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们随着音响里拨放的经典情歌,缓慢地进行扫除工作,整理吧台的店员还不时地用催促的眼神朝张瑞亦的方向瞄。
她不想再感受这种视线。
张瑞亦默默地端起冷却的咖啡,仰头,将微苦的茶色液体一饮而尽。而店里拨放的情歌像魔咒一般的绕在她耳边。
“你们要快乐,要天长地久。你们没有错,爱是自由,走出这扇门后至少我还有辽阔......”男歌手的嗓音依旧迷人,唱着感情里的各种样貌。
张瑞亦放下杯子,跨出店门。脑海里忽然跳出不知是谁说过的一句话;爱情是没有先来后到可言。
“这根本就是修罗场吧......”
孙雪心里乍舌。
她透过计算机荧幕的反射,紧盯着身后僵持不下的张瑞亦和吴芷鸳。
办公室恋情最另人困扰的,无非是怕分手后,还得装笑维在同一个空间,并且需要长时间相处这档事。
不过,要是等级提升,并非和分手恋人、而是必须与小三在同个职场共处一室的情况,到底有多少人能熬过去呢?
尤其,这个小三还是自己上司的时候,究竟心脏要强大到什么地步,才能继续装疯卖傻装笑维?
张瑞亦现下就面临着如此壮烈的情况。
虽然经理办公室的隔音设置的十分良好,但依旧档不住落地玻璃外,同事们一双双好奇窥探的眼神。
自从前天晚上张瑞亦意外发现吴芷鸳与宋梓洛的外遇关系后,吴芷鸳在公司对她的口气就不再客气,由原先普通同事请托的语气变成上下阶级分明的命令句。对于经理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公司同仁不免猜测张瑞亦与吴芷鸳突变的气氛,大家都好奇这两个女人之间究竟发生什么事?
张瑞亦站在办公桌旁,承接着吴芷鸳的怒气。
“我不是说材料这周一定要买进来吗?你这么晚才回报,是要工厂怎么照订单出货?”吴芷鸳用贴满华丽水钻的凝胶指甲敲着桌框质问道。
“公司仓库空间不足,就算材料买进来也没有地方放的。这件事,我上个月已有通知仓管,只是仓管那......”
“那是你调达该跟厂商协调的,关仓库什么事?”吴芷鸳透出无法理解的眼神,双手还胸,语句里含着丝丝傲气。
看着面前女人端着经理的架子,张瑞亦低下头抿了抿嘴,十指扣再腰前,不安的交叠着。
“知道了,我会尽力协调。”
她回答道。
“嗯哼,以后少推卸责任了。”吴芷鸳拎着鳄鱼真皮的名牌包起身,接着道,“我现在要出门见客户,下午就不进公司了,希望明天早上,我会收到材料顺利买进的回报。”
吴芷鸳说着,越过张瑞亦身旁直朝门口走去,而她脚上依旧穿着那双黑色红底的高跟鞋。
细细的鞋跟,踏在大理石地砖上发出喀哒喀哒的声响,张瑞亦不知哪来的一股气,转身朝吴芷鸳喊道:“你难道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已经两天了,无论台面台下,吴芷鸳除了态度变严厉之外,并没有提起任何一点有关宋梓洛或是那晚发生的事。这让张瑞亦十分困惑,她理不出这个女人究竟图的是什么?
听见张瑞亦的喊声,吴芷鸳将原本按住门把的手缩了回来,“你是指公事?还是私事?”
她并没有转身,而是直接背对着张瑞亦提问。
大片落地窗映出张瑞亦模糊却激动的身影,吴芷鸳隔着玻璃与张瑞亦对看。但她却仍然没有转身,如同那晚她背对着门,坐在床沿一样。
“你心里清楚,我说的是什么。”张瑞亦两手紧握裤缘,双眼直盯地吴芷鸳长发如瀑的背影。
下一秒,吴芷鸳冷不防地问道,“宋梓洛这两天跟你说过什么吗?”
“呃......”
