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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pter IV 往来不谏 (一) 杜安

Charpter IV 往来不谏 (一) 杜安

Charpter IV 往来不谏

(一) 杜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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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I :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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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尔洛(Dearlove)骑士一边漫不经心地打量着眼前的破败小镇,一边等待侍从和小镇守卫交涉的结果。

如果不是因为“亡者复苏(Deceased Anabiosis )”的流言传到了康弗斯公爵(Converse Archduke)耳中,迪尔洛是决计不会从杜尚(Duchamp)跑来见艾弥里欧的,更别说还要用公爵大人的车驾前来迎接那个油嘴滑舌的乡下佬(bumpkin)。

“你什么时候见过那些肮脏的乡下佬能对答如流了?”

迪尔洛很不满那些想把这个骗子引荐给大公的“小人”。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回答问题时不仅没有诚惶诚恐,还懂得用敬语,遣词造句还颇为尊重语法,如果不是那令人作呕的含混口音和俚语用词,迪尔洛很可能会把他当做其它地方流窜至此的江洋大盗。不过,即使如此,迪尔洛也认为那几个男人是骗子,因为他们太镇定了,也太自信了。那感觉,仿佛像俯视人间的众神一般看着他这个卫队长官。一个农夫,你就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没有这份“视若等闲”的气魄。

现在,迪尔洛要来弥补他自作主张犯下的错误了。

“思拉什(Thrush)那个小人!!!”

吃一堑长一智,迪尔洛已经吃了思拉什的亏了,也就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和“多数人的共识”唱反调,更不用说公爵大人的兴致也上来了。

因此,即便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迪尔洛还是来了。

不只是来了,还带着公爵的礼物。

艾弥里欧、女人、乞食者,以及末世骗子,当这些要素齐聚在盗匪丛生、走私横行的弗洛拉后,迪尔洛心中的不快更是如春草般既多又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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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拉子爵——艾弥里欧——的名声不好,曾经的“背叛者”、如今的“堕落者”,如此“名头”在迪尔洛这样品行高洁的骑士眼里,哪怕是“自己人”也难免心生反感。不过,态度归态度,任务是任务,即便再怎么讨厌艾弥里欧,虚与委蛇也是能做到的。再说,高洁的迪尔洛也希望能从艾弥里欧头上捞些东西,毕竟,如今的公爵大人越来越重视那些卑鄙小人了。

迪尔洛很反感新任的弗洛拉领主,切克镇(Checker Town)外面负责巡视的几个女人更是加重了他的这种反感,但是这种反感却让他更清晰地认识到自己该怎么做。

“我竟然要来见这种人~~~!我竟然想跟他~~~!”

骑士心中满是委屈和鄙夷,看到守卫们挥舞旗帜表示“停下”的意思后,迪尔洛根本就不想搭话。但他还是让侍从去亮明身份了,毕竟他是来办事的,而不是表达自己对艾弥里欧的看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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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卫们拒绝了先让一行人进去的建议,这个结果让迪尔洛更是鄙夷。

“有失体统,有失体统,真是有失体统,。”

听了侍从的回报,迪尔洛心中忿忿,连连怒骂。

“公爵的车驾何曾被人拦过,更不用说是女人了。”一旁的内侍倒没有生气,就是这话怎么看都像在拱火。不过,他这话虽是说给迪尔洛听的,但核心意思却不是要狐假虎威,而是在提示迪尔洛:这件事是给公爵大人办的,不止要办好,还要办的漂亮。

“哼——!”

闻听此言,本就愤愤不平的迪尔洛心中更是鄙夷了。

“就是你们这些小人,什么都打着公爵大人的幌子,出了事就让我来收拾。”

不过,想能这么想,说是不能说了。

迪尔洛只是有点精神洁癖,但不是蠢。他能给公爵办事,但那些投公爵所好的小人更能给公爵办事。不止如此,他们甚至还能在把事情办坏后让自己这样能办事的人出来收拾残局。要说真的恨谁,迪尔洛恨的恐怕还不是切克镇的守卫,而是这样胡作非为的小人物做下蠢事后,给他这样正途出身的领主侍从带来大麻烦的行为。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搪,迪尔洛一天到晚和小鬼打交道的时间够多了,但公爵府的小鬼也不全归他一个宫廷侍卫长管。可是呢,一旦那些小鬼把事办砸了,出来收拾烂摊子的还是他这个钟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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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卫切克镇是艾弥里欧的护卫队长,叫杜安(Duane),就是他在竞技场外的牲畜栏捡到的那个遇袭的女人,

