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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吃饭与穿衣

二 吃饭与穿衣

今天早上,食堂外有无数学生目击到校内那台狂飙的红色机车——要知道不仅仅是校内,整个第九区内都是禁止私人驾驶机动车的。但真正令人瞠目结舌的是竟然有一个人紧跟在后面在以几乎相同的速度飞奔,更夸张的是他竟然还带着一个人,开始还是扛在肩上,到后来就是像块破布一样拽着。

“什么!这是真的吗?艾德你这家伙竟然让凯特酱跟你一起洗澡?”义愤填膺的崔西猛然拍案而起,好像打算掏出RPG把眼前这个不紧不慢的吃着菲力牛排的家伙轰杀至渣。

“我只是在一旁看着她洗而已……来一份法式黄油烤鲑鱼。”艾德一边把最后一块烤牛排送进嘴里,一边淡定的回答。

“那更糟糕好不好!你这个鬼畜哥哥!”

“没办法啊,凯特对肥皂和洗发香精之类的东西特别排斥,不紧盯着她的话她绝对会只是用水冲洗一下就敷衍了事的。火鸡腿再来一份。”

而造成他们两个争论的“罪魁祸首”正坐在两摞高高的碟子旁边,一边胡吃海塞,一边还不住的往邻座的学生的边看。吓得那些学生都抄起餐盘远远的躲到了一边,唯恐这个半饥不饱的小萝莉过来抢东西吃。

艾德带着妹妹如此艰难的蹭饭是有复杂的原因的——在第九区内光有钱是没法吃饭的,所有食品供应都要本人持证件才能领取,而艾德在入学的第二天就把自己的学生证弄丢了,而且这东西是不予补办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艾德一旦丢掉的东西从来都没有找到过。

偏偏他们兄妹两个都是长着四次元胃袋的肉食主义者,就算偶尔弄到点儿食物也只够塞牙缝,于是蹭饭就成了他们最主要的谋生方式。

“崔西,跟你商量个事……”维洛无奈的翻着自己的钱包,“我的财产基本都被近卫冻结了…看在多年交情份上……”

“门都没有!”崔西突然又转来转眼珠面露狡黠之色,“可要是你和艾德能来帮我做下实验的话也不是不行。”

“成交,管饭就行,我无所谓。再来一份烤乳猪。”

“你不要替我答应啊!”

“抱歉,肉食已经没有了…”曾经比他们年长一岁的学长,毕业后成为这所餐厅管理者的约翰·格兰特从后厨走了过来,露出几丝懊恼和无奈苦笑,“你可别忘了肉类都是从别的蓝区进口的。”

“这样啊,看来给前辈你造成麻烦了。”艾德与与他的私人关系还算不错。

凯特闻言却突然停止了埋头苦吃,将面前的一盘烤鸭递到了兄长前面。

“我不用了,你先吃吧,剩下的可以打包带走。”艾德稍稍愣了一下,把盘子放了回去,还掩饰一般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维洛兴致勃勃的观察着这对不太懂表达感情的“笨蛋兄妹”,突然似乎发现了一件事,于是开口问道:“凯特酱,你好像总是穿怎么几件衣服呢,难道没有别的衣服了吗?”

“刚搬来的时候买了不少,可是大多数已经穿起来有些小了,凯特半年来长高了不少。”艾德转头看向窗外,继续说道,“今天天气还算不错的,开会前正打算带她去再买几件。”

听见这些的凯特露出了很灿烂的笑容,她点了点头以后,就拿起餐具开始继续吃起了饭。也许是太兴奋了,肉汁混合着调味料直接从嘴角流了出来,艾德连忙拿出了餐巾帮她把嘴角擦干。

“谢谢,哥哥。”看着凑近自己的艾德的脸,凯特脸上顿时微微泛起了红晕,小声地道谢。

“真会刷友好度啊,艾德。”

“你也一起去!”

“为什么啊,崔西?”

