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的碰撞,都让剑身发出了刺耳的悲鸣,偶尔闪过的火花在月光无法触及的阴影之中,照亮了纷飞的长发与少女冷漠的容颜
这并非是一场公平的战斗,从各方面来讲,都谈不上任何的公正,只是夹杂在疯狂与躁动之间的狂欢……
绷紧肌肉,提起精神,双眼紧紧地锁定目标,已经分不清谁才是猎人,谁才是猎物,对于无法用语言沟通的狂躁,唯有一方倒下才能结束……
肉眼已经跟不上死亡袭来的速度,只能将其交给本能去判断,在预见结局之前,总之身体先行动提来!不能有一丝的犹豫……不能有一瞬间的迟疑……或者说……不被允许……
筋肉在悲鸣,骨头在颤抖,仿佛听到了背后有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就这么忍受四肢被疯狂拉扯的炽热,尤希尔大步上前,硬生生的将对方推了回去,因为她十分清楚,对方是属于那种穷追猛打的类型,所以绝对不能后退,后退就会漏出破绽,这无疑是自杀行为
心脏在狂跳,呼吸也显得异常沉重,这并非是疲劳的表现,只是单纯的兴奋而已,无法集中的思绪还徘徊在恍惚之间,迷乱的眼神根本不知道在注视着什么……已经多久没体验过这种命悬一线的感觉了?已经多久没承受过这种呼吸都不被允许的压迫感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嘴角挂着连自己都没发觉的笑容,仿佛就像是忘记了该如何去控制面部肌肉一样,缓缓地抬起还在发抖的右手,尤希尔压低身姿,主动冲了上去
横扫一剑抢到了先攻,被挡住的同时,果断身处左手抓住了少女的衣领,就这么拉扯着将整个身体撞了过去,已经来不及考虑什么安全之类的问题了,现在只想要寻找最有效的攻击手段
但实际上这副身体的体能实在是太差了,在冲击力不足的情况下,甚至连让对方后退都做不到,只能在危急时刻抬起左手,正面接下来沉重的反击
“呜——!”紧咬着牙关避免自己发出懦弱的悲鸣,忍受着胸口翻涌的恶心感,尤希尔甚至产生了正在飞翔的解脱感,但实际上这也只是错觉而
一直飞出了好几米远的距离,才重重的摔在地上,趁着对方没有追击的间隙快速爬了起来,单手将长剑护在身前,尤希尔扶着晕晕乎乎的脑袋,挤出了一抹惨淡的笑容“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么回事呀!这可真是个天大的玩笑”
在解释完刚才的问题之后,拉斯蒂塔就一直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如论如何都没有要插手的意思,直到听到这句近乎于自言自语一样的发言之后,才饶有兴趣的问了一句“你明白什么了吗?”
“啊……差不多吧!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凭借着最后一丝尚未燃尽的理智,将自己也是轮回者这个秘密压制在了心底,尤希尔脚下踩着优雅的舞步绕道了少女的身后,径直劈向了毫无防备的脖颈
“啊——!”口中发出了完全不像是人类该有的声音,少女在落地之后,保持着左手撑住地面的姿势,将右手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转了过来,用手指捏住了已经严重破损的剑身
“啧!这可麻烦了呀!”就算拼尽全力,手中的长剑也没有丝毫的松动,惊叹于这份怪力的同时,略显烦躁的尤希尔果断松开了剑柄,纵身向后跳去的同时,脱掉了身上破烂不堪的大衣,甩手抽出了身后的另一把长剑
而面对刚刚发生的这一幕,拉斯蒂塔先是盯着尤希尔雪白的大腿看了一会,然后恶趣味的感慨了一句“哦!原来还有备用武器呀!”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一个好的战士做到这种程度是必要的!”
“原来如此”
“啧!”根本无暇顾及拉斯蒂塔到底在做些什么,全神贯注的尤希尔,趁着这段间隙开始重复着深呼吸,试图缓解身体的疲劳
但也只是无用功而已,高强度的战斗,早就让尤希尔的身体到达了极限,甚至已经到了连感官都模糊的程度,眼睛只能区分模糊的色彩,耳朵只能听到自身的呼吸与心跳,也分不清到底是自己要摇晃还是这个世界在摇晃,在猛地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尤希尔迈出了左腿
………………
“啊!”猛然回神的同时,尤希尔本能的看向了自己的周围,潮湿的墙壁与冰冷的地面,完全没能理解发生了什么,唯有身体传来的疼痛,仿佛是在提醒着什么
反手用长剑抵住地面撑起了身子,看着纤细的手臂与娇嫩的肌肤,尤希尔突然意识到,之前战斗中留下来的淤青与伤痕都不见了,而这总算让她意识到了一件事“呃!是这么回事吗?”