艾弥里欧本来以为他只是走运,捡到了一只很能打的竞技场“野兽”,直到黎明时这个失血过多的女人醒来后,他才明白这是个误会。

和那些希望在竞技场博个出身的格斗者不一样,杜安是自愿加入“斗兽”的——她要猎杀那些卑鄙的霍尔姆人。

卡马洛特竞技场的“斗兽”活动有两种:向普通观众开放的“斗牛”和可以参与赌博的“斗兽”。斗牛是人和野兽战斗,并不一定是牛,而斗兽则是人和人战斗,不限制伤亡。尽管如此,高阶段“斗兽”的死亡率也很低,毕竟大家都是想求个富贵,到了这个段位再打生打死完全没有必要。可是,杜安不一样,她会在对手向她表示屈服前杀掉对手。

作为一个高段位的“斗兽”,杜安有资格挑选对手,或者说,向呆在排行榜上的其它对手提出“决斗之邀”。

在那些混出头的“斗兽”眼里,他们只要尽力表现自己的勇武,然后等待某位贵族向他们伸出援助之手就好,可是,在贵族眼里,就算排名第一,斗兽也还是斗兽。

当那些顶尖的“斗兽”开始打假赛,彼此间以默认“珍惜生命以求荣华”为最高追求的时候,原本拳拳到肉、刀刀见血的精彩纷呈就变成了你来我往、翩翩起舞的格斗套路演示了。而且,这样做符合竞技场的利益,更符合那些背后操盘的大人物的利益——因为赌博才是竞技场盈利的大头。

不过,观赏性大大提升的“斗兽”可以发生在宫廷内苑,可以发生在闺帷软帐。

但是。

一旦有人把它弄到了男人的竞技场,这是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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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盘运行了快十年都没出事的“赌局”很快就被挑明了,因为搅局者出现了。

“一个玩物,也配?”

玛蒂尔达王女获胜的三个月前,在卡马洛特地下竞技场二楼观战的包肖(Boshaw)伯爵,直接用带精钢机栝的弩机射死了获胜者。

斗兽的优胜者已经连胜一周(五天),但他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格斗技巧——那是毫无危机感和濒死体验的表演——却瞒不过包肖伯爵这个高明的猎手,他刚领着自己的佣兵队从风暴海的死亡战场上回来。

“这些混蛋,是在欺负人吗?”

包肖伯爵宣布买下那个获胜者,然后在获胜者屈膝行礼的时候用弩箭射死了他。

“既然他这么珍惜生命,那我就帮帮这个卑劣的混蛋吧。”

包肖伯爵啐了一口获胜者,接着去付钱了。

再然后,一直践行杀戮的杜安声名鹊起,可是艾弥里欧从不去竞技场,也就没见过她。否则,他绝不会把杜安当成一个“野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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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安说她来自温暖的卓霍尔姆(DryHolm),但艾弥里欧没听说过这个地方。不过,这不重要了,只要杜安能提供足够多的有效信息,艾弥里欧自然能从书中找到这个地方。可艾弥里欧还是高估杜安的地理学水平了,或者说,杜安可能只是被作为一把剑培养的,而不是一个领袖,尽管她说她手下有一支强大的兰泰尔纳(Lanterna)近卫军团。但是,艾弥里欧怀疑这个所谓的近卫军团很可能是那种不需要参与战斗、仅为君主出游提供保护,顺便在君主需要的时候满足君主玩乐宣淫、附带着保卫一下君主行在的特殊组织。艾弥里欧很熟悉这一套东西的组织架构和运行模式,因为安塞尔姆也有类似的“营(camp)”。

为什么“艾弥里欧好色”的传言能和“艾弥里欧的政治智慧”这个笑话一样,从卡马洛特一路畅通无阻地传到弗洛拉?

道理正是如此。

君主可以设立“营地”,领主为什么不能?

上行下效。

根据这个道理,“他艾弥里欧和别人能有什么区别?”

