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电影，请问老师我得交报告吗？”
听了，他笑：“今天我生日，谢谢妳答应和我一起看电影，不用交报告也ｐａｓｓ。”
“啥？你生日怎么不早说？”她惊讶。
“我以为我提示得够明显？”
“你什么时候提醒了？”难道她有老年痴呆？
“每年的今天，公司同事都会帮我庆生，妳不是还年年都吃了我的蛋糕？唉，没心吶！”
不过因为今年办公室流动率大，一些熟识的同事都离职，所以才低调了。反倒是那才报到不到一年的小君，不晓得从哪知道他的生日，中午还偷偷下去买了一块杯子蛋糕给他。
尴尬了。“啧，我没有准备礼物，怎么办？”
“妳可以等十二点过后，就连礼物都不需要了。”他开玩笑地建议。
“那怎么可以。”
“真有心吗？”他问，而她点头，所以他指指她身后的那张电影海报，那部他们刚看完的电影，男女主角相拥的海报。“我只需要一个真诚的拥抱，像那样。”
回头看着那海报广告牌上，身体紧紧相贴，男人的脸还埋进女人的颈边的影像，她正色说：“这算揩油吗？”
“对寿星来说，不是。”
“你也从没那么浪漫过。”
“我的浪漫都给了广告案了，不过有自己偷留一点。”他笑。
徐沐很少开玩笑，而自己确实也因为没记住他的生日，还看了他一场免费还不认真的电影而感到一丝丝愧疚，眼见晚场四下人不多，所以张瑞亦调了调姿势，往前，垫高脚，伸出双臂就绕过他的肩头环抱住他。
不过等她身体依着他，他的脸靠在她的脸侧的同时，她听到他问了：
“我真的很喜欢妳，和我交往，好吗？五年多的共事，也等了五年多，妳想想再给我回覆。”
没预料到徐沐会这时提出这个问题，当她完成他要求的“寿星礼物”，却换她怔愣在原地，一时不晓得该怎么答覆。
不过就也在两人四目相望的同时，一旁有人喊：“姊!？”
她回过头一望，居然是张可勤和董一易！
“可勤，你们……也来看电影？”死，怎么就这么碰巧遇上他们，那么刚刚那一幕……
“对啊，今天是我和一易的结婚纪念，特别麻烦朋友照顾那三个小萝卜头，刚刚吃完一易请的大餐，就来看电影。妳们刚刚是在学电影海报吗？真罗曼蒂克！老夫老妻更需要这种滋润，学着点！”她用手肘顶了下董一易，而转过脸又接道：“可是，这人……不是宋梓洛吧？怎么看都不像，是的话也变太多，整容喔？”
靠腰！“不是啦，他是我同事。”
当宋梓洛的名字从可勤嘴中迸出的同时，张瑞亦彷彿看见徐沐的脸色悄变了一会儿，但马上换回若无其事的样子。
“妳好，我叫徐沐。妳是瑞亦的亲妹妹吗？”他打招呼。
“如假包换，虽然大家都说我比较漂亮一点。”说完她大大笑开，一副不拘小节。“所以，你们两个是在约会？上次听爸说，还以为妳应该是跟宋梓洛……”
“时间不早了，你们家三只小猴子再不去接，要大闹天宫了。我们也要走了，有空聊。”说罢，张瑞亦拉着徐沐转身就离开。
“妳妹很率真。”
“拜托，那是白目好吗？”把徐沐半拉半推到了停车场，往后一看，没再看到那每一开口都在爆料的人，张瑞亦总算松了口气。
“有这样的兄弟姊妹比较不会无聊。”
“有这样的兄弟姊妹也比较容易短命啊。”
“活得长不如活得精彩，这句话是人生经典。”他是独子，父母亲年纪很大才生他，且不久前爸妈也都过世，现在的他孤家寡人，寂寞的，张瑞亦都知道。
“是精彩还是惊吓不知道。”可勤刚刚连两次迸出宋梓洛的名字，就很让她惊心。
“所以她刚刚说了什么让妳惊吓的话？”来到车边，开了锁，站在车门边，他看住另一边正要上车的张瑞亦。
两次的宋梓洛，他都听到了，他们两个是旧识，这他晓得了，但在更详细一点的，他就无从知晓。
而此刻的他，却想知道更多。
虽然对于喜欢的人，知道她太多的过往情史，分明是找柠檬塞自己的嘴巴，酸哪！但，人总是那么一点自残的潜因子存在的。
听到他问的，但她却没有回应，只是坐进了车内，等他发动车，将车开上了路，这才又听到他说：“妳和段经理，以前在一起过？”
那暧昧的感觉，还是瞒不住他。“高中班对。”
“原来。”
接在那声“原来”之后，张瑞亦反而较担心他探问现在的状况，只是他接说的，却比探问更一针见血。
