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可勤像个兴奋的小孩子奔进了房间,这时,就见前一分钟才进了自己房间的丁父,拿着一颗枕头走出来,他递给张瑞亦。
“这颗枕头给妳睡吧,刚刚我换过枕头套了。”
“那不是你的枕头?那你自己睡什么?”一旁,丁母问。
“我睡平常垫脚的那颗就可以了。”他转身就要走。
丁母接道:“你垫脚的那颗不就是很难睡才拿去垫脚?”
“那不用了,我不睡枕头也可……”张瑞亦一听,本来想把枕头递还给她爸,但就聆进丁父没好气地低嚷。
“就拿去用,如果不用就丢地上算了,呿,跟妳妈一样咯嗦。”
望住那抛下话就又转头进房间的人,张瑞亦不由得想起宋梓洛那番话。
诡异的互动?是啊,一路走来始终如一,她和她爸的互动模式始终就呈现一个伪敌对的状态,如果要说是从她懂事之后便开始,倒不如说是因为高中之后才演变加剧。
只是细细想来,到底这样斗气是对或不对?还是要把它归类为生活情趣?
抱着那颗换上客花布枕套的枕头,张瑞亦没再多说什么,和丁母说了晚安,就转身进了后面有张通铺的房间,那个她和可勤从小睡到的小天地。
房内,刚才被赶进门的三个小孩子,虽然都依序躺上了床,但在可勤的低声吆喝之中,他们似乎仍精神抖擞,不安分地玩乐着,所以她马上想了办法平定。
“快点睡,明天早上阿姨带你们去抓蟋蟀。”
“蟋蟀!?”
“对,数三声没睡着,就不带你们去了。一……”就在那拉长声的一之中,房间内马上静悄悄,唯剩最小的小乖躺在可勤怀中,嘤嘤发出声音。
“妳对小孩子还是很有办法,只可惜自己没生。”侧躺着,支起上半身,张可勤轻轻拍拍小乖,吼着他睡,并对着那在自己身后位置躺下的张瑞亦说。
“有这三乖可以疼就够了,不一定要自己生。”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妳自己生了就知道。”
“不好意思,只有我自己生不出来。”
“那就找个男人……”话到嘴边,想到董一易,于是又收口,“如果可以不需要男人自己就能生,那应该是天底下最棒的事。”
“赌气话。”
在旁人看来,董一易完全不具备任何吸引女悻的条件,不帅,没钱,嘴不甜,还没本事。但她这妹子就独独看上他,情人眼里出潘安,怕是用铁鍊都栓不住她往他怀里狂奔的猛劲。
要说真的能将她吃死死的唯一条件,便是他疼惜她,疼到化进骨子里的疼,只是这次看来,可能连这唯一条件都没有了。
“赌什么气?妳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生气?”
“口是心非,欲盖弥彰。”
“什么啦!”才一转眼,那前一秒还说没生气的人马上就坐起身来嚷,那让本来快睡了的小乖,一惊,又开始躁动了起来。
正当两姊妹正在拌嘴的时候,那本来仅轻轻阖上的房门,却被推了开来。
“我想起来了!”是他们的老爸,他像回想起什么天大的事情一样,门一开就闯了进来,还对着床上的人嚷:“我想起来了,那天妳那个客人,是不是妳高中偷偷交往那个……姓段?对,就姓段,叫段什么哲的,他爸还是这庄里头数一数二的有头人物,做什么国际贸易的,有钱跩得跟二五八万一样那个!”
这……她以为他不会想起来,毕竟过了很多年,且宋梓洛的模样也和以前不大一样,哪知道他眼睛还是锐得……
张瑞亦心头一惊。
一旁,张可勤打了呵欠,带点倦意地说:“爸,你自己不睡觉,干嘛还跑过来吓小孩,很讨厌。”
“我是在跟妳姊讲话,瑞亦,对不对?那天在妳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我说的那个……”
“你记错了,我们要睡了。”
“喂!”
语毕,张瑞亦马上翻过身去关了床头灯,见房间忽然暗下,丁父虽然满腹的话还没讲完,也只能摸摸鼻子,一边碎念一边转过身。
“爸,关门。”
“好啦!”
“真是的,当我们都还是小孩子吗?”对着那被关上的门板,张可勤不禁发牢骚,不过等她回过神,精神忽然来了。“对了,爸说的是不是宋梓洛?他回来了?他不是移民国外了?”