喔……

不,还是有区别的。

“最少别人不会找那些乱七八糟的贱民。”

之所以很多人都在看艾弥里欧的笑话,和他招募了一批“没有身份”的女人有直接关系,那些贵族认为艾弥里欧在失去侯爵继承人的身份之后,开始自暴自弃,无底线地乱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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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II :杜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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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安也搞不清楚她是怎么来到安塞尔姆的,但是“海里的恶魔摧毁了帆船”这一幕却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在杜安的描述下,艾弥里欧仿佛看见了一个三十多米长的梭子状海怪张开血盆大口,摧毁一艘又一艘帆船的景象。那个海怪嘴里的牙齿密密麻麻,通过喷射水柱进行攻击,押运她们的商船用弩炮(ballista)投射了一种能在海上燃烧的恶臭泥巴,打退了海怪的攻击。

艾弥里欧觉得杜安描述的海怪可能是书里记载的一种大鱼,但他没见过海,也就无法确定是不是真的有那种比双桅帆船(brig)还要长的大鱼。

海怪的攻击没能对设置了水密舱的船只造成致命的打击。

付出一沉二损的代价,那些水手和雇佣兵击退意外来袭的海怪,接着就开始打捞落水者。旱鸭子杜安俘虏的一员,还是比较幸运的,因为她人在入水前就昏迷了。

昏迷的杜安载沉载浮地在海浪中飘着,然后被一群有着漂亮身体曲线的“黑背跳鱼(海豚)”推到了浅滩上。

醒来后,发现自己并未溺水的杜安开始沿着河流打听最近靠岸的海船消息,就这么操着一口异乡土话,在河工和渔夫的嘲笑中一路追到了卡马洛特。

作为俘虏,杜安自然没有身份,不得已就在南城区成了“乞食者”,所幸杜安的实力很强,也就无人敢惹她。

等到稍微熟悉卡马洛特后,杜安开始在几个小弟的带领下四处打听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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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着。

经过一番追寻,“卡马洛特的赛吉奥王子曾经收拢了一对漂亮的异国双胞胎女孩,并把她们赏赐给一个叫艾弥里欧的贵族”的传言就这样被有心人杜安发现了。

“怎么还扯到我头上了?”

艾弥里欧倒没多少惊慌的感觉,他只是想不通,就算想接近自己,又有必要搞得这么麻烦吗?不过,此时他不能这么说,于是,他就问了那句丢脸丢到家的话:“你参加‘斗兽’就是为了接近我?”

“?”

这下轮到杜安目瞪口呆、瞠目结舌了。

“不是么?”

艾弥里欧心中狐疑,但随即就是意识到这事前后时间和事由都对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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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也是个贵族,但艾弥里欧并没有去竞技场找乐子的习惯,要想接近他去竞技场纯粹是媚眼抛给瞎子看,所以只可能是杜安知道他最近会去竞技场。

“不过,要是杜安能把我的行踪摸得这么清楚,那她大可找个机会伏击我,是杀是绑我也反抗不了,何必舍近求远,去竞技场厮杀呢?再说这都是三年前的事了。”这么想着的时候,艾弥里欧才意识到自己的思路陷入了误区。毕竟,承平日久的安塞尔姆现在无战事,烽烟四起的斯托姆海诸国正打的如火如荼,这两下来一对比,可不就是奴隶贩子大显身手的好时机。事实上,光艾弥里欧知道的有背景的大奴隶贩子,活动在卡马洛特的就不下十个,凭什么有一个被仇家找上门的还落在自己头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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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龄对不上。”

杜安只说了这么一句,但已足够。

“那你~~~”

艾弥里欧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参与“斗兽”这种血腥厮杀。

“你见到了?”

虽然没有明说,但艾弥里欧知道杜安指的是什么。

“小手斧?还有文身?”

虽然不是太确定,但艾弥里欧还是能听出杜安的愤怒和不甘。何况艾弥里欧毕竟是全程观战,他不可能忽略那三个大男人娴熟的链锤技巧,尤其是他们的皮甲被杜安斩破后,肩胛骨那里的奇怪文身。

类似的纹身,杜安身上也有,不过是在锁骨位置。

艾弥里欧能在灯光微弱的废弃牲畜棚看清楚纹身这种比较细节的东西,自然不是因为他的视力有多好,而是纹身处的皮肤会在剧烈运动中产生类似荧光的效果。

“他们是霍尔姆人(Holman)。”

杜安的话不多,但正好是回应艾弥里欧疑问的关键点。

“是这样啊!”

