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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镇

青山镇

这里安静的近乎没有任何声音的存在。如梦似幻的青烟在山间绕绕盘旋,油柏路到此而终, 延伸出通往梦中的乡间小泥路。

两根杆子支撑起的铁板上布满了时间的锈迹,那上头是用电子仪器打出来的正方字体,粗大而陈旧。但令人惊奇的是,那块铁板上没有太多的灰尘,想必此处是湿润气候地带吧。

兜兜转转,人迹早已罕见,而那石板桥上的青苔却永远留在了人的记忆之中。

看着眼前如此纷繁的世界,我不经感到惊讶而又心生奇异。

远处的蔚蓝色天空之下,山峰上坐落着几座风力发电扇,扇叶迎着微风轻轻转动,而那仿佛近在咫尺而又遥不可及的积雨云随风流动,碧绿的草地在自己的眼跟前铺展开来延伸到了那天地间的交界处。

“我印象里,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地方。”

我开口了,传入耳中的不是那机械的电子合成声,而是真真切切的,甚至说有些软糯之感的,作为人类所特有的声音。

银色的发丝垂落在我的肩头,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星星点点,使得我的发丝渲染出渐变之色。

发梢是摇曳的金黄色,银色与这金黄在这细细微风之中交织成梦,装点了这清淡的美景。

“那么说,小夕是住在城市里面的了?”

黑发少女接了我那无意义的感叹,她向我抛出了比我那无意义的感叹更没价值的问题。

“我,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无论是从物理的角度来说,还是从少女自己所看到的角度来说,我的这番话确实不失为一句真话。

“哈哈哈哈,那么小夕你就是星星的孩子咯?”

少女如风铃般悦耳的笑声,乘着这悠然微风,传到了山林的深处。

星星的孩子?

我抬起头来仰望天空,即使在这太阳高升之时,我依然能够看到那片蔚蓝旁边的灰紫色地带,那个地方无数颗星星闪烁着光芒,将跨越光年的爱意传递给身在地球抬头仰望的无数双眼睛。

那星星的周遭云雾缭绕,紫红色的云雾微微拂动,那不是人类以肉眼可以观察得到的,那是星云。

星云和无数颗宇宙中的星星,即恒星,交织在一起,编织出人类最壮美的浪漫,银河。

“那里是银河么?”

我伸出手指向我所看到的那片地方。

少女顺着我的手指望了过去,那是一片蓝色的海洋,没有波光粼粼的斑点所点缀出的星河,有的只是喷气式飞机划过天空留下的一道云痕。

少女无奈地笑了笑:

“或许你真的就是星星的孩子吧。”

......

太阳歪歪斜斜,此时已是那黄昏之际。若是以别人的话来说,此时是彼谁乃之时。而这摇摇晃晃的世界,也将终止于此刻。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宽大的河流,河流清澈透明,浅水滩上一座风力发电扇由水中拔地而起。而那电扇杆旁是一根没入水中的电线杆,老旧,腐朽,摇摇欲坠而行将凋零,它歪斜地立在河水之中,而那电线杆上的电线连着一根又一根的电杆淡淡落入河流的阴影之中,不复得见。

电线杆与风力发电扇的中间是一条通往河底的铁路,那是物理意义上的通往河底。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存在,有的只是一条拉伸出来没入深不可测的河流之中的轨道。

散发着绿色光亮的萤火虫,在风力发电扇的杆子周遭舞动着,微微闪烁的光芒如同灯塔微光指引归乡人家的方向。

那块木头制成的告示牌上,用刀雕刻出的汉字依然历历在目:

青山镇。

我望着对岸,零零散散的灯火盘在山间,移动的光点在黄昏之时格外显眼,斜阳照射以致渲染出烈红的积雨云垂落在山头,那条通向河底的铁路一直延伸到了对面的岸堤上。如梦似幻,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走,姐姐带你回家。”

那少女的声音回荡在耳畔,指尖传来暖和的温度,我的心有些颤抖。

我不知道是这晚风拂动火烧云撩拨了我的心思,还是这少女晃动了我的愁思。

不论如何,她牵起了我的手,朝那河中走去。

少女早已脱掉了自己的鞋子,全然不顾待会怎么把鞋子带过岸地将鞋子扔到了一旁。她露出了自己那双白嫩的小脚,脚掌离开泥地,留下可爱的足迹。

我顺着她的牵引,踏入了这无底河流。

“哈哈哈哈,现在,闭上眼睛吧。”

我顺着少女的意思,闭上了双眼,耳旁回荡着的是少女轻盈的笑声,晃晃悠悠,仿佛窥见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陶渊明。

水流在我的脚尖拍打,我感受着那一阵又一阵轻微而安心的力道。

慢悠悠的,我好像睡了过去一样,感知不到周遭一切的存在了。

我似乎是落入了那无感的深渊。

“那么,现在,请睁眼吧。”

少女的声音再一次传来,打破了我与外界的隔阂。我能够再一次听到河流涌动的声音,鸟雀的鸣叫,以及晚风拂动的笛声。

我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城镇。

“我们这是实现了空间转移么?”

我似乎还无法理解这种梦幻一般的技术的实质是什么,但能够领略到的是这种奇特的空间转移技术背后的人文情怀。这种人文的温度,让我有些感怀。

“当然不是了,你就权当是做了一场梦吧。”

“一场梦?”

“对咯!”

随后少女便不再继续说下去,我也没有打算追问。可少女的那句“权当是一场梦”,让我开始深思。

昏黄的路灯,用于镇区交接的台阶上攀满了青苔,宣传用的墙壁上新鲜的颜料还未干掉。几户人家的窗户,在这行将遁入黑暗的世界之中散发出光亮。

我伸出手去触碰,指尖传来冰冷的触觉让我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的。

“你不肯告诉我究竟是什么原理么?”

我还是不肯死心地追问,我知道少女的那番话不过是一个俏皮的玩笑罢了,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方面总是存在执拗。于是乎我就遵照我的内心,去追问这方面的问题了。

“诶,小夕你实在是想要知道吗?”

少女背对着我,走到了一台自动贩卖机的跟前,只见她捣鼓了一阵,她的手头便多出了一瓶橘子汽水。

“如果你实在是想要知道的话,姐姐可以带你去问一下博士。”

“博士?”

我不解地皱了皱眉头。

“啊,对的,我们这儿的人都是这样称呼他的。就住在山上,我可以带你去的。”

我顺着少女指出的方向,望向了那充满黑暗的地带。

或许,那个地方有关于我想要知道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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