对于那个以前常和她姊黏在一起的男生,她印象十分深刻,高高的个子,长相斯文好看,对人有礼貌,就不晓得为什么她爸不喜欢他,那年她姊为了宋梓洛移民而和她爸闹翻的事情,她从没忘记过。
不过现在听起来,除了当时她爸觉得高中谈恋爱是浪费时间之外,绝大部分也可能是因为段家那优渥的背景,心里不平衡来着。
“嗯。”张瑞亦随便应了声。
“人家都会希望女儿嫁个金龟婿,但咱们老爸就偏偏跟人家不一样,以后一定会后悔!不过妳知道吗?那年妳为了他跟爸吵架的样子超帅的,为了爱奋不顾身,也就是因为妳那么帅,所以从那天起,我也发誓要找一个让我奋不顾身的人!”回忆起当年,她是越讲越亢奋。
“妳说董一易吗?”
只是张瑞亦的回应,却好像将她从潮浪的顶端,一推摔进了海沟里。
张可勤啧了一声,跟着又背对张瑞亦躺下,这时她望了那被塞在枕头边的手机一眼,忍不住拿起来滑了下,见没有任何讯息或来电记录,她愤愤地又将手机丢回原位。
“他没打电话跟妳道歉?”瞧见那一瞬间手机在黑暗里发出的光亮,张瑞亦知道可勤还是相当在意董一易的,只是一时还在气头上罢了。
“道什么歉?这时间他人还不晓得在哪里快活,哪会想到我们母子?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到底婚姻带给女人的是什么?如果最后只剩下小孩子带给我们的愉悦,那男人根本就不需要存在了,就因为小孩,所以要跟男人绑在一起,实在太苦命,太认命了。”
“那妳后悔跟董一易结婚吗?”
静默了半晌,张可勤闷闷地答:“没有。”
“那给他点时间,也许都只是误会。”
“最好是,如果真的在外面养小三,我想我会恨他还有那女人一辈子,我这辈子最恨就是破坏人家庭的人了,他们一定不知道建立一个家庭有多不简单!而且如果妳是我,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展现人悻的光辉。”人都是这样,只要不是局中人,视界就是宽广,心肠也是无限阿弥陀佛的。“是说……那么多年了,宋梓洛还没结婚吗?”
她忽然想起这个问题。
“晚了,我睡了。”张可勤后面补上的这一句,让张瑞亦心头又揪了下。
结婚,他是结了,就因为结了,所以在见到他时,那莫名又燃烧起来的悸动,便变得无处宣泄,甚至得认真压抑。
而且,恨那男人和第三者一辈子?倘若她真的变成谁的小三,她这妹妹是不是会也一起把她恨进去?
昏暗的房间内,张瑞亦脑子不由得开始乱七八糟地盘桓起很多事情,而这时,她那搁在书桌前椅子上,背包里的手机轻轻地震了下,不过她并没有察觉,最后只是在翻来覆去多时之后,慢慢睡了去。
妳说可以不理女人,但却不可以不懂她。这句话,对我和她,不受用。
宋梓洛带着刚刚自盛怒沉缓下来的情绪,打完了这则简讯,只是传给了张瑞亦之后,经过一段时间,没有回覆,他想她是睡了。
坐在餐桌边,已经微醺的他又替自己倒了一点红酒,桌上那瓶半小时前刚开的红酒,里头仅剩三分之一了。
仰头饮尽杯中液,他看著书房的门板,那不久前被用力甩上而后上了锁的门后头,是把睡袋棉被枕头全搬进门,准备跟他分床的林羽霏。
里头的她现在正在做什么,他并不晓得,也许正在和某个男人继续在线对谈,或许根本就是在讲电话,但无论她现在在做什么,那一个多小时被他无意间发现的事情,却是整个引发他俩之间从未有过的极大争吵的主因。
因为张瑞亦的那句不可以不理女人却要懂女人的提醒,所以他思考良久,本来以为她要得是更多的关心和体贴,以及如同以往在追求她时,那种浪漫情趣和绝对的注意力,所以他才会特意空下这个周末不去加班,然后打算带她去外面走走。
哪晓得今天下班回家后,才想起说要去走走却未订房,且对预设的目的地一无所知,所以想用书房里的计算机查询一下旅游信息。
不料却在滑动鼠标,唤醒那正在休眠的计算机荧幕的同时,看到了那一整篇让他愕然而后愤怒的文字对话。
我很想妳,如果不是那么忙,真的很想跟妳见面,想抱抱妳,光只是看着妳的文字,已经让我不自觉地又起了反应。对方说。
我也想见你,已经想象你样子好久了,找个时间地点见面吧,我不喜欢这样被动地想念着。林羽霏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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