原以为会遭到无视对待的张瑞亦,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反问,她先是顿了顿,随后失去了声音。
事实上,从前天张瑞亦夺门而出后,就在也没有收过来自于宋梓洛的任何讯息。连一句道歉、甚至连乱掰的解释都没有。
“看来是没有囉!”吴芷鸳叹了一口气,微微扬起的嘴角,看似有些嘲讽,“既然你的未婚夫都没有跟你说什么,那我跟你又有什么说必要?”吴芷鸳语调里特意加重未婚夫三个字。
霎那间,张瑞亦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压力席卷自己全身,即便那个女人背对着她,她依然感受得出自己与吴芷鸳过分悬殊的气场。
连张瑞亦自己都没有察觉,一种名为不甘心的情感,正悄然的在她心中孳生。
或许是发现张瑞亦有些动摇的态度,吴芷鸳推开门,用刚好周围几人能够听见的音量道:“这是个结婚都可以随便离婚的世代,你不过就是订婚而已,就算结不成,你也不需要太难过。”她微笑着回头,对张瑞亦补了这么一段后,踩着醒目的红底高跟鞋离开办公室。
对于吴芷鸳故意掀底的话,引来办公室人开始窃窃私语。一时间所有人的注目都落在张瑞亦身上,这让张瑞亦的处境当下变得非常窘困,她并不想出去听到那些关于她流言蜚语,也不想在经理室里隔着玻璃,遭受那些看好戏人的眼神。
她出去也不是留下也不是,只好选择背对玻璃,逃避那一道道讨人厌的视线。至少,在这空间里,她听不见那些令人难堪的闲言闲语。
“干什么?午休到了不吃饭啊?这么爱留在公司,等等我帮大家申请加班一个月!”
眼见其他人八卦的态度,一旁的孙雪气得站起来,朝几名嚼舌根的女职员开炮。
孙雪在公司六年了,即便职位没有特别高,讲话却特有力道。一听到加班一个月这种可怕的话,所有员工轰的一声作鸟兽散。直到最后一名职员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孙雪才一脸焦急的推门进来。
“OMG!亲爱的,你还好吗?她刚刚的嘴脸也太夸张了吧,根本超级针对你的。我就不相信她敢对颖华这样,什么鬼啊,那个女人,有够莫名其妙。”孙雪一进门便自顾自的劈哩啪啦的讲了一长串。
一听到颖华的名字,张瑞亦无奈的哼笑了出来。
方颖华;是在张瑞亦任职采购部门的新人。由于她另一个身分是老板的情人,所以就算她天天桶篓子,也没人敢将错归咎于她。
说到底,这次材料没按时买进的采购单也是方颖华负责接洽的,不过她人今日没进公司,倒是苦了张瑞亦成为倒霉的代罪羔羊。
“走啦!亲爱的,都中午了,姊请你吃饭。走!”孙雪看着情绪低迷的张瑞亦义气地说。
精华地段的百货美食街里,挤满了午休出来觅食的上班族,座位区可说一席难求。
张瑞亦与孙雪捧着餐盘寻觅了一会,终于抢到位子坐下来。不过都还没开吃,孙雪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这两天太忙了,都没空问你细节呢。”
孙雪扒开筷子,瞄了眼张瑞亦的表情,推测自己该不该说下去似的顿了顿,“你......跟他真的不结啦?”
“不结就是不结,哪有什么真的假的。”张瑞亦说着,大力将汤匙戳进泡菜火锅里搅拌。“当天晚上我就传讯息给他,说这婚我不结了。他居然已读不回,既然他不回,我就当作他默认了。”
张瑞亦与孙雪是同批进公司的,在公司六年的磨难期间,同期的伙伴们的离的离、辞的辞,结果只剩她们两人奋力抗战到最后。朝夕相处比大学四年还久,交情自然不同一般。就连决定不结婚的第一时刻,张瑞亦也是先通知孙雪完后才告知自己妈妈。
“你保证你没有意气用事?”孙雪怀疑问。
“你能心平气和的买一件别人穿过的内裤吗?”张瑞亦反问。
“这、是没办法啦!但......真的没内裤了,也只能将就一点嘞。我说好歹也洗一下嘛。”孙雪皱着眉,回答的认真,张瑞亦知道她是当真在思考这个问题,不带玩笑。
张瑞亦边思索边吃了几口泡菜,最后摇摇头说,“总之我没办法。”
其实那一天,比起发现男人出轨的愤怒,张瑞亦最先感受到的情绪是恶心。只是她当下或许太想把事情厘清,以至于忽视了身理上本能的反应。在她茫然的回到住处,将发生的事情与自己的情绪从头梳理一便后,一股反胃感由腹腔猛然窜升。她冲到厕所狂吐,酸涩的咖啡味混着苦腻的胃液在她舌尖扩散,使她干呕的情形更加严重。
那夜,张瑞亦根本就是把头埋在马桶里度过的。
她想到一次吐一次,最后连胆汁都吐出来......
“我想,我有感情洁癖吧。”
感情洁癖。是张瑞亦替自己做的结论。
“可是你们交往五年了耶!就这样放手,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你看,这五年里我都离婚、再婚、儿子都一岁半了!”
“唉呦......你废话好多喔,面都胀起来了。”张瑞亦边吃着泡菜锅边抱怨道。
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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