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记得上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象是什么时候了呢。
贝格尔睁开了眼睛,眼前是晴朗的夜空,脑袋下面是柔软的大腿,一股令人安心的气味不停地钻进鼻腔,那香气来自远处的四海饭庄。
“醒了吗?”婕的面庞进入了贝格尔的视野,此时的她正在温柔地抚摸着贝格尔的额头。
“我......睡了多久?”贝格尔伸出没什么力气的胳膊,将手放在了婕的脸颊上。
“你只睡了一小会儿。”婕把脸凑到了贝格尔面前,用自己的鼻子顶了一下贝格尔的鼻尖。“你似乎做了噩梦。”
贝格尔感受着婕脸颊那熟悉的触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便用两只手指捏了一下。
“喂,很痛的。”
竟然......不是梦吗......
“我感觉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婕。”贝格尔松开手,神情恍惚的紧盯着婕的双眼。“我梦到一个该死的记者......还有你突然离开了,然后......开战了,我阻止不了......我每天都在城墙上......还有个孩子......他......他才......”
“好啦好啦。”婕把食指放在了贝格尔的嘴唇上。“有你一直在暗中操作,战争怎么可能会爆发呢?一定是昨天在赤诚堡的演说让你太疲惫了,安心休息吧,还有我在呢。”
贝格尔突然感到鼻头一酸,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般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喂喂,这是怎么了呀?”婕用袖子给贝格尔擦了一下眼角,紧接着将贝格尔搂进了怀里。“哭什么?不是还有我在吗?”
婕轻轻摇晃着贝格尔的身体,贝格尔只是不停地抽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乖哦......乖哦......好宝宝不哭啦......”
“我......我梦到你离开我了......”
“梦和现实是相反的啦,我的好贝格尔。”
贝格尔拉住了婕的手,贪婪地感受着来自婕怀抱里和手心里的温度,过了许久才发出来声音。
“婕?”
“怎么了,贝格尔?”
贝格尔感觉就像是有人在操控自己一样,说起话来完全不受控制,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无论你在哪......我都会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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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妈的好疼。
一阵疼痛让贝格尔真正醒了过来,星空和某人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陪着自己的只有一张床垫和正在拉着自己的手的梅普勒。
“哦谢天谢地您终于醒了,贝格尔先生。”梅普勒握住贝格尔的手摇了摇,他脸上疲惫的痕迹表明他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
“王子殿下......我这是在哪......”贝格尔不顾身上的疼痛,挣扎着坐了起来。
贝格尔屁股底下那柔软的床垫,以及四周华丽的装潢,表明这里应该是某个贵族的宅邸,但这些内装却不存在于自己的记忆中,和自己造访过的那些贵族的房间有着微妙的差别。
“这里是王女陛下的房间,王女陛下将她的房间让给了您来休息。”梅普勒小声说道。“这是目前唯一一处能找到软床的地方了。”
贝格尔连忙从床上跳了起来,但因为力气还没有完全恢复,他走了几步就摔倒在了地上。
“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您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允许您立刻就行动起来。”梅普勒扶起贝格尔,将他放在了一把椅子上。
“我睡了多久?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贝格尔环顾着四周,试图找到能弄清当前形势的东西。
“外城完全沦陷了。”梅普勒叹了口气。“他们只用了两天就占领了外城,现在只剩下了近卫团和民兵团在抵抗,我们人手不足,内城的沦陷已经只是时间问题。”
贝格尔突然注意到自己的脸上缠满了纱布,但此时这显然不是最重要的问题。
“然后呢?伊莎......王女他们决定坐以待毙了吗?”
“我正要和您说,您先冷静一下。”梅普勒说着将床边放着的一杯水递给了贝格尔。“激流堡不久前派来了信使,表示可以让王女陛下前往激流堡进行避难。坎贝尔将军同意了这一提议,王女陛下会在贵族们的保护下离开复兴堡,激流堡会派遣小股援军协助我们突围。”
“激流堡......好吧。”贝格尔喝了口水,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脸上缠着纱布的区域,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就感觉到了火辣辣的疼痛。“嘶——然后呢?”
