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皓!”谢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带上我,可以吗?”
“不可以。”天皓很直截了当地拒绝了,旅行途中并不是伙伴越多越好,分神去照顾别人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更何况,她背后还有人一直盯着呢,她的安全自是不必担心,天皓也不想担心。
“……”她在问出问题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但是当这个拒绝真的发生的时候,还是感觉很难受。
呵呵呵呵。
小白在天皓兜帽里投过来无限不屑的目光。
这个臭女人,还妄想着跟主人一起走,呵,她配吗?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我就走了。”天皓转头离开,并没有因此停留。
“……”她再次望向了天皓,看见了天皓兜帽里的那只小猫,看见了那只小猫很是不屑的目光。
我……我要是再强一点就好了……他一定是嫌弃我弱吧……是啊……一个连剑都拔不出来的人……一个连和野兽战斗都不敢的人……甚至没有资格和那只又强大又听话的小兽相提并论……小白……好像都已经五阶了……
她就这么呆呆地,站在城门口,看着天皓消失在视野里。
天皓的步子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
……
她呆呆地看了许久,期间身形没有丝毫动弹,泪珠却挂在了脸颊上。
“我说啊,莹儿。”剑魔从墙头上翻身下来,刚刚他就在墙头上,把天皓和谢莹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但是他有把握天皓和谢莹都不可能察觉他的存在。
“师兄……呜哇……”她一下子扑到了剑魔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我……是不是……是不是……很没用……”
“啊,不是,”剑魔看着她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一时之间竟也想不到该怎么回答,“但是,你还不够勇敢。”
“勇……勇敢?呜哇……”她只感觉浑身无力,“我……是不是……一无是处……”
“……”这该死的黑面,这时候跟我说有事来不了!他蹲了下来,捧起她的小脸,“做你想做的事,便是勇敢。”
“做……我想做的事……”她哽咽着,拿起了自己的剑,“可,可是,可是我太……太弱了,我连剑都拔不出来……”
“听着,”剑魔微微一笑,“你有听说过你的哪位师兄师姐是生来就强大的吗?”
“……”
“我们都是从弱小成长起来的,”剑魔摇了摇头,“你只看见了我们如今的强大,却没有看见还有比我们更强大的存在,没有看见有多少人夭折在了半路上,也没有看见我们身上有多少道疤痕。”
“没有勇敢,我手上的剑便只是一把废铁,但就算是一把废铁,到我手上,只要我的勇敢还在,它就是一把剑,我就能用这把剑杀人。”剑魔也取出了自己的剑,将剑从剑鞘中拔出,本来安静到毫无动静的剑上慢慢展现的是一股股暴躁的能量,它们在欢呼在雀跃,在寻找着下一个“受害者”,“我的剑是为了杀生而生,我便会去抹杀该杀之生,去终结当终之恶。”
“我也曾几度只剩一口气,但是我都憋着那一口气挺了过来,我可以说我勇敢地去做我想做的事,才会有我的今天,但凡过去我曾胆怯过一瞬,你都不会见到如今的我了——不,怎样的我你都见不到的。”
“所以啊,莹儿,不必告诉我你想做什么,但是一定要勇敢地做你想做的事,毕竟剑道可没有后悔之道。”
“艰难困苦会有的,绝境也会有的,但办法也总会有的,但你若不去做,便只能悔恨。”
“……”她握紧了手中之剑,如果……如果……不,就算再没用,也不能后退,不然……只能是无尽的悔恨,“我明白了,谢谢您,师兄。”
便见她转身飞奔起来。
真是的,真的是,女大不中留啊,刚说两句话就一溜烟跑了。
她这性子也太脆弱了点,师兄,我们这样护着她,真的好吗?
……
“天皓也真是的,好歹我们算是相识一场,就打了一声招呼就一溜烟地跑了,还怕我们能把他吃了不成?”黑面一边处理着公文一边发牢骚道。
没准真就怕你把他吃了,白面倒是想很无情地拆穿,但是他知道黑面肯定知道自己是想说什么的,也就保持沉默低头处理文件。
虽然不太清楚他们具体经历了什么,但是白面很清楚黑面想要把天皓拉进组织,而且这次做得多少有些失态。
黑面从来没这么急切过。
这货还告诉了杨威,然后这俩人估计在天皓那里的印象不怎么好吧,让原本就不想加入(承担责任)的天皓更加望而却步了。
相比于黑面,白面倒是淡定地多,他很清楚,若是天皓与他们同心,不必多言他们也会走到一起去的,若是天皓与他们不同心,就算是绑到一条绳上也未必能见到什么成效。
白面没想到的是,黑面此举的目的是给天皓打一针预防针,免得日后大水冲了龙王庙,他坚信像天皓这样眼中有火的人是不会作恶的,至少在日后冲突里他们“阎王针”的名号能让自己人听他解释。
同时,也算是给天皓一个提醒,以后遇到麻烦也许可以请求他们组织的帮助,双方互利最好,但就算只是单方面帮助,人情这东西嘛,一来二去的,慢慢地不就什么都好说了嘛。
而且他也清楚,好朋友也不必非得站到一条船上,只要是能互相帮助一起向前进的就足够了。
黑面也习惯了白面的沉默,继续自顾自说道,“老白,你说,我们送他那大剑行吗?你觉得他最后还会把大剑还回来吗?”
