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鸩月尝试着动了动身体,从手腕和脚踝处穿过的铁链叮当作响。
青色的雷电落到她的皮肤上,烧出一小片焦黑的痕迹。
“啊啊啊……”鸩月惨叫。
“别装了,这种程度对你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我还以为你会喜欢我做出这样的反应呢。”鸩月果然停下了叫喊,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你倒是还很精神啊。”尤艾拉咬牙切齿地说,刀在手中旋了两圈,带着撕裂空气的声音刺中鸩月。
鲜血如同箭一般射出,利刃却还在伤口处不断搅动着,翻开表层的碎肉,露出下面森森白骨。
鸩月默默在心里记着尤艾拉的落刀点。
距左心室1.47毫米
距肺下叶2.64毫米
距股动脉0.83毫米
……
每一次都“恰好”与要害擦肩而过。
尤艾拉是故意的。她饶有兴趣地看着鸩月痛苦的表情和不断扭动挣扎着的样子,眼中闪烁着嗜血而残忍的光芒,还隐含着一丝复仇时的快意。
在鸩月渐渐适应了这种疼痛程度之后,突如其来的冰冷感穿透后背,深深扎进脊椎骨,尤艾拉的指尖在刀柄上轻轻一转,裂隙处就传来清脆的骨头断裂声。
鸩月眼前一黑,疼的差点晕死过去,瞳孔瞬间失去了焦距,双目无神的盯着地面。
但是尤艾拉不愿意这么放过鸩月,纤细的手指间夹着药剂并排扎入了她的左臂动脉。
其中一些药剂鸩月也一时没有认出来,但想来无非就是维持意识清醒、敏感度增加、痛觉模拟之类的。
但是鸩月得承认,这些一点新意都没有的东西确实很有效。
模拟出的痛感深至髓鞘,像是有人在用钝器摩擦她的骨头。而后层层减弱,变成难以忍受的麻痒,如此反复。
之前造成的伤口也逐步彰显着敏感提升的功效,而且药剂的作用对象不仅仅是伤口,就连尚且完好的部分也受到了影响,到最后,即使是微弱的气流扰动,反应到皮肤上也会带来足以令普通人昏厥的疼痛。
只不过是药剂作用在中枢神经上产生的幻觉而已。
然而极致的虚赝,和真实又有多少分别?
至少她已经有些分不清楚了。
在光与影的交错中沉浮了不知多久后,一道迫人的视线固执的拉住鸩月的神智,将她抽离回现实的世界。
那道视线中饱含着不解、愤怒、怨恨,这些沉重的情感像毒蛇一样缠绕住鸩月。
“怎么停下来了?”
尤艾拉用刀贴紧鸩月的脖子,脆弱的皮肤表面立刻浮现出一道血痕。
“为 什 么 要 背 叛?”
“我还以为你到现在都舍不得对我下死手是干什么呢,结果只是为了问这么无聊的问题?我还真是高估你了。”
鸩月很明显已经贴近在死亡的边缘了,却还维持着轻浮肆意的态度,试图激怒尤艾拉。
再这样磨蹭下去,被落神乡那边发现就不妙了。
尤艾拉死死盯着鸩月的脸,最终抽回自己的手,又拿出一管药剂。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连怎么亲手杀人都已经忘了,需要我帮帮你吗?”
尤艾拉没有再理会这些嘲讽的话,只是默默地把活塞一推到底。
那种药液的冰冷感不管经历了多少次都会让鸩月感到不适。
但是她却终于放松下来,甚至还有心情考虑尤艾拉的制药技艺是不是退步了,这药剂生效的速度真慢。
在她产生第二个想法之前,视线中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意识不断下沉、下沉,直至黑暗覆盖了全部的视野。她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也感受不到外界的一切。
一片万籁俱寂时,却隐隐传来许多嘈杂声……
“死前的走马灯?可真够无聊的。”
她这一生也没什么可回忆的,唯一一点值得留恋的部分,还被她自己毁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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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前。
“纤音,我出去一趟。”
“你以前出去的时候可从来都不会打招呼。”
“这不是有事拜托你嘛。”
“你又惹什么祸了?提前说好,我可不替你向忘曦求情。”
“在你心中我就是这么个形象吗?”鸩月装出一副非常伤心的表情。
“行了,有什么事情就快点说。”
“好吧好吧,我女朋友生气了现在需要我去哄一下。”
“什么时候的事?”纤音这么多年以来可一直都不知道鸩月还有女朋友。
“哎呀这不重要,我想说的是,你监测的生命体征可能会出现一段时间的异常波动。”
“目前应该还没有手段能干扰到我的能力。”
“用药物暂时降低一下身体机能,卖惨懂吗?”
虽然有些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鸩月不像是愿意说的样子,纤音也就很识趣地没有多问。
(其实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的)
“大概持续多长时间?”
“两天十四小时二十六分七秒。”还是一如既往精准的数据。
“不行,时间太长了,真要出现什么意外了我也没法实时监控。”纤音皱了皱眉,“十二小时,不能再多了。”
“足够了。”
“另外,你的生命体征要是低于警戒线,我会立即和忘曦报告的。”
“那就这样吧。”鸩月迈着轻松的步伐离开了落神乡。
她口中的药物,当然从一开始就是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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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让任何人的逝去变得毫无价值。”
“光明在几百年前就已经不存在了,就算收集再多的灵魂,制造出再厉害的药物,也没有办法让永恒树重新生长了。”
“尘归尘~土归土~”
……
终于,纷繁散尽,只剩下一个身影,在默默等待着她。
“我会作为你最喜欢的,那永不消散的星光,永远陪在你的身旁。”
鸩月走上前去,将那道身影搂入怀中。
尤艾拉望向鸩月的眼神突然由温柔变成阴冷,从背后环抱的手中紧握着一柄利刃,狠狠地洞穿了她的身体。
鸩月在倒下去的那一刻,想的是:
原来回忆的尽头,风声也依旧如此凛冽。
这样就……都结束了。
(谢谢你,愿意在那段昏暗无光的日子里陪伴着我)
(最后,我或许应该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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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章一个恶趣味:鸩月是过去给尤艾拉送头的,只可惜没送到位……就像老师口中送分但是你却错了的题目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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