“我们需要一支能够向反方向发起突围的队伍,以转移敌军的注意力......”梅普勒的声音突然停住了。
“怎么了?说下去。”
“巴德王子接下了这个任务。”
“他疯了!他是想去送死!”贝格尔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顾一切地要去开门找巴德。
“您冷静一点!”梅普勒连忙冲上前去扶住了差点被门框绊倒的贝格尔。
贝格尔拉着梅普勒的肩膀,不容置疑的目光透过纱布下的双眼直射向梅普勒。
“带我去!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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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会永远铭记你们的牺牲,巴德阁下。”
伊莎贝拉的小手和巴德的大手握在了一起,两米多的巴德需要稍微弯弯腰才能够得到伊莎贝拉伸出来的手。
“在下很荣幸为帝国献出一份力量。”巴德顶着一副在自己脸上很少见到的严肃表情,摇了摇伊莎贝拉的小手。“在下不久前还畅饮了敌人的鲜血,就不亲吻您的手背了。”
“巴德——!”
贝格尔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伊莎贝拉从巴德手中抽回了手,大大咧咧的笑容重新回到了巴德脸上。
“哟,我的好贝格尔。”巴德扶住差点摔个嘴啃泥的贝格尔,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来给我送行吗?”
贝格尔试图去拉巴德的胳膊,但肩膀上的剧痛让他抓了个空,只抓到了巴德裤子上的一条裤带。
“别去!巴德,别去!”
“喔喔喔放轻松,小个子。”巴德摇了摇贝格尔的胳膊,贝格尔感觉整条胳膊都快要散架。“我一直期待着一场像样的战斗,你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度过的吗?我一直在北方海岸砍蜥蜴人海盗,他们弱不禁风的,真没劲,难得有这么个绝佳的机会,你觉得我会任它而去吗?”
“可是你一定会死在那里的!”贝格尔死死地抓着巴德的裤带,把那条裤子的裤腰拉松了好几档。“他们的武器,不是你想象中的......”
“你其实是清楚的。”巴德突然正色道。“在我们的信仰中死在战场上是一件多么光荣的事情。战神会庇佑我们,让我们在战死后去英灵殿陪他喝酒吃肉。”
“但是......”
巴德轻轻推开了贝格尔的手,快步走到狮鹫跟前翻身骑了上去。
“出发!光荣的战士们!”
伴随着巴德的吼声,重锤堡远征军的士兵们也跟着发出阵阵战吼,狮鹫们像是也被他们激昂的情绪所感染,立刻挥动起了两支大翅膀,一转眼就飞上了半空。
“向南!杀出一条血路!然后直接杀向他们的首都!”半空中,巴德洪亮且富有感染力的声音正在不断传来。“无所畏惧!我们英灵殿再会!”
贝格尔失神地望着狮鹫们远去的背影,直到身后激烈的争吵声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坎贝尔将军似乎正在与几个年迈的贵族们争论着什么,似乎是关于一本书的。
“如果没有那本书,那我们的撤离毫无意义!”贵族们几乎是在指着坎贝尔将军的鼻子发号施令。“坎贝尔!你是打算放弃帝国最后的希望吗!”
“王女陛下才是帝国最后的希望。”坎贝尔将军斩钉截铁地拒绝道。“而且我也不可能再把突击队派进已经被占领的藏书室,他们的职责是保护王女陛下。”
“坎贝尔!”为首的老贵族一把将手里的拐棍砸在了坎贝尔将军的背上。“你不去!我去!我亲自去!原来帝国的护国者坎贝尔是这等的懦夫!”
贝格尔原以为那些贵族们只是说一说,但怎料他们竟真的向着藏书室所在建筑的方向走去,走得义无反顾,即便有些贵族的脸上还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但他们的脚步没有半点迟疑。
究竟是什么书......能让那些贪生怕死的贵族们做到这样的程度......