“我不知道。”简洁明了,简明扼要,这就是白面对黑面的回答。
实际上,那把大剑可是曾经被评价为“地阶”!
而那把大剑之所以现在被评价为黄阶,就是因为没有人的生命力能那样燃烧,能够燃烧自己生命的人本身就不多,生命力足够旺盛足够燃烧的人就更少了。
生命力,是一个真实存在很奇妙但又无法度量的东西,它跟自然寿命挂钩但又没有绝对的关系,一个将死之人很明显的表现便是“油尽灯枯”。
也就曾经的那位英雄,能做到一剑斩魔的那一步。
只是自他之后,再也无人,几百年了,再也无人。
在见到天皓的时候,黑面其实被天皓体内澎湃的生命力吓到,虽然黑面没有见过几百年前的英雄,但是他估摸着当今世上能有如天皓这般旺盛的生命力的也找不出几个人了。
尤其是在知道了天皓能够燃烧生命的时候,黑面更是吓了一跳,希望落实的时候,那个滋味,怎么说呢,好也不好坏也不坏,感觉自己没看错人,但也总感觉别人比自己强,这种感觉着实不是个滋味。
大剑已经被自己擅自送了出去,希望上头在知道以后别怪罪下来。
当然,其实是黑面早就据为己有了,这把大剑沉寂了几百年,早就没有人对它抱有希望了,也就黑面觉得自己应该能够找到有缘人,就是一种感觉,一种见到它就觉得它不应当沉寂的感觉,既然没人帮它寻人,那就自己代劳了。
工具……不,人也一样,“有潜力”跟“有实力”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有潜力但没有实力的物或人或许能被人予以期待,但绝对不会被予以厚望。而当这份潜力也许久都没有展露的时候,就是被完全抛弃的时候。而且,就算是它发挥出全部力量,也未必没有比它更强的地阶武器。
最主要的,还是天皓舍不舍得燃烧自己的生命力。若是他不舍得,这把大剑最多也就是黄阶的水准,最终还是要被他抛弃的。若是他舍得,也许他会无往不利,但长期的生命力的损耗绝对不是一个人能够承受的,因为就算一个人的生命力再旺盛,也会有燃尽的一天,毕竟那位英雄从二十二岁拿到那把大剑也只活到了二十七岁,而一般的修行者只要修炼的不是损耗生命力的功法怎么说也能活个百年,再不济也能活个八九十年。
当然,肯定有人想选择短短几年十几年的无往不利——但是怎么可能呢?
先不说能不能选择,光是这无往不利就几乎不可能达成——只有神能无往不利。
“你做的太多了。”白面目光里罕见地闪出一丝的不悦。
“也是嗷,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黑面笑了笑,无视了白面的不悦,“但是就算他不叫那个名字,交好一个人也不会错的吧?”
“还是那句话,别做多余的事。”
……
“他走了,去了……”说实在的,剑魔这人也不咋记地名,更何况天皓下一站也只是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子罢了,所以他在说出“去了……”这俩字的时候就后悔了。
“卯癸十七,”白面头也没抬,手也不停,那不过是一个悲哀到没有资格改名字的贫穷小镇子,“当然,我不关心。”
“我小师妹也跟着他过去了。”
“你还会跟着?”黑面问道,停住笔,光明正大地偷懒——反正这些任务是他俩一起的,他这边完成不了的都会交给老白。
“当然不了,这次碰到,只不过是碰巧,碰巧而已。”
“懂,”黑面贱贱一笑,放下笔摆了个奇奇怪怪的手势,“不过你小师妹跟天皓跑了,你就……没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剑魔翻了个白眼,“她虽然年纪尚小,很多事情很多道理她也都懂,而且这是她的人生,选择权还是在她自己的手上,她想要怎么样的未来我都不会去阻止,除非出了比较大的问题,至于天皓这个人,我对他的观感只能说是不差,但是他的来路他的想法他是怎么样一个人你们真的搞清楚了吗?”
“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没有。”
“真搞不太懂你们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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