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晨光已经从地平线上探出,透过玻璃窗,它将昏暗的房间点亮了些,肯尼斯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正对着在阴影中焦躁着踱步的女子。
那是他所倾慕的未婚妻,他的索拉。
“索拉,考虑好了吗?”
“不行,我觉得作为你的未婚妻,怎么可以丢下你一个人在这里。
你可以再考虑一下,你不能把我一个人送回去。”
“你不明白,虽然这里只是根基浅薄的极东,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圣杯战争对你,甚至可能对我都有些危险了。”
一向高傲,有着自己高傲尊严的魔术师,在自己所爱的未婚妻前彻底放下了身段,承认了圣杯战争的可怕,以求她能回心转意。
可是,这份爱实际只是单方面的,古板的魔术师最终没能打动索拉的心。
反倒是迪木卢多,不知是因为索拉对自身联姻宿命的厌恶,又或是那近乎诅咒的爱之泪痣,他成为了索拉企图改变命运的跳板。
博得了索拉的欢心。
而被劝着回伦敦的索拉,正焦虑地咬着手指,她的余光一直在瞄着在一边待命的迪木卢多,毕竟她可不想回去。
“别忘了,我可也是索非亚莉家族家的魔术师,即使没有刻印,以我掌握的理论知识,总能帮到你些什么。”
“但你的安全更重要,索拉,回伦敦去吧。”
肯尼斯几乎是以他生平最卑微的语气,对着她请求。
“肯尼斯,既然你这么爱我,那么答应我这个请求又何妨?”
“唉…”
就好像料到了索拉不会松口,肯尼斯眼中露出了决绝的神色,他决定动用最后手段,尽管他自以为这可能会让他与索拉之间出现裂痕。
“索拉,对不起了。”
“…?”
听着肯尼斯没头没脑地道歉,索拉的眉毛拧在了一起,当她还在疑惑时,身后的一记重击就将她打昏了过去,她无力地瘫倒了下去,被月液灵髓托住了身体。
“主君,真的一定要这样做吗?”
“Lancer,记住你的身份,你只是我的从者,这一切与你无关。”
“照我说的把索拉安全送到机场,到时会有人将她送上飞机的。”
见肯尼斯的脸又冷了下来,迪木卢多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接过了索拉。
“但是您的安全……”
“哼,这里可是我精心布置的工坊,以我的才能,根本不可能有人能瓦解这里。”
“做好你的事就行,别做多余的。”
“是,谨遵您的命令。”
目送迪木卢多离开了房间,肯尼斯才彻底瘫在了椅子上,他将手指交叉着,支在了身前,即使是柔软的坐垫也没给他丝毫的放松。
明明只是想取得一场乡下仪式的胜利,来为自己的履历添彩,然后风光地迎娶自己的未婚妻。
但肯尼斯深深觉得自己可能低估了这场极东的魔术仪式。
他已经被卷入了一个难以脱身的漩涡。
境界记录带,一个小小的乡下仪式竟然真的像传闻一样可以轻松召唤这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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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ncer,带我回去!”
“请您谅解,这是主君的命令,我无权违抗。”
当迪木卢多才赶到路程的一半,索拉醒了过来,尽管躺在迪木卢多的怀里让她有些高兴,但冷冽的风很快让她清醒了。
这是前往机场的路,一旦昏着被送上飞机,她将与圣杯战争毫无瓜葛。
于是,她挣扎着,从迪木卢多的怀里挣脱。
“那我以肯尼斯未婚妻的身份命令你,现在!立刻!”
“那也不行,请您不要再胡闹了。”
迪木卢多此刻很头疼,他不希望这一次再因为自己身上该死的诅咒,让他再次与自己效忠的主君反目。
因为爱之泪痣,索拉可能迷上了自己,迪木卢多很清楚。
这也是他必须回避与拒绝的事实。
“还希望您……什?!”
没等迪木卢多做出反应,黑色的木桩就将索拉的身体,连同身后的一栋房子,一起穿刺。
索拉不敢置信地摸了**口,只碰到了一根占满鲜血的尖刺,然后,在让人快要融化的感觉中,彻底失去了意识。
在迪木卢多的视角中,鲜血喷洒。
蠕动着的黑泥或许有着生命的本能,将她的身体整个吞掉,就像贪婪的蛇一样,转瞬消失在了视野中。
在远处,站立在黑色的蛇首上,吉尔•德•雷无情地嗤笑着Lancer的愚蠢,和自己的幸运,没想到自己难得的猎杀,竟然如此幸运,钓到了落单的从者这样的大鱼。
这样好的机会他根本不可能放过。
顺带一提,此刻充当着坐骑的蛇仅仅是耶梦加得的蛇蜕,加之以黑泥填充的木偶。
而迪木卢多则是亲手为自己掘下了坟墓,因为想掩人耳目,他特意挑了偏僻些的路线,谁又能料到,这一片区域已经成为了吉尔•德•雷的屠宰场。
“哀嚎吧,悲呼吧,谁有又能听见呢,可怜的Lancer。”
“你究竟是谁?!竟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看着现身挑衅的他,迪木卢多目眦欲裂,他竟然又没能完成主君的嘱托,同样的,没能保护住主君爱人的愧疚也充斥胸膛。
“什么?竟然是这样!”