虽然还无法从眼前的事以及杜安的只言片语里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但艾弥里欧已经知道了杜安来自“卓霍尔姆(DryHolm)”,她的敌人是“霍尔姆人”,这已经能解释很多事情了。

看到女人气息不稳,时促时缓,艾弥里欧就停止询问,让她先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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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休息,其实也休息不好,阿斯塔的药见效快,但身体难免就要受点罪,杜安骨头里满是酸麻肿胀的奇怪感觉,像是有蚂蚁在一点点把骨头啃咬成渣,然后手脚并用地抱着滚走。

或许是睡不着,或许单纯就是想和人说话,杜安开始不断地问艾弥里欧各种问题。

忙活了大半夜的艾弥里欧早就是昏昏欲睡,哪里还有心情继续说话,只好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杜安尬聊,一边闭目养神。

阿斯塔霍夫动完手术后就去休息了,连涂抹药膏的事都是艾弥里欧自己动手的。

这一夜的艾弥里欧再次见证了阿斯塔那神乎其技的医术技巧。他还从没见过谁能像阿斯塔霍夫那样,在人身上动刀子能像砍瓜切菜般干脆利索呢。

清理创口的时候,艾弥里欧看阿斯塔的眼神都变了,因为阿斯塔霍夫的动刀技巧更加纯熟了,一刀剌下去,连血都不带流的。

“原来人身体里长这样。”艾弥里欧学过人体学,对人体结构、脏腑位置和血肉肌理的大致框架和具体特性记得是滚瓜烂熟,不过他只见过完整的骨骼样本,至于无法长久保存的身体组织就没有机会看到了,更别说是近距离观察和触摸。而且,书上的图画也不能和真正的脏腑比,尤其是他所观摩的还是巨幅卷轴,画图的那人美术功底实在是不咋地,走样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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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弥里欧太困了,加之早上还要去见老卡尔塞拉,但是这个女人嘴碎的问七问八,又弄得他不胜其烦。

“你到底想说什么?”

实在是不想耗下去了,艾弥里欧一把扯过女人身上的毯子裹住自己,直接翻个身去床边的吊篮里躺着了。

“艾密露?”

杜安长臂一伸,就这么轻飘飘地把艾弥里欧又翻回来了,接着就把他抱在怀里。

“你要~~~?干~~什么~~!”

艾弥里欧没想到杜安的身体这么灵活,在层层束缚下还能控制他的行动。毕竟,她身上的绷带是阿斯塔用六个月大的羔羊肠线和一年零三个月的驴肠线一缕一缕捻成的,艾弥里欧试过用这种细线挂上鱼钩,在卡马洛特湖垂钓,然后确信它最少能禁得起四五十斤重的大型眼斑黑鲈的挣扎和撕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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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帮我找到其她姐妹。”

杜安身上的药膏气息传来,有薄荷的清凉和罗勒汁的刺鼻辛香。

三公斤的香膏,涂在杜安超过一米八的躯体上也只是薄薄的一层。艾弥里欧想起了阿斯塔的交代,“要想祓除她体内的‘暗伤’,就得坚持治疗,直到她皮肤上的瘢纹消失才行。”

“她应该庆幸。”

阿斯塔霍夫的话一如既往地不客气。

按艾弥里欧对阿斯塔霍夫的了解,他这句话省略了一大部分,如果要补完,大概就是:“她应该庆幸是你捡到了她,而你最大的幸运是认识我。”

艾弥里欧从没见过一个人的双腿会像草棚子里常年被烟熏火燎的桁檩一般黢黑,还遍布着如同优质型材那样的环状致密纹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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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III :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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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圈代表一次月相盈缺。”

艾弥里欧涂药的时候,收拾刀具的阿斯塔这样说到。

“她才22岁?”