原来刚才已经死过一次了吗?得出这结论的同时,尤希尔再次笑了,虽然十分的凄惨,但配合着冷漠的月光,却散发着一种独特的美感;对于这一点是真的没想到,竟然不是战死,而是自己把自己累死的
“这可不怎么好笑呀!”被强行重置到最佳状态的身体,感觉不到任何的疲劳,在头脑清醒的情况下,通过现场残留的痕迹,很容易就能判断出,自己是在失去意识以后被打飞了,而在想到这一点之后,尤希尔马上转动视线搜索了起来,在看到拉斯蒂塔安然无恙的身影之后,才默默的送了口气,不过这随即又产生了新的问题“嗯?那个小女孩呢?”
四处都看不到那个危险的身影,除了额外寂静的空气之外,唯有之前的那柄长剑,孤零零的躺在前方的空地之上,抬头看向了头顶的明月,寻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一片云彩,然后尤希尔低头看向了拉斯蒂塔,试图寻找一个合理的答案“她人呢?”
面对这个问题,拉斯蒂塔在随手扔掉了手中的小石子之后,却反问了一句“你觉得你失去意识多长时间了?”
“呃?”虽然有些唐突,但尤希尔还是如实做出了回答“大概只有一瞬间吧!”
“哦……这样呀!”如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起身之后尤希尔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那么实话告诉你好了,你失去意识的时间足足有半个小时”
“什么?半小时!”毫不掩饰面容之中的惊讶,瞪大眼睛看着那似笑非笑的小脸,尤希尔低头看向了垂在身侧的长剑“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这个呀!这说起来就有意思了”突然间就轻笑了起来,感觉就像是突然听到了什么冷笑话一样,拉斯蒂塔一边笑着一边别开了视线“你猜在这之后谁来了?”
“哎?还有别人吗?”这倒是听到了一个比较意外的说法,尤希尔随即就将长剑像是手杖一样,杵在了身边
“是呀!就在你被打飞之后,突然来了个好事的家伙”
“哎……”从语气上判断,拉斯蒂塔是认准了要和自己玩猜谜了,默默的叹了口气,尤希尔又追问了一句“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肯定是我们见过的人吧?”
“差不多,算不上认识,只能说见过吧!”
“这样呀!”毫无疑问,这已经算得上是提示了,仔细回想着曾经见过,但没有多少交集的人,尤希尔在犹豫了一会之后缓缓张开了小嘴“那个教团骑士?叫什么来着……温德尔?”
“嗯,如果是那家伙的话,应该有能力和这个杀人鬼一战吧!”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但随即拉斯蒂塔就摇了摇头“但很遗憾,猜错了”
“咦?”当场因为焦急而深吸了一口气,抬手理了一把被弄乱的长发,尤希尔弯腰将大衣捡了起来“这种时候就别开玩笑了,那个杀人鬼到底去哪了?”
“不想猜了吗?”
“我猜这些干什么呀!是谁都无所谓吧!现在抓住杀人鬼才是关键吧!”
“哎……”默默的叹了口气,拉斯蒂塔迈着悠闲的步伐来到了尤希尔的身边“明明被打的这么惨,你到底哪来的自信能打赢呀!”
“那也不能就这么不管呀!”
“好吧!好吧!还真是强烈的正义感!”眼看尤希尔这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提不起劲的拉斯蒂塔则是略显不满的小声的抱怨了一句“那你为什么不去参加勇者选拔呀!”
“我根本没有接到选召,不可能有机会参加的吧!”
“好吧!好吧!咱知道了,就是随便说说而已”语气开始变得越发烦躁,随意的摆了摆手,然后拉斯蒂塔转动手腕指向了左侧“在那边!如果运气好的话,那个高等精灵可能还活着吧!”
“高等精灵?”先是表现出了一瞬间的疑惑,吹着夜间的冷风,在头脑多少冷静下来之后,尤希尔此时思路也清晰了不少,直接就回想起了那几张气人的面容,当然‘气人’什么的,只是个人偏见“和达兰在一起的那个?”
“嗯!是呀!突然就出现了,然后看到那个杀人鬼要对你下手之后,突然就和她打了起来”
“第二个突然是多余的”随口挑出了拉斯蒂塔的语病,尤希尔盯着手里脏兮兮的大衣看了一会之后,虽然脸上有明显的嫌弃,但还是穿在了身上“哎……我们也追过去吧!”
“嗯!你看着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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