“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晓吗,这实在是太遗憾了。
不不不,我可不能允许有如此让人遗憾的事发生。
那么,且容许本人做个自我介绍,在下吉尔•德•雷,乃是圣女的最忠实追随者。”
看着他自我满足的癫狂表演,迪木卢多在心里默默为他贴上了疯子的标签。
“没能保护好主君的爱人,我应当以死谢罪,但是在此之前,我要诛杀你这个邪魔外道。”
朱红的枪尖指着已经兴奋到颤动的吉尔•德•雷,单方面地宣告他的死刑。
“哈哈哈!”
“看来我的主演真是兴致盎然。
那我可得回应你的期待,那么拉起幕布,剧目开演!”
随着他振臂欢呼,如泡沫般梦幻易碎的空间碎片轻轻堆叠起了一个舞台,一个必死的角斗场。
它像一个半圆的穹顶,从如树根般盘根错节的间隙中,隐约好似能看见现实,但内与外确确实实已经成为了两个世界。
不可能突破,后退的路线已经被封锁,恐怕已经没有了安全返回的机会。
迪木卢多如此断言,他也没能料到眼前卑劣的从者能布下如此杀局。
那么就挥舞手中的枪吧,战斗到最后的一刻,直指生命枯竭之时,为了骑士的荣耀,为了再一次弥补自己可笑的过失。
即使主君可能仍会恶毒地咒怨……
这样想着,曾受神明祝福的骑士挥舞着红与黄的双枪,向着吉尔•德•雷,为取下他的首级一路奔袭。
哪怕在此陨落,他也想证明自己所坚守的骑士道。
“还真是美妙的临终挣扎,不是吗?
如此可笑,如此无用。”
奋力的一搏落在吉尔•德•雷的眼中,莫名成为了小丑的表演。
他早已手握胜利。
只需慢慢戏弄即可,就像猫面对着可悲的老鼠一样。
黑泥扭曲着,一条条显露毒牙的黑蛇从浪潮中钻出,它们像贪婪的群狼,渴望将骑士分而食之。
那是本不应该存在于世的,专为杀死人类而存在的怪物。
现在,这份恶意全部挪移到了他一人身上。
一双双赤红的双眼注视着骑士肆意地展示着毕生的武艺,红色的长枪毫无迟疑地突刺。
魔力与崩坏能构成的鳞甲被轻而易举地贯穿,在破魔的红蔷薇前,这些防御皆为徒劳,蛇的悲鸣无时不在耳边响起。
血色的污泥翻飞,无机质的生命妄图自愈致命的伤口,那是它们自诞生之初就拥有的权能。
但是没有办法,黄蔷薇无情地贯穿了蛇首。
祝福于枪上的诅咒碰上异界的不死性,究竟哪个更胜一筹?
一只只回归污泥最终凝固的死物给出了答案,被世界压制的劣化品更本不具备它该有的性能。
毫无意义的一边倒。
但也为骑士添了不少的障碍。
作为消耗品的蛇不需要确立什么实质性的胜利。
只要留下哪怕一点伤口即可。
即使如此,可怖的伤口遍布全身也没关系,即使崩坏能这样的异界“毒药”渗透进这具虚幻的躯壳也无妨,只要挥舞长枪便可。
“我定会取下你的首级,替主君复仇!”
“贯穿吧!破魔的红蔷薇!必灭的黄蔷薇!”
魔力激荡着,席卷着。
两柄长枪伴随着真名的解放展露锋芒。
枪如其名。
当那绝唱的怒吼结束的刹那,它们仿佛拥有了生命。
被赋予了“破魔”与“必灭”之名的双枪仿佛长出了翠绿的藤蔓,似乎微微舞动的蔷薇花中,蕴含着致命的力量。
仓皇的蛇群知晓着,故前仆后继地阻挡着骑士,但是足以撕碎一切的长枪洞穿了一切阻碍。
密集的蛇群像纸片一样可悲。
他竟惊异地觉得自己可能触碰到了胜利的果实,如此虚幻而又真实。
但那份掩于尘嚣下的真实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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