“这个让这个三观不正的鬼畜哥哥给凯特挑衣服的话谁知道会弄成什么稀奇古怪的样式啊!本来是应该我跟去的,可我那边还有几台电磁炮等着最终调试。况且……”崔西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最近发生了一起最新实验品被盗的事件,可能是内鬼干的。”

“那事情可不小啊。”维洛托着腮说道,“既然这样,反正我都逃出来了,今天又没有什么事做,那我也一起去吧。”

短暂的权衡利弊后维洛点了点头,但琥珀瞳的黑发少女发出的冰冷到让他刺痛的眼神使他立刻感到有些后悔了。

“凯特,吃得差不多了的话就去洗洗手吧,记得用洗手液。”

“好的哥哥!”

就在她蹦蹦跳跳去往卫生间的时候,恰好跟刚从里面出来的一个人撞在了一起。

一副标准的东方女性面孔和绛紫色眼睛,一头显得有些枯黄的黑色齐腰长发扎成了一条马尾,纤细修长的身体裹在一件白色风衣里,配上腰里扎着的一条银色腰带,还戴着黑色的手套和皮靴。最特别的是,她还背着黑色的刀袋。

“那个…对…对不起!失礼了!”

“没关系的…”那个女子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轻轻的皱了皱眉头,随即匆匆的走过去。

“奇怪…刚才那个人……”凯特抓着头回身望向那个背影,心里不由产生了几分疑惑,“…怎么像在哪儿见过啊?可是,是在哪儿呢?”

“早上好啊,森川。”艾德竟然站起身来少有的主动向人打招呼。

森川夏奈,除了学生会开会的时候艾德跟她基本没什么交集,虽然话少得可怜,但并不是个招人讨厌的家伙,倒不如说她的性格简直好的像不存在一般。特别是对她艾德总会有一种莫名的好奇感。

“早安。”对于艾德随意的招呼森川夏奈非常正式却不带任何表情和语气的点头回应,接着从风衣口袋里取出一只口罩戴上走出了食堂。

“哼,喜欢这种冷冰冰硬梆梆的类型,你还真是没品味啊。”

“随你怎么说了。”不理会崔西的话,艾德在出发前把目光挪到食堂内挂着的液晶电视屏幕上,一个长相可爱的女性正在用着甜美的声音报道着世界各地的新闻。

不,准确的说只是“三分之一个世界”而已,由“Key”掌控下的世界。

“未来之钥”,简称“Key”,那是三十年前,“国家”这种东西还存在的时候,世界各主要大国在一位名为埃格伯特·卡米洛特的人牵头下,为了“解决战争、饥饿,以及未来可能遇到的各种问题”而建立的秘密组织,总部位于不列颠岛的曼彻斯特,在短短几年内后就发展成了拥有巨大经济、科技和军事力量的政治实体。

但这个组织完全没有发挥出原本规划的作用,战火就在二十年前无可避免的燃起,而且一发不可收拾。当时全世界的人口在一年内锐减一半,直到现在“蓝区”和“废土”的人口总和也只有差不多40亿而已。而且人口男女比例也至今未能恢复,许多蓝区都是允许或者默许一夫多妻这种事的。

从全面大战到耗尽国力后的混乱战斗,这一切灾难好像永远不会停止一般。直到十年前的那天——2033年4月17日——俗称“降临日”。全世界在那一天毫无征兆的突然被雾霾完全笼罩,至今没有什么理论可以解释这种现象的原因,但在相当一部分人看来,这雾霾就是“和平”来临的象征。

蛰伏多年的Key在那天后迅速走向前台,几个月内就吸收兼并了劫后余生的所有国家,成为了统治世界的唯一存在。Key的领导者们将世界上环境相对清新洁净的地方划归“管辖区”俗称“蓝区”,在这里重新确立人类社会的秩序。分布在各地的蓝区按照编号命名,例如——

