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败寇。”
面对陆奇的质问，叶空只是缓缓吐出四个字。
历史，由胜利者书写。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去成为所谓的“正义”。
火势瞬息增大，陆奇面色更冷一分，道：“这便是你肆意屠杀平民的理由？”
“若说我肆意屠杀平民，那么夺走他们赖以生存粮食的你们，又算什么呢？”叶空反驳道。
陆奇冷哼一声，正气凛然道：“外族入侵，吾等既为九州子民，自当团结。少许的牺牲，是必要的。一切，皆为大义。倒不如说，正是因为有你们这些贼寇的存在，才会使得这场战争更为艰难！”
“大义？”叶空嗤笑一声，语气却极为冰冷，“你们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恶心！”
“无知小辈，与你多说无益！”
陆奇不愿多言，径直拔刀向前。而这，也与叶空的想法不谋而合。
言语是无力的，唯有拳头才是真理。
双刀交错，当炽热的顺着刀身朝叶空蔓延而来时，他的心中立刻做出了一个决断。
他不再有丝毫的迟疑，撤刀向后。陆奇见叶空有逃跑的欲望，果断加大了攻势。面对更为凶猛的攻势，叶空却是放弃了一切防御，直直朝陆奇胸口斩去。
陆奇神色微惊，叶空这一刀，顶多只能伤他。而他这一刀，却是能夺走叶空的性命。
以命换伤，那群贼寇里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疯子？
他硬生生地抗住叶空这一刀，那燃烧着火焰的刀锋生生斩下了叶空的头颅。
陆奇捂住胸口不断流血的伤口，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低头看着地上的无头尸体，冷哼一声，随后转身朝洞外走去。
但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他的右胸突然被一柄长刀所穿透。陆奇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地转过身去，看到的却是叶空漠然的神色。
“怎么可能……”
叶空看着陆奇不甘死去，轻声自喃：“我是叶空，是元年一中的高中生，有一个妻子。不对，我没结婚。”
他眉头紧锁，捂额不语。
果然不能在梦中梦里死掉，记忆开始出现混乱了，但……
他内视体内，此战过后，他的杀气凝聚速度居然加快了不少，远超他的预料。
“向死而生，狱鬼之势凝聚的诀窍居然是这个吗？但我真正死上一回也未凝聚成功，赵老头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他头疼不已，明明找到了迅速凝聚狱鬼之势的方法，但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未免也太过巨大。
“时间紧迫，暂时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只希望，梦境结束前我的意识不会彻底沉沦其中。”
他甩掉刀身上的鲜血，朝着洞外而去。
他特意避开会遇上敌人的路线，但终究是避不开守在洞口的官兵人马。
“各位，晚上好。”他咧嘴一笑，“来尝试杀我吧。”
回答他的，是一片箭雨。
叶空转身就跑，避不可免的挨上几箭，但运气不错的是，并未伤及要害。
他不顾身上的伤势，全力激发体内的真气。
由一流高手组成的兵马，无需他特意留手。他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便是全力逃亡。
“不过都是做梦了，就不能去掉疼痛感这个设定吗？”
他咂舌一声，脑袋突然被一箭射穿，身体无力地倒在地上。
但下一刻，他的身体重组，原地复活，体内消耗的真气也重新充盈。
“我叫叶空，元年一中的学生。没结婚，有个兄弟叫张某，一流高手，呸！”
他眼中闪过一丝狰狞之色，记忆混乱的有些厉害，一个不小心恐怕真的会沉沦下去。
随着他的逃亡，周围的树木越来越稀少。叶空心中一沉，没有这些遮掩物，接下来他的逃亡只会更加艰难。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逃出树林的他，前方却是一处悬崖。叶空立于悬崖边上，转身望向身后慢慢包抄过来的敌人。
或许是因为叶空身后已无退路，那些官兵没有继续搭弓射箭，三四人一组地围攻上来。
“啧，反杀的机会都不给一个。”
叶空长叹一声，十多个一流高手围攻上来，他根本不会有一点出手的机会。
他毫不犹豫地向后一仰，坠下悬崖。
啪！
他的身体变得血肉模糊，完全看不清楚样貌。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死亡来得太快，就连感受疼痛的机会都没有。
“咳咳！”
叶空扇了扇周遭扬起的灰尘，仰头望向悬崖之上。飘浮的雾气更好遮挡住他的视线，这也意味着上方的人也看不到他的情况。
确定暂时安全的他开始观察四周，却觉得极为陌生。他在大梵山半年，都未曾发现山中有这么一个地方。
他的鼻子微微一皱，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血腥味之中，甚至还带着一股香甜的气息。
叶空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神色逐渐变得狰狞起来。
想吃，想吃，想吃，想吃，想吃，想吃……
他的脑中充斥着二字，身体本能地朝着香气飘来的地方冲去。
他的视野中出现一枚血红的果实，正是气味的源头。
叶空贪婪地凝视着那枚血果，正要将它摘下时余光内瞟到一根横躺在地上的巨木。他没有放在心上，将那枚血果轻轻摘下。
砰！
那根巨木突然动了起来，瞬息之间便到叶空的眼前，将他狠狠地打飞了出去。
叶空咳血不停，神色惊惧地看着一双金色的竖瞳。
那不是什么巨木，是一条巨蛇的尾巴！
他能感觉自己的生机正在逐渐消散，果断将血果塞入口中。血果入口即化，顺着他的咽喉流入体内。而体内的杀气竟开始疯狂暴动，逐渐凝实。
叶空的身体坠落在地上，彻底失去了声息。巨蛇靠近过来，凝视叶空空荡荡的双手，发出震天的吼叫之声。
它的声音充斥着无边的愤怒，仿佛被叶空夺走了什么重要之物一般。
“鬼叫什么啊。”
叶空再次站起身来，他原本黑色的双瞳却染上了血色，看起来妖异无比。
巨蛇目光微变，不知那本该死去的人类为何会重新活过来。但随即它将无边的怒火全部发泄在叶空的身上，张开了血盆大口狠狠地咬了过来。
轰！
巨大的身躯飞在半空之中，重重落在大地上。叶空漠然看着毫发无伤的巨蛇，喃喃自语道：“赵老爷子的梦里怎么都是一些奇怪的东西？”
他苦苦无法凝聚成势的杀气，却因那枚血果，彻底成势。
而踏入一流之列他的全力一击，居然仅仅只是将那头巨蛇打飞，尚不能击穿它身上厚厚的鳞片。
“我叫叶空，是寨子中的一员。不，是元年一中的叛匪。也不对，我有个老婆……”他的嘴里不停絮絮叨叨着什么，神色显得有些烦躁。
“开始沉沦了吗？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算了，暂且不管了。”他看着那头巨蛇再次朝自己冲来，咧嘴一笑，“先斩头蛇玩玩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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