“真可惜他结婚了，要不然很优质。”
这两个男人，表面上一个夸对方是好男人，一个说对方很优质，原来男人暗地里的较量，比女人台面上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互杠方式，更具心机。
张瑞亦没有回应，只是望住前方，心里头没想其他，只是盘踞着那句，他已婚。
“下个月我就会递辞呈。”
“什么！？”直到徐沐的下一句话，才将她从低吟中惊醒，她瞠大眸子看住他。
“记得我上次跟妳说的，大陆那边有公司找我去，我答应了。”
“你真的不做了？”她没想到他真的做了这个决定。
“对，妳跟我一起去吧。”他很认真地要求。
徐沐说白了，而张瑞亦也因此困顿了，因为这是一个一起跳槽换环境工作，也是个进入交往模式一起生活的正式邀约。
在感情上，大多数的人都说，要选择爱自己的那个人，而不是自己爱的那个人，只是当自己是局外人时，说起来就像呼吸那样轻松，但当事情临到自己头上时，却又变得像气喘患者一样，吸吐都困难了。
眼前的这男人，确实是喜欢自己，也对自己处处体贴，只是如果宋梓洛没在她的生命里再度出现的话，也许今天就不会那么难选择了。
“请给我时间，让我再想一想。”
手握方向盘，但徐沐的余光始终在张瑞亦的身上，他在她脸上看见了和以往不同的犹豫，以前的她对他的示好总是直接拒绝，从不让他有机会越雷池，那么现在她的迟疑，是否代表着他比以前多了一丝希望？
但想起刚刚从张可勤那里嗅出的一丝线索，他又不由得开始忧虑，怕她心里若再次住进某人，那么他这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是不是又会因此弄丢了。
他的心，忐忑着。
山区过后的整整一个礼拜，宋梓洛都是在忙碌的工作中渡过的，不说根本没时间和张瑞亦再碰面，就连打电话给她，都得要在他加完班，回到家还有余力时，才能拨给她讲上几句。
但虽然如此，跟她讲话和听她的笑声，纵使累积了一天的烦躁和压力，也会随之消逝。
反观他与林羽霏的关系，竟是随着那天的争吵，每况愈下，现在的她是直接睡在书房里，只差没搬一张床进去，根本形同分房了。
而自那天之后，真的开始在酒吧上班的她，昼伏夜出倒过来的生活，无疑是和他渐行渐远。
一层楼，一样的空间，甜蜜时总觉得它太大，想黏着对方走好几步路都嫌远，但当两人关系陷入冰点，却又会觉得它太小，因为怎么转都可能会碰到面，而面对面时那不知道该要说什么，只能像闪身而过的陌生人的感觉，只能说很心寒。
眼前，他不是不想再找机会跟她谈，但怕是她不给他机会，且说了也不一定听得进去。
周日早上，好不容易不用进公司的宋梓洛，奢侈地睡到了过午，人在一阵碗盘互碰的清脆响声中醒来，望住天花板，隐约间他有种回到之前两人还甜蜜时的错觉。
于是马上起床，打开房门，他发现似乎正在厨房准备食物的林羽霏，嘴里居然哼着歌，烤面包机登地一声跳出两片吐司，她轻快移身去拿吐司抹果酱的模样，一如以往。
平底锅里煎着蛋和培根，香味阵阵飘来，他静静地在她身后的餐桌边坐下，看着她忙碌的背影，脑子里想起的先前她为两人准备早点，然后送他出门上班的景象。
那景象，平淡却满足。
一会儿，林羽霏将蛋和培根起锅，将之摆上盘子，动作期间，她搁在流里台上的手机传来简讯铃声，像迫不及待似地，她拿起手机看过简讯，跟着她像被逗笑了似地，轻笑出声，并反应地低骂了：“神经。”
可想而之，她骂的是传简讯的那个人，不是那坐在她身后，却从头到尾没被发现的宋梓洛。
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端着盘子，最后她转过身来。
“吓！”只是没想到桌边会有人的她，一看到宋梓洛，却受到惊吓地差点掉了手上的食物。“你……吓到我了。”
她深吸口气，在桌子对面坐下来，但她摆上桌的明显只是一人份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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