“够了!你们这群......你们想把我们的撤离计划直接告诉敌军吗!?”坎贝尔将军无奈地吼住了那些贵族们,又挥了挥手招呼来了赫伯特和他的小队。
“听候调遣。”赫伯特和队员们向坎贝尔将军行了军礼。
坎贝尔将军从贴身的衣兜里取出来一串钥匙,并把其中的一只放在了赫伯特手中。
“藏书室E区,第十二排书架最顶层,找《帝国全史》,拉动那本书,然后进下面的密室里,把里面的书小心的带出来。”坎贝尔将军快速地说着,赫伯特不停地点着头。“切记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们,无论是敌军还是我军,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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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立区
胡老板把已经几乎空掉的水缸摆平,挑起扁担和水桶准备出门去打水,但还没走到门口就被可汗拦了下来。
“您是要帮我去打水吗?”见可汗没有让开路的意思,胡老板被迫放下了扁担。
“别出去了,老胡,今晚外面危险。”可汗从胡老板手中接过扁担拎到了水缸边。“别不信,大元帅亲口嘱咐的。”
胡老板一向是不信预言之类的东西,但现在全副武装的可汗和他脸上那不容置疑的表情还是让自己有些动摇,同时也对将会发生的事情产生了好奇。
“今晚会发生什么?”胡老板拉过一条板凳坐了下来。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可汗在窗边坐下,眼睛一直在看着远处的天空。
胡老板早就察觉到了今天镇子里驻军的异样,那些南方兵今天似乎格外的紧张,巡逻的人数比平常多了不知多少。而且即便现在已经是深夜,镇子里依旧灯火通明。更反常的是,平时一直在可汗身边形影不离的小亨利也不见了踪影。
突然,镇子里传来了嘈杂的人声,不一会儿,越来越多的怒吼声,惨叫声与枪声传进了四海饭庄。胡老板噌地站了起来,快步跑到窗边去看镇上的情况,结果他刚到窗边就看到两个南方兵还没来得及架起机枪就被落地的狮鹫踩在了脚底。
胡老板接连后退好几步。
“呼......给我吓一跳。”胡老板喘着粗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这是帝国军打回来了吗?”
“只是一支小规模的偷袭部队。”可汗拔出弯刀向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回过头,脸上的笑容正向胡老板表达着自己无法掩饰的激动。“这将是最后一支来偷袭中立区的帝国队伍,我们要胜利了,老胡!”
门外那只狮鹫已经离开了,可汗走出门去来到了那挺差点就被狮鹫摧毁的机枪旁。机枪的一个轮子被狮鹫成了碎片,可汗一脚将另一个轮子踢掉,直接把那挺转轮机枪连同弹夹里的三十发子弹抱了起来。正巧一只狮鹫正在可汗身后准备降落,可汗转过身对着那只狮鹫转动起了摇杆。
“来啊!帝国的崽子们,来陪爷爷玩玩!”在可汗的欢呼声中,三十发子弹高速飞向狮鹫和它爪子上挂着的那些士兵,转瞬间就把那些士兵全部扫成了筛子,那只狮鹫试图嚎叫着冲向可汗,但还没等它前进几步,子弹就敲碎了它的脑壳,将它锋利的长喙打成了碎片。
狮鹫瘫倒在了地面上,可汗手中的机枪也打空了子弹。
“很勇敢嘛,老头儿。”巴德从已经死去的狮鹫背上跳了下来,又从背上取下了自己的战斧。“我有预感我们可以酣畅淋漓的打一场。”
可汗丢掉还在冒着白烟的机枪,举起了两只攥紧的拳头。
“你不准备拔出你的剑么?”巴德冷笑着问道。
“后生,你可认得老子?”可汗反问道。
“不认识!”巴德说着,突然将战斧高高的举过头顶,一个箭步冲到可汗面前,用足以将粗壮的大树懒腰斩断的力气抡了下去。
轰!伴随着扬起的泥土和尘埃,战斧的大半个身子都凿进了地面。这一击并没有伤到可汗,由于它太过于大开大合,可汗只是向旁边一侧身就躲开了它。巴德没有就此停住,他轻松地从地面上拔出了战斧,再一次向可汗劈了过去,战斧在撕破空气的尖啸中飞向可汗,这一击的力度足以把一个身穿全幅盔甲的人劈成两半,但可汗再一次从容的躲开了攻击。
“有趣,不被我的第一击就吓懵的对手,还真是少见。”巴德冷笑一声,再一次抡起了战斧,这一次他挥出了一记横劈。
这一次可汗没有躲,他抡起青筋暴起的右臂对着巴德的手腕砸了过去,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巴德手中的战斧画着一个弧线绕开可汗飞向了他的身后,最终牢牢地砍进了四海饭庄的墙壁里。