Key的总部所在地曼彻斯特为首府,位于不列颠岛的“第零区”。

凤凰城为首府,占据北美大部分的“第一区”。

拉萨为首府,统治亚欧大陆中部的“第二区”。

伯尔尼为首府,由数十块小型自治蓝区组成的联邦“第三区”。

伊尔库茨克为首府,掌控北方大片地带的“第四区”。

而未来之钥还会根据特殊的需要,在各地凭空建造“蓝区”,比如这所“埃格伯特学院”所在的“第九区”,就是在武力驱逐掉一万五千平方公里内大部分原住民后建起的。

蓝区的面积只占到全球面积的20%,还有20% 的地区是雾霾状况最严重的地区——被划为“封锁区”俗称“红区”,那是人类完全无法生存的区域。据说至今没人进入后还能从里面活着出来,浓重的雾霾甚至让观测都十分困难。

而夹在两者之间的大片区域,则是不受Key管辖却仍有人类生存的“废土”,大片曾经的人口密集区被毁灭殆尽,遍布生化和放射污染。雾霾状况严重,生态几近崩溃,灾害肆虐。长年的战争导致这些地区社会秩序也分崩离析。许多地区被军阀和暴力集团统领,或是陷入无政府状态。

对于这些地区,管辖的难度可想而知,Key也采取了最直接的办法——不好管的地方就干脆不管,那些地方也就被划为了“废弃区”,尽管那里集中了全球人口的近80%。

八点半以后雾霾状况降级为D,就算是蓝区也是难得的好天气,相当适合外出,虽然时间还算早但此时街上现在满是逛街的行人,每当雾霾减轻时人们总是无意的露出笑容。

不过,还是有人的表情并不怎么轻松,比如维洛·藤原。脸上的表情也就比被关在那里赶稿好不了多少,本来是抱着“Freedom”的心情逃出来的他,此时却比在被全体下人监视时更神经紧绷。

他无奈低下头叹了一口气。

“被这样犀利的眼神盯着还真是恐怖啊…”

街上行人有蓝眼睛、绿眼睛和黑眼睛,但让维洛感到恐怖的是不时回头盯着自己的琥珀色眼睛——充满了对这个打扰与哥哥约会的家伙的敌意。

而跟凯特并肩走在前面的艾德正提着一大包打包带出的食物,一边喝着牛奶,一边扫视着街边的服装店,虽然心里明白现在的状况,却一直装出一副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样子,直到维洛求助的眼神直接找上来。

“凯特,要不要吃冰激凌?”

艾德从大包里取出专门给凯特带来的桶装三色冰激凌,递给了她。

凯特立刻收回紧盯维洛的眼神,接下递给她的冰欺凌,一勺一勺的掏了起来。

“好吃!”

看到这样的妹妹,艾德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第九区的面积不及从前日本国土面积的二十分之一,也没有什么资源,却拥有极为重要的地位就是因为坐落其中的那所以Key的创始者埃格伯特·卡米洛特的名字命名的学院——二十万名以上的学生分布在27个校区中,每处有一万两千至一万三千学生就读的四个一级校区,22个五千至六千学生的二级校区,和艾德维洛他们平日生活的中心校区。

像他们两个这样的学生会成员有着自由行动的权限,而绝大部分学生平日里都接受者军事化管理,除了少得可怜的假期之外是没有时间逛街的。

但第九区的总人口在1000万以上,不论什么时代,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消费行为。这种人口规模足以带动上百家巨型的商业中心,和多如繁星的店铺了。

当然这些不卖食物的超市和便利店对耶洛因兄妹毫无吸引力,没过多久的功夫三人就找到间挺不错的服装店。这家不大的店面对面就是这附近的食品供应点,此时门口正大排长龙。三人费了些力气进门后绕过几个衣着鲜艳,不停在叽叽喳喳高声谈论着什么的奔三女性,维洛就兴致勃勃的挑选了起来。

“呀,这件不错,一定很适合凯特酱呢。”

“不要!太曝露了。”

“没关系,要用于尝试嘛!”