数了一下女人腿上的“斑马纹”,艾弥里欧得出了杜安的年龄,然后就是大觉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

艾弥里欧可不认为一个刚过二十的女人在耐力上能不输三个壮年男人,更别说还和他们打的有来有回。

“这是她骨髓内的‘暗伤’反馈在身体上的表现,她受到的伤害持续多久,这些‘瘢纹’就成长了多久。”

阿斯塔霍夫根本就不给艾弥里欧留面子,连摸带抹的划破了女人小腿胫骨一侧的皮肤,然后敲了敲黑如燧石的骨头,就差没把他的脸按在女人满是瘢痕的大腿上说“这是骨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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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弥里欧以自身所学结合了托利卡三剑客的经验,对杜安年龄作出的判断是三十岁到三十二岁之间,可是阿斯塔却用事实证明了杜安只有22岁。

一个重剑士,不……

甚至是所有剑士,他技艺的黄金阶段都在二十八岁到三十五岁(另一标准可下放到二十五岁到三十二岁)之间,这个年龄段的剑士有爆发力有耐力还有经验,是最难对付的。

“那她可太行了。”

艾弥里欧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由于先天的体能差异,女剑士本身就不适合使用重剑,更不用说把重剑用的如臂使指般那么轻松自如。

“你不是要去弗洛拉吗?”

阿斯塔霍夫瞅了一眼艾弥里欧,冷哼着说道:“那就想办法把她带上。”

“这还用说?”

艾弥里欧挑了挑眉,看的阿斯塔眼角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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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塔霍夫也懒得和艾弥里欧玩什么“你画我猜”,他现在很累,需要尽快去休息,可能的话,最好连睡三天三夜。

“你没懂我的意思。”

阿斯塔霍夫捏着杜安的肩膀和腰椎,然后是大腿,接着就对同样好奇而捏来捏去的艾弥里欧说道:“只要根除了她体内的‘暗伤’,她会比你想象的还要强大。”

“这很正常吧。”

艾弥里欧不是太理解阿斯塔这种神神叨叨的做派是因为什么,任何一个身上带病的人被治愈一段时间后都会变得状态更佳好吧……

“正常?”

“一倍出力你说正常,三到五倍你说正常,五到八倍也是正常?”

“十倍二十倍也是正常?”

阿斯塔霍夫食指冲着艾弥里欧点点点地连连反问,直接把艾弥里欧喷自闭了。

“20倍?”

艾弥里欧直接懵了,阿斯塔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在强调这个女人的成长没有上限吗。

别说能力全面提升20倍,就是战技翻番也是艾弥里欧可望不可即的幻想。到现在,艾弥里欧练习刺剑也已经有十八年了,他对自己未来的目标要求也不高:三十岁时,剑术水平能在现有的基础上提高30%就行,而且也不是全方位的提高,只要灵活性和反应能力能再快三成,就足以让他做梦都笑着了。

“只要她愿意保护你,未来,没有任何刺客能在她眼前伤你分毫。”

阿斯塔霍夫不吝溢美之词,差点就把“这是你的盾”甩在艾弥里欧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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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阿斯塔霍夫把这个女人的潜力说得如此神乎其神,艾弥里欧开始对那种能让人潜力无法发挥的“暗伤”感兴趣了。

“要是她一直带着这身‘伤’会怎样?”

想问就问,艾弥里欧丝毫不理会阿斯塔霍夫想要离开的心,若有所指的问到。

“能怎样?和正常人一样呗。”

阿斯塔霍夫拿着把明晃晃的窄刃小刀冲着艾弥里欧直嚷嚷。

“正常人?”

艾弥里欧捏着小刀闪着冷光的锋刃,然后把它拨向一边,跟着就调笑道:“什么样的正常人?”。

“看到这里没有。”

阿斯塔霍夫晃着刀尖戳了戳女人的左胸,然后说道:“这个地方就是心脏,也是人能活着的最大依靠……别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没了心脏泵血,人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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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学了全套人体学课程,艾弥里欧自然不会不知道“心脏是生命发动机”这个道理,他的眼神之所以很奇怪,纯粹是因为阿斯塔霍夫的刀刃在杜安的肌肤上留下了一道道环形的血痕,却偏偏没有造成任何流血现象。

就算是动手术时,阿斯塔霍夫也只是保证了刀刃切开肌肤的那一瞬间没有用血,可是,现在这种神乎其技……

艾弥里欧想起了托利卡三剑客说过的“快手”技巧——外物划破皮肤时,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会启动凝血功能,如果这个伤口足够微小,甚至不足以让血迹渗出来就以完成凝血,那么就能做到无伤毙敌——这是格斗剑技中十分高明的“戳”、“刺”方式,和战场上的军医用烙铁灼烫截肢者的创口来止血的原理很类似。

“等到‘瘢纹’像蛛网那样覆盖到这里!”