“有趣!”巴德不顾手腕上的酸痛,挥起两根粗壮的胳膊砸向可汗。
可汗没有着急,只是从容地躲着巴德的每一记强攻,并不时挥出一拳,打在巴德的各个关节上。很快,巴德就感觉到了来自全身的强烈酸痛,可汗的攻击没有瘫痪巴德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却把疼痛传送到了巴德身体的每一个区域。慢慢的,巴德的攻击力度开始下降,这对巴德来说是一种巨大的侮辱。
“混账!”巴德猛地跺了一脚地面,让已经麻木的右腿稍微恢复了一些,紧接着他又瞄准了可汗的脑袋,双臂同时从左右两侧向着那脑袋抡了过去。
可汗果然低头躲开了这来自侧面的一击,巴德眼见可汗上当,正准备将已经汇合的双臂顺势向下砸去,突然一个矮小的身影出现在了可汗身后,是一个男孩,他一脚踩在了可汗背上,用可汗的后背作为跳板一跃而起。在那一瞬间巴德也看清了那男孩在半空中挥舞着的拳头。但已经来不及躲闪了,巴德的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亨利一拳,麻木的双腿让自己几乎失去平衡,整个开始向着一边倾斜。
突然,巴德看到了正在自己脑袋下面蓄势待发的可汗。
巴德没有立刻倒下,可汗一记向上的重拳让他又站了起来,但此时的他只觉得四肢无力,眼前一片模糊,应该是被鲜血糊住了双眼。
“呵......原来南方也有强者存在嘛,被这样的对手杀死似乎也不坏。”这样想着,巴德重重地倒了下去,巨大的身体坠向地面时掀起了一片尘土。
“我记得我有说过今晚的战斗你不能参加。”可汗把手放在亨利头顶狠狠地揉了揉,眼中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溺爱。“臭小子翅膀硬了敢不听老子话了。”
“哼,要不是我来的及时老爷子你就被他拍扁了!”
“好好好,回头买好吃的奖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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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兴堡
“报告,我们带来了。”赫伯特将一个精致的金属盒子捧到了贵族们面前。
“喂,贵族老爷们,这书是写什么的呀,怎么那么重要?”突击队的一名法师一边抖着长袍上的灰一边问道。
贵族们立刻围上来,一把就将盒子从赫伯特手中抢了过来,并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低贱的东西!这重要的东西岂是你们能看能碰的!”为首的年迈贵族对着突击队员们没好气地喊着。“这盒子里面的东西比你们所有人的命加起来都重要千倍万倍!究竟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来问这种问题!”
贵族们将抱着盒子的老贵族围在最中间,绕开那些怒火中烧的突击队员和神情复杂的坎贝尔将军,把那只盒子郑重地献给了伊莎贝拉。
“王女陛下,请务必保存好这里面的珍贵书籍,它与您的血脉同等重要!”老贵族依依不舍地松开了盒子,又紧紧地握住了伊莎贝拉的小手。“请务必保护好它!只要有它在!帝国就将会在诸神的庇佑下浴火重生!”
“什么......?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伊莎贝拉被老贵族那疯疯癫癫的样子搞得心里发毛,她正想去打开盒子看看里面的东西,突然被老贵族一把拦住。
“不可以!王女陛下!现在还不可以!还不是时候!”
“够了。”坎贝尔将军走上前来,将老贵族和伊莎贝拉分开,又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伊莎贝拉和贵族们之间。“已经该出发了。”
贵族们见状没有再说什么,纷纷向着自己的马车跑去,只有老贵族时不时回头看向那只盒子,他那疯狂的表情在伊莎贝拉心头挥之不去。
“陛下,您在那边,要务必照顾好自己。”坎贝尔将军弯下腰,在伊莎贝拉耳边轻声说道。“快上车吧,陛下。活下去,像个普通女孩那样活着。做你想做的事情,培育鲜花,打扮自己,品尝美食,找到那个心爱的男孩。”
“坎贝尔,你......”伊莎贝拉察觉到了异样,便没有立刻离开,她拉住了坎贝尔的右手,试图将他拉向自己的马车。“你会陪我一起的,不是吗?”
