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大眼睛的看着他,我好奇的看着他,“是50%、只有喜欢与不喜欢而已。”我忍俊不住了,“你在说冷笑话吗?”他接在我的话之后,又兴致盎然地继续说冷笑话,“很多离婚的女人、你猜一成语?”我抬头望天,我可得仔细想想呢,免得被认为头脑不精光呢,“前公尽弃是吧?”他讶异地将整个身子转向我,与我对望,“你怎么这么聪明呢呀!”
“这个网络上早就有的冷笑话呀,谁会不知道呢,而且不满你说这句冷笑话,我曾经用过,是在高中课堂上自习时用过呢。”他用着服输的神情看着我,“没想到你比我早一步用了这冷到不行的笑话。”我见着他微笑的脸庞,我仍是无法由衷地陪笑,尽管过程多么谈笑风生,那仅只表面,全凭我心深处总是有顾虑,郑藤汫郁郁不欢的样子,在我心头隐隐约约。
于是我透过手机查觉时间是凌晨十二点了,我提议要返家:“我觉得时间不早了,我有点睏了,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家。”他笑容健在,只是淡薄了点:“你累了,就回去休息,我这就送你回去。”
然后我俩就与风的往回家路迈进,他骑车的速度仍是迅速,不过我一点都不感恐惧,全凭我三智五猜呢,整个心思都在想,郑藤汫为何失落又失神。拜他骑车如风所赐,飞快地抵达我家楼下,我摘下安全帽后,我讲起很客套的话:“谢谢你送我回家,我也很不好意思,明明活动就说明,要独处到天亮,我们破坏了规定。”他态度有礼地说:“规定是我们自个定的,走出体育馆后,我们就不被拘束,要去哪是我们自个的自由,你就不必放在心上。”
“我了解了,那么我先上楼去了,你骑车慢点,回家小心。”他一语:“我会的、晚安。”我就对他挥手告别。就这样我慢悠悠地上楼,一到家中,我竟发现乐乐还未就寝,而且还一脸若有所思,我理所当然的关心起她了:“都几点了,你还没睡?”她不言也不语低头望手机,她似乎没察觉到我的存在,我慢慢地走到她身边,我望她所望,但她竟大吃一惊地把手机埋在怀里,“葵!你回来了?你怎么没出声呢?害我吓一跳。”我的反应也跟她一样,不过我是惊讶她为什么反应这么大?有这么见不得人吗?“我刚才有出声,只见你心事重重,没发现我回来。”
我坐下沙发,“我看到你看手机照片,那个人是你男朋友吗?”她笑得既苦又酸,“是啊。”然后她皱起眉来,“只是最近我们的关系,变得很奇怪……”原来她闷闷不乐是因为感情事啊。“是怎么样的奇怪?你可以跟我说,也许我可以提供你意见。”我想我应该可以提供一些建议吧,应该吧……
“他对我突然变冷淡,不像以前热情,虽然他本来个性就有点冰冷,可这次他说话态度,跟过去天壤之别。”很明显是感情产生了裂缝,但我能直接说吗?我想不能的,“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她说着说着眼光落寞而难过,“以前也经常吵架,但这一个月下来,我们吵架次数异常的多,即便我言听计从,但他还是有理由找我吵,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我说:“或许这就是感情冷淡期,只要度过了就没问题了,虽然我没谈过什么恋爱,但多少也从身边得人听闻过,所以你现在得让自己冷静,才能想到你做过什么事或说过什么言词,才伤害他的心,关系会变僵硬不可能没来由的。”
我不经意的看见她的泪光闪烁,“可是我觉得他的心不在我身上,你可能无法体会这种感受,如此熟悉的人一瞬间变成陌生人,那种感觉非常可怕。”我看着她大雨将至的双眼,我心疼了,一个被爱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的女人,谁能不心疼呢?“不要那么快下定论,请你再观察看看,我想他只是工作繁忙,才会态度冷淡,他绝对不是心变。”她说:“可我打了千百通电话,他始终不接,像人间蒸发那样找不到人,我不知道我还是不是他的女朋友。”
她的语气告诉我安慰无用,我想现在我最好的做法就是倾听她的倾诉,当一个听众,“为什么都要让我这么担心,让我担心他出意外,让我担心他身体状况,但他总是如此自我,完全不会在意别人对他的关心。”然后她瞅着我,无奈而脆弱的瞅着我,“葵,你觉得我要不要跟他问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知如何应对了,他俩的感情我了解不多,我无权插手,“如果你心意已决,你想要问清楚,身为朋友的我,肯定支持你。”
然后她伪装我一眼就能看穿的逞强,因为那种逞强我用过了好多次呢,“不好意思,跟你说这么多我的私事,你铁定吓坏了对吧?我这副模样是不是很吓人,是不是可怜兮兮的。”我陪她假笑,“你会和我说这么多,代表你真把我当朋友,我不会在意,我也没被吓着。”她说:“不说我的事了,说说你今天联谊的怎么样了,顺利吗?”我真想把方才的所有趣事告诉她,但看见她的故作坚强,我想她一定无心聆听也无心言谈,于是我长话短说:“很顺利,但是过程太平凡无奇了,我就不多谈了。”她起身子,“那么我想去睡了,你也去睡吧,谢谢你听我诉苦那么久,真的谢谢你。”她就转头回房,而我左思右想,她的表情和郑藤汫一样废然、一样悲郁啊。
我在这样下去我会疯的,肯定会疯的,我必须解决问题,不能放纵问题;这几天我想了很久,只有结束那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感情,我才能如释重负的那样一身轻啊。
而解决问题的方法,我倒是有了点子,例如以单身的状态追求苏葵,我就可以离负心汉的罪名更远一些,至少宽心了不少,至于怎么跟乐乐分手呢,怎么切断一段感情呢,我想不需要铁石心肠的说分手,而是利用疏离来淡化感情,我想就算再怎么织热总会降温冻霜的。
而我主动邀约乐乐在公园散心,好几天没有见到面了,她看到我的第一反应,是欢喜的,是高兴的,还有稍稍的浓郁相思呢,“我终于等到我们见面的这天了,我们已经十四天没见到面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知道你课业繁忙,你又忙于创作,因此我不打扰,我只好耐心等待,等到今天了,终于等到今天了!”
