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观察你很久了,你变得和我第一天所认识的张瑞奕,完全不同,你丧失了你的活泼,你知道吗?”
“为什么要观察我那么仔细……为什么要把我唯一的保护色给染了寂寞的颜色……”
当一个人连最后的防护线都没了,**般在别人面前看光光,那种难受,你会懂吗,如果懂,为何要把我推到这种地步,我并没有对不起你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伤害我。
“说吧。”他用着没有颜色的眼神看我:“把你心中,憋了许久的心事,说出来。”
微微的朝他那看了一眼,即使不想道出心中的伤事,却连自己也不知道,此刻却做了跟心中不一样的事。
抬头看着月色。
“他消失了,消失在我的世界,我找不到他,你觉得我还能怎么办。”
“去找他,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辜消失在世上。”
说的容易……并非我能决定他还在不在这个世界里。
吞了口水,开始了鼻酸。
“没用的,就算把世界都找翻了,他也不可能会出现,而我也不可能找到他。”
他的眼睛瞇了更小:“为什么?”
低头,像个卑微的人,低着头:“因为他离开了我的生命中,不可能找的到他,永远也不可能。”
李浩贤你是聪明的人对吧,我都把话说得如此白,你应该都明了了吧,不要、不要让我开口,说他已经……
“他死了吗?”
他的冷话就如同冰凉的容颜一样,一句话打进我的心,趁我来不及反应时,他又补上了几句:“真如我所说的话,那么你就要走出来,而不是一直活在过去。”
谁愿意活在过去,要不是过去太美丽,每个人都有一段唯美的过去,就因为太美、太幸福,所以不愿走出来,宁可在过去里存亡,也不愿活在这残酷的现实里。
摇了头:“为了他,我走进了有他的世界里,但那个世界没有任何人,他却丢下我,弃我而不顾。”
“他是你先生吗……”他低沉开口。
“是……只不过他无法遵守他的约定。”
没想到,现在这个时候,却跟一个平常都很讨厌、讨厌到不想要理人、讨厌到会让我翻白眼的李浩贤说了心理话,真的是没想到、真的是万万没想到。
“可是你之前不是常打电话,跟你先生说话吗?”他讶异。
“是啊,我和他说话对啊,说得很开心、就如同他还在世的时候,我们无话不谈。”
忽然间他抓住了我的手,我的左手。
“你……难道你……”
他那惊讶的神情,就跟那些人一样,每当开口,说了一句:“我和他说话。”他们每个人都会有这种眼神,这种类似歧视、诡异、让人不适的眼神。
“你吓到了吗?你觉得我可以跟死人说话,很恐怖,对吧。”
“你为什么要这样糟蹋自己?”
我笑了,笑到嘴角裂开,笑到身体在发抖。
“这样就叫糟塌自己?你不会纳闷,我是在跟灵魂说话,还是在跟空气说话吗?”
当一个人被我受吓后,总会问我:“你是在跟鬼说话,还是在跟空气说话?”他们以为我是阴阳眼、天眼,甚至是通灵,但很可惜,这只不过是过度思念,产生的幻想罢了。
“你怎么这样说……你是因为习惯,所以跟空气对话吗?”他温柔口语。
“都不是。”我将他的手拨开:“我看得见,但你们看不见,这是幻想,幻象。”
“你明知道是幻像,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这形容词不适合对我讲吧,你根本不知道,一个人伤心过度会怎样,当生命变得没有意义,没有活下去的念头,是谁救了我?如果我没有执迷不悟,我早就死了。
“总之跟你无关,你如果要把我当神经病也好,把我当疯子也好,但请不要污辱了我的决定。”
瞬间他那眼神,变得温和、柔和,给了一个看似同情、看似伤心的表情。
“我不会这样对你,我是真的关心你。”
他这般话,使我眼眶溢满了泪水,使我好想哭,但我不知道能不能这样无放肆的哭,真的不知道能否将心中那伪装勇敢的假面给拆下。
“如果真的关心我,为何要说这些……”
“我要知道你这几天为什么忧郁,你变了一个人,你知道吗。”
眼前这位李浩贤,究竟是不是我所认识的李浩贤……怎么,那么温柔,他的语气,变得跟以往不一样了,是我的错觉,还是伤心过度,产生了幻觉?