“陛下的家徽和家族旗帜忘在房间里了,末将去为陛下取。”坎贝尔用左手轻轻将伊莎贝拉的手从自己的另一只手上取了下来。“陛下先行出发,末将很快就会跟上。”
“不!坎贝尔!那些东西都在马车上对不对!”
“突击队会在路上保护陛下,请陛下放心。”
坎贝尔话音刚落,两名突击队员就走上前来,架起伊莎贝拉的胳膊向着她的马车走去。
“放开我!你们!否则我以叛国罪处决你们!”伊莎贝拉挣扎着想要离开突击队员们的胳膊,但那两支胳膊实在是太紧,无论怎么挣扎都是无济于事。
“请注重仪态!陛 下!”
坎贝尔严肃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伊莎贝拉闻声立刻停止了哭闹,被突击队员们送上了马车。
“保重,将军。”赫伯特和一众突击队员向坎贝尔行了军礼,随后翻身上马跟在马车后面向着远方奔去。
“贝格尔·莱特!”坎贝尔突然拉住了正准备上马的贝格尔,把贝格尔结结实实吓了一跳,这还是坎贝尔第一次直呼自己的名字。
“将,将军。”贝格尔费劲地并拢了双腿,尽可能地让自己站的更直一些。
“王女陛下挺中意你小子的,但我很清楚你有几斤几两。”坎贝尔用力地拍着贝格尔的肩膀。“其实我很感谢你,感谢你能在中立区带着王女陛下玩耍,而不是像贵族们一样把枷锁强加于她的身上。”
“这是我应该......”
“我要你负起责任来,用你的生命去保护王女陛下,直至最后一刻。”坎贝尔打断了贝格尔的嗫嚅。“听明白了吗!”
“听......听明白了......”
“去吧,勇敢的孩子。”坎贝尔将贝格尔推到了他的马旁边。“快出发吧,别让王女陛下久等。”
坎贝尔猛地拍了一下贝格尔**马的屁股,那匹马嘶鸣一声,载着神情恍惚的贝格尔追随车队而去,一旁的梅普勒也向坎贝尔行了礼,驾马前去追赶贝格尔。
坎贝尔目送着车队消失在远方,转身向着反方向离开了。
——————————
摇晃的马车里,伊莎贝拉堵住了耳朵,她不想去听外面的那些咆哮声,惨叫声,火药的炸鸣声以及枪弹撕破空气的尖啸。
慢慢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开始渐渐淡了下去,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外传来了赫伯特的声音。
“我们成功突围了,王女陛下,已经可以看到激流堡的援军了。”
伊莎贝拉掀开窗上的帘布,让月光洒进了车内。借着月光,伊莎贝拉满怀好奇地敞开了那只盒子,她希望弄明白一本书究竟是如何成为“帝国最后的希望”的。
那是一本封面被防潮布所包裹的旧书,掀开它粗糙的表皮,第一页上是一张已经泛黄的羊皮纸,它被一层薄膜封在了首页,上面写着一些晦涩难懂的古文字。
“
魔笛将被吹响,恶龙的身影将飞过山梁。
诸神的光芒重新照耀在大陆之上,绝望的国王丢下一切逃向远方,钢铁做成的大船淹没于那擎天的巨浪。
属于这里的留下,不属于这里的消亡。
将乐谱翻回第一章,恢弘的乐章将被重新奏响。
”
伊莎贝拉接连翻了几页,发现后面的内容全是关于那张羊皮纸上的文字的猜测与分析,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来自法术协会,观星会,帝国学院以及预言密会的著名学者们在几百年内所做的各种猜想和推断。
不同学者的笔迹如同嘈杂的声音在伊莎贝拉耳边响着,伊莎贝拉只觉得整个脑袋都在发胀,索性合上了书本,并将它放回了盒子里。
他们说得对,打开这本书还太早。
伊莎贝拉向窗外望去,一轮明月正挂在半空,那月光照在身上,竟感觉莫名的冷。在月光的洗礼下,伊莎贝拉脑中不禁又回想起了贵族们那恐怖的表情,以及书上那些诡异的言语,鸡皮疙瘩瞬间就爬满了全身。
见鬼的......这都是......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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