我竟然一点羞耻心都没有,“没办法,我现在写一首歌就需要独自空间,我才会封闭自己,与外断绝所有联系,我想你应该懂我的对吧。”她瞅着我,而眼里满满地情意,“我就是因为懂你,我才会默默等待,不吭声的那样等待,我知道你不喜欢我闹。”
我表现的漠不关心,好像她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很抱歉,让你久等了。”她挽着我的手,温柔而轻盈,“既然有了约会的时间,那么我们今天要去哪里逛?”哪里都好,重要的是今天我一定要分手,“别去远处,不如就在这里散散心,聊聊天,如何呢?”她给了我幸福洋溢的模样,满足而笑了的模样,“你决定就好、我没有意见。”
然后我俩在整座公园里头、漫步散心、赏景谈情,我倾诉了这几天的生活琐事,创作心得,她倾诉了她日常中的烦恼和趣事,但我俩的对话少了点热情、基于我刻意把态度装的又冷又无情,我得让她感受到我对她不同往昔,好让她心底有个底。“还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接下来我会参加创作投稿,我得专心投入于创作,我可能没办法与你时常见面。”她笑已逝去,“我记得你有跟我提过,可是投稿活动不是明年举办的吗?现在就准备会不会早了点?”
我把视线放在别处,望向别处,我怕我会心软了,“这场投稿活动对我来说意义重大,我不得不谨慎,你应该能体谅我。”
她低头而低语:“你是不是变心了……”我总算逼她讲出我想听的话了……“你说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我装模作样,我很坏很坏。“我觉得这个月下来,你变了,你变得不像我所熟识的郑藤汫,你变得像和我不相干的陌生人。”我努力的提起狠心,把心里的所有愧疚,都啃得一干二净,“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我很冷静,冷静的想好下一句我讲什么回应,“我不是不爱你,只是我觉得我们性格不合、价值观也不同,我试着适应、才会让你感觉我如此冰冷。”
她着急而说话急促了,“你可以跟我说,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只要你肯说,我都愿意改!”看来,我必须把话讲得很白,“不是你做得不够好,是我觉得我们再继续下去也不会有未来,我老实告诉你,我看不见我们的未来。”我坦白说啊!我坦白说啊!“所以你想跟我分手。”我顺水推舟地说:“这几天我想了这个问题特别久,我想你适合更好的男人,我配不起你,我们分手吧。”
我将话语婉转,我将伤害降到最低,我虽然极度不舍,也见着她热泪盈眶让我触目伤心,但我不会后悔我所做的决定,我从来都不会做后悔的事,一向都是如此。“可我不想要分手,我还爱你、我还想和你继续走下去。”她握紧我的手:“我们再试试好吗?我们再努力维持这段感情,以后我不会打给你吵你,我会在家等你主动联系,我会当个言听计从的女人。”
我摇头叹息,“你这又是何苦,你真的不需要委曲求全到这种地步……倘若谈恋爱不能做自我,那么这段爱情又有什么意义?我爱的是最自然的你,我可不想爱个如同傀儡的你。”变成所爱的理想的人,失去自我的爱,不是我追求的,从来都不是。“那么我就做我自己,你就继续爱我,这样不就行了吗?”还在自欺欺人,“你还是听不懂我的意思,我爱原本的你,但我后来发现原本的你并不适合我,而我也并不适合你,你应该找个可以二十四小时陪伴你的人,而不是我这个不想把时间放在爱情上的人。”她洒泪了,在我面前很赤裸的洒泪了,“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就这样结束我们的感情?你难道不会觉得可惜吗!”
老实说,我现在一点可惜都没有……“别这样,你听我说如果你能接受分手,那么我们还能是朋友,如果你不能接受,那么我就会在你的世界里消失到无影无踪。”我不是刻意要威胁的,不是刻意的……“我明白了。”然后她拭泪了,一抹又一抹的拭泪了,“如果这真的是你