“我告诉你一切,你会把我当神经病吗。”
他浅笑了,摇头:“不会,我不可能把你当神经病。”他得肯定句,让已经插上一把刀子的心脏,有了缓和的地步。
“你为什么突然对我那么好……”我纳闷、我不解、我疑惑,为什么平常讲话伤人、态度淡漠,此刻却对我那么特别,那么好,我一度怀疑,真是我过度幻觉?
“我是你上司。”
就那么简单?这句话,恢复了以往的他,以往的李浩贤简单又有杀伤力的口语,还有不多的语词,这才是我所认识的他。
“就这样……”
他轻微点了头,但不明显。
“我是真的关心你。”
吸吸鼻子。
“那我把所有的事情,经过,说给你听,好吗?”
他没有多余的考虑,在我道出那般话后,接着点了头。
“我说过,我愿意当你的听众。”
吸了一口气,吐了一口气,在这月色朦胧下,以及路灯的照亮下,我将这十天内的心事、伤事,随着那嘴口说了出来,没有任何顾虑地说了出来,而听者既然是我最讨厌的李浩贤。
22回忆拥有表情,会哭、会笑、会闹脾气
“他因为我,所以才会死……如果我们没有相遇的话,这个世界也不会少了一个人。”
对于别人而言,这个世界少了一个人,或许没有差别,但对我而言,少了他等同于世界末日,只剩下我在这荒凉,被毁灭的地球里,姑且的过日子。
“他怎么因你而死?像电影那样帮你档卡车’还是生了场重病?”
摇头:“都不是……他是过劳死,没有征兆,就忽然走出我的生命,离别前,我们连一句话都没办法说出口给对方听,而他连一句“再见”也没对我说。”
“他太疲惫?过劳死……他做了什么事。”
为了我,一个生活无忧无虑的大少爷,做了那从前没有作过的苦工,我不晓得爱可以让人这样,可以改变一个人,若不是和宋梓洛相恋,我真的不晓得真爱那么伟大。
“从头说起,我和他是在唱片行相遇,在那之前的一个小时,他用了他的名车撞到我摩托车的后面,老实说当下我受惊吓了。”
将过往伤心,再度说出口,无论是否会将那颗抗议的心,撕裂分离,又或着在伤口那洒盐,都无所谓……或许这刻我就看见他也说不定。
“你应该不会轻易放过他。”
笑了,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有他冰凉的眼神。
没想到李浩贤如此了解我。
“当然啦,我张瑞奕欸,怎么可以那么轻易放过他,当然要跟他A一笔。”
我作了动作,将右手举了起来,模仿敲打的举动。
“那时用着气愤的心情,拍打他的车窗,他摇下的瞬间,我说了,你撞到我的机车了,很大力。”
“他怎么回?”
诉说旧忆,原来可以让人回到过去,仿佛回到我和你的初次相遇。
“他只回了一句,而那一句却可以让我火冒三丈。他说,你的机车看起来没事。”语气上扬。
“你该不会砸了他的名车?”镇定的眼神。
喂喂喂,本小姐是这样的女人吗。
“当然不是,而聪明的我,又回应了一句“难道它会跟你说它有事吗?它会说话吗?当然是由我这位主人替它发言”顿时他傻眼了,我聪明吧。”
李浩贤笑了一声,不高亢、反而低沉。
“果真像你的作风。”
我补上一句:“很聪明吧,机车本来就不会说话,不会反抗,我当然要替它抗议。”
“然后呢?”
“被我征服,他没理由可以反驳,当下他很阿莎力的问我,你需要我赔偿多少。”
他揉揉鼻子:“你是不是跟他开天价。”
的确,但那刻真想要开天价,反正看那车的品牌,也知道价格不斐。
“我只跟他开口要两千,而他也没有多余考虑,立刻将两张小朋友,送上给我。”
“就这样,彼此开始动心?”
哪有那么快,又不是一见钟情,况且宋梓洛虽是,帅哥又有钱,但是当下我对他可没有好感,只是当时却不知道,爱情已经走向我们,尽管走的很慢、很久,但却走向了我们。
“一个小时之后,我在唱片行撞见他,他手上拿的,正是那间唱片行,仅存的唯一一张。”
“所以你跟他要?”
点了两次头:“嗯,我叫了他,才知道我们喜欢一样的语言闽南语、一样的歌曲。”
还能在脑海里清晰,当时的他,和后来的他,没有变多少,严格来讲应该是始终如一,一样的表情、一样的脾气,不一样的是多了笑容的表情。
他抬着头:“闽南语?”
“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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