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秋意最浓,城内黄叶飘落。
十一月立冬,万物入眠。
十二月底,北方寒霜遍布,天气凛冽。
大棚内却是另一番景象,魔石源源不断提供热量,保证内部温度恒定,土豆田时常打理到位,今日叶黄枯萎,正是收成之际。
明天重生节就有更多粮食,人们劳作情绪高涨,等土豆收完,他们还可以在大棚里种上野生菜种,以丰富口食,北方冬天过得漫长,有了大棚,再也不用担心气候问题。
往后的生活更加美好,而这一切,自然要归功与英明神武的柳德米拉小姐,和艾丽娜,前者不用多说,伯爵千金身份高贵。
而后者,天天给他们吃麸皮粥,艾丽娜和他们身份相同,都是底层,平民们可以随意评价,两极分化也就比较严重,吹的人认为艾丽娜是天使,是降临凡间的布道者,贬低的人以为艾丽娜只不过授令于伯爵千金,换谁都可以做到。
对于这些,艾丽娜本人根本不在意,她多穿两件,收好帐篷回到大殿,卡秋雅熟练的端上一杯热茶,天气寒冷,需要暖暖身子。
卡秋雅坐在艾丽娜对面,看着对方将茶水一饮而尽,转过头来与她对视,一时间,空气凝固,除了茶杯碰触木桌,听不到其它,对方开口了。
“卡秋雅,在这里过得怎么样?”
“还……还好啦……”
“她们有没有欺负你?”
“怎么会……达丽娅姐姐非常照顾我,不让我干重活,还有其他女佣,对我很好。”
艾丽娜微微一笑,面带善意。
“你口吃的毛病改了很多。”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一紧张,卡秋雅磕磕巴巴,艾丽娜只得安抚她,示意不要着急,慢慢来。
卡秋雅恢复稳定:“需要经常交流,天天说话,就顺畅了。”
艾丽娜哈哈大笑,卡秋雅也跟着笑,两人仿佛又回到从前,刚刚相识的日子。
“和你说个故事,要不要听听?”
“好啊!”
卡秋雅来了兴趣,艾丽娜稍微整理思绪,娓娓道来。
“刚出生的小孩,母亲每天抱着哄着,一哭就要喝母乳,不能打不能骂,等到一定岁数可以直立行走,母亲会喂食羊牛豆奶之类,再过个几年,稀粥面糊也能入口,直到牙齿发育健全,头发生长茂密,面包,土豆,肉菜等,就是维持他们生命的主要来源,再往后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呢?”
“再往后……不知道……”
“你、我、柳德米拉小姐、达丽娅小姐、乃至整片内陆可以独立的人。”
卡秋雅满脸疑惑,她不明白艾丽娜为什么要说这段话。
“不明白没关系,以后你就会懂。”
艾丽娜说完,起身走到柳德米拉的办公室,她经常来,守卫和她很熟,直接就开门了。
女骑士见她到来,热烈欢迎。
“坐吧!有什么事?”
“明天是重生节,你应该知道。”
“没错,我来递交年底报告,总不能让你蒙在鼓里。”
一沓草纸堆在桌前,柳德米拉狐疑的抽出最上面那张,随意瞟了瞟,四四方方的规矩表格,与其他人递交的材料出入极大,却一目了然,十分方便。
“累计两千万斤,你怎么做到的。”
“民众足够卖力,我也只是起个监督作用,粮食够了吗?”
“够了!”柳德米拉兴奋的眉飞色舞,这批粮食至少能吃上一年有余。
“别忘了今年年底不要对平民收税。”
“放心,说到做到。”
“还有一件事和你说一下。”
“你说。”
“明年上半年不要种粮,将小麦秸秆粉碎埋在田里。”
“这些你来做不就行了?”
艾丽娜摇头,双眼空洞的望着虚空,柳德米拉意识到对方想走。
“你要离开?”
“嗯。”
“为什么?待在这里不好?只要王都打下来,铲除卡特,救出陛下,他肯定会将卡特的领地赏给你,到时你就是贵族了。”
“我不想参与权谋之间的斗争,这个国家谁当王对我而言根本无所谓,粮食危机已经解除,你手底下也有不少能士,并非我不可,只要你能照顾好卡秋雅,我就心满意足,其它的对我而言,只是个累赘。”
对方眼神坚定,似乎早已下定决心。
“那你什么走。”
……
“报告!”传令兵粗暴的打断了艾丽娜的话。
“说!”
“南边平原商道出现大批骑兵和步兵,正朝城堡方向驶来。”
“哪方部队?”
“郁金香和野蔷薇旗帜,是卡特伯爵与弗罗斯特大公的混合部队。”
“多少人马?”
“雪天弥漫,后方浓雾滚滚,不计其数,估算至少十万。”
柳德米拉凝神,大股部队入侵,不容小觑,敢于在冬天直接攻打,恐怕兵力数倍于己,不好办啊。
“关上城门,让所有人上城墙。”
“是!”
情况紧急,容不得半点思考时间,柳德米拉换上一身盔甲,提枪前往城门督战,远远望去确实如同斥候所说,不计其数。
艾丽娜也跟着上了城墙,就在柳德米拉后面,远处敌人分成四个方阵,扩散开来,分别驻扎城堡四门前两千步距离,确保弓箭从城墙上射不到,就地扎营。
三个小时左右,木栅栏围成方,简易的箭塔,以及可当风雪的军帐,柴火,军粮齐全,抓来的劳力成堆,在将士的吆喝下拼命工作。
看着架势分明是想困死城内士兵,柳德米拉心里急切,脑中思索退敌之策。
己方兵力劣势,他们算准了柳德米拉不敢正面对抗,断掉粮草供给就可以让城堡士兵不战自乱,就算是客场作战,南方人不擅长应对寒天,也总比没粮的北方士兵强。
“骑士小姐!”
艾琳娜的问候将柳德米拉从思绪中拉回。
“您忘了,城内粮食还能撑三个月,如果加上民众手里,差不多半年。”
“是,你不说我都快忘了,看来只要守住就好,那些南方人受不了冷自然会退兵。”
艾丽娜并不认同这个战术。
“小姐,我认为不能固守城堡。”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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