一边用小刀比划,一边细细说明,阿斯塔霍夫的刀刃最终停在了杜安的**尖端。

“嘭~~~!!!”

模仿着蒸汽爆炸的声响,阿斯塔霍夫故意吓唬着艾弥里欧,然后又道:“女人总会成为母亲,母亲会在哺乳时把这种‘暗伤’传给下一代,然后下一代中的女孩子成为母亲后又会把它传递下去。只要还有一个女人身上带着这种暗伤,它就会一直传递下去,永远不会消失。(①)”

虽然阿斯塔霍夫在动手术前没有承认艾弥里欧的“暗伤是诅咒”的猜测,但这种描述完全符合诅咒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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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注:①,实际的感染方式类似潜伏的病毒被激活,写母乳传播是为了符合经验医学的认知,阿斯塔霍夫毕竟是个巫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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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可怕了,像水罐炸裂一样。”

艾弥里欧烧过开水,因为阿斯塔霍夫喜欢用开水蒸煮绷带。罐子里的水在即将沸腾时会把严丝合缝的盖子顶起来,有时候艾弥里欧会烧过头以至于忘了取下罐子而导致罐子爆开。不过,后来艾弥里欧学会了给盖子开孔,这种事就很少发生了。

现在,艾弥里欧则在脑子里把开水四溅、蒸汽弥漫的场景用鲜血代替后模拟了一下,然后就是肠胃剧烈蠕动。

“你知道就好。”

阿斯塔霍夫一脸“你也知道怕了”的神情告诫道:“法子教给你了,你自己去弄就行。”

“我可没把握。”

艾弥里欧少见的怂了。

“你怕什么,最难的是动刀子这一步,我已经做完了,她也抗住了。接下来就是抹药,药膏也不难配,你自己学着做。”

阿斯塔霍夫很不耐烦,卷起羊皮,带着刀具针线就离开了。

“我很累,别来烦我。”

说完这句话,阿斯塔霍夫把门一关,再也不理会里面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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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弥里欧虽然没有杜安那么高,可也就是差个两三公分的事,可杜安这么直愣愣地看着他的时候,他却不知道该把眼神看向哪里。

“你什么时候醒的?”

艾弥里欧不清楚这个女人听到了多少。

“一直都醒着。”

杜安的回答大出艾弥里欧的预料,他以为杜安是因为刺浆果和人身草汁液的麻醉效力过去后才醒的。虽然这两种汁液混合后的麻醉效果对不同体质的人来说作用时间长短各有不同,但在阿斯塔霍夫的预估里,杜安不该醒这么早的,最少她不会在太阳升起前醒来。

四月的太阳会在黎明时分升起?

艾弥里欧不这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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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听到了。”

艾弥里欧很尴尬,自己在她身上捏来捏去的时候纯粹是凑热闹,不像阿斯塔霍夫那么专业。

“听到了。”

杜安的神色很平静,甚至还朝艾弥里欧的头靠的更近了些。

“那你怎么想?”

艾弥里欧觉得此时不适合开口提招募的事,但他还是提了。有些事早晚都要说,既然这样,那早些知道答案也就能早些死心。

“就像你想的那样。”

杜安亲了艾弥里欧一下,很直接地给出了自己的回应。

“然后我帮你找回兰泰尔纳营(Lanterna Camp)的姐妹?”

艾弥里欧并不排斥这种交易,因为基于利益的联合要比基于信任的联合更可靠。当然,如果杜安是自幼伴他成长的守护骑士的话,这种信任就比利益有用,可惜两人才认识。

“不。”

杜安摇摇头说道:“那是要求,不是条件。保护你是我的愿望。”

“因为阿斯塔?”

艾弥里欧有些明白了,但是政客多疑的本能又让他必须得到一个答案心里才能踏实。

“因为你(站)在我前面。”

杜安笑着把艾弥里欧的头扭了过来,只是不知道这笑容是在笑艾弥里欧的多疑还是在笑他的孩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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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vision : 2021/12/1 22: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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