不能不去。咱家文化初次参加诗会,一人前去恐没照应,因此母亲还是希望你能陪同。”
原来是叫我去诗会,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虽然前两年诗会就有来上门邀请过自己,但一想就是哪几个大族少爷想的鬼点子,自然没有去,毕竟在众目睽睽下被人打量的滋味并不好受。
柳如玉口中的弟弟应该是姬文化,对于她这个饱读圣贤书的弟弟姬若若也是知道,毕竟生活在一起十几年,彼此的脾气秉性都了解。
背课文姬文化没得说,确实厉害,姬若若甘拜下风,可若是临场发挥写点有什么建设性,创新性的文章那可就难了。所以这诗会就算是去,弟弟姬文化也只能落得个不丢人的下场,想要拔得头筹,恐如天方夜谭。
但这番话自然不能在柳如玉面前讲出,可是自己要是跟着去,姬文化能惊艳众人也好,落得个唏嘘下场岂不是自己一块跟着丢人。
这般想后,姬若若下定决心,这人不能跟着去丢。
可是柳如玉难得求自己一回,若是不应太过不给母亲面子,可若是应了,就是自己不给自己面子,等着让人笑话。
但话已至此只能答应。
“女儿知道了。那日诗会一定会陪弟弟一同前去。”先答应着,当天扯病就好。
柳如玉听到姬若若答应下后,十分欣喜,上前握住若若的双手,“想不到女儿这般听话,这次是母亲欠你的。”
“都是一家人哪来的欠不欠,弟弟首次出席诗会作姐姐的自然要去捧场。”
“好,等到午饭后你和弟弟交流交流,看看他最近创作的诗文。你顺带也跟着学习学习。”
“知道了,母亲大人。”
在一番客套礼仪后,姬若若终于被放出了大夫人的房,走在路上,不禁也对弟弟的诗作感到好奇。
其实想要拔得头筹,写下千古绝唱也并非难事,只要把上辈子背的课文随便念一篇让弟弟背下,这诗会头筹便如探囊取物。可这也有坏处,若是自己背一篇,还能有第二篇第三篇,可这姬文化一旦离了自己可就再也写不出这个水平的佳作,到时候自然落个抄袭的名头,不仅仅是他自己,就连姬府也要跟着倒霉。
所以为了弟弟好,姬若若还是决定让他自己凭实力去参加诗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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