“你敢让她穿我就把你扔进停尸房……”

“呃……好吧换一件。你看,这个短裙怎么样?”

“这个也太短了些吧…哎?维洛你怎么了?”

察觉了维洛周身突然变得阴郁寒冷的气息,艾德也不禁在这股残念面前后退了一步。

“啊!!!!五年前回到老家这边我就觉得不对了!别的什么我也就忍了,可女生都整年穿裤子是怎么回事啊?这样也算是日本的学校吗?就算偶尔出现裙子,那也永远会盖住大腿啊!根本不用说胖次了!这样下去我会灵感枯竭的呀~~~~”

维洛喋喋不休的把长久以来的怨气一口气爆发出来,吓得周围的顾客和店员躲的远远地,当然他自己也累得气喘吁吁。

“嘻。”凯特先是有些惊讶,但马上就笑了起来,露出了自己的小虎牙。

“哦哦哦!我看到了什么?这样一来的话……”

维洛不知店里的那个位置掏出一件黑色的“某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凯特小脑袋上一罩。

“喂!干嘛啊你?”

凯特一边抗议一边向自己头上摸去,才发现那东西是一个猫耳发箍。

“不错的样子…”

艾德的没经过考虑的一句话打断了凯特把那东西扯下来扔到地上再踏上一只脚的动作,她反而把发箍的位置正了正。

又过了漫长的不知多久的时间,两个大男人终于替她挑完了衣服,而期间凯特却一直不肯把猫耳摘下来。

“一共是买了二十一套,你剩下的钱应该没问题吧。”

“我还不至于穷到那个份上……”维洛叹着气掏钱。

“客人,我们有抽奖活动的。”

“艾德你就试试手气如何吧。”

“哦,球上是一个B字。”

“恭喜中奖,奖品是B罩杯用胸罩!”

“凯特酱要用这个还得五年吧…啊!疼疼…”

“这个…”艾德向着正在踹维洛的妹妹身体扫了一眼,“有没有儿童内衣的奖品?”

“应该是有的,客人。”

“恭喜中奖,奖品是C罩杯用胸罩!” “恭喜中奖,奖品是D罩杯用胸罩!”“恭喜中奖,奖品是F罩杯用胸罩!”

……………………

“怎么会这样……”已经背了半天字母表的艾德正在犹豫是继续抽最后一把还是直接拆了这家店,难道这是自己赞成把凯特装扮成黑猫带来的不幸恶果?

笑脸完全僵住的店员都已经满头的黑线和乌云,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就算白送他儿童内衣也无济于事了吧。

突然间,店外传来一些异响和随之而来的人群骚动的声音。

“发生什么…啊!”正当维洛问话时候,对面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将服装店的展示玻璃震得粉碎。

巨大的冲击力将不幸站在店门附近的一名店员和一名顾客震飞了两公尺远,店内的衣架瞬间七倒八歪,而负责抽奖机的那名店员则被几块飞溅的碎玻璃击中,半边身子鲜血直流。

“恭喜中奖…奖品是…儿童内衣……”被店长架走的负伤店员看着被震倒的抽奖机掉出的白色球对把凯特护在在怀里过的艾德说,紧接着她就昏了过去。

“该说你敬业还是搞不清楚状况呢。”

虽然是玩笑话,但艾德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显然肇事者的行为让他很感觉不爽。

一样被震得摔倒的维洛翻身爬起来,跑到离店门最远的试衣间试图开门,却发现已经锁上了,他转而一头冲向店里的厕所。

“交给你了艾德,我先躲一躲。”

“往厕所里躲通常都是有进无出的吧。”

门外嘈杂的声音中包含着枪声,八成是抢劫食物的武装流民。

“凯特你也爬进去躲一躲吧,反正都是女性。”艾德轻轻推开妹妹示意她进到试衣间里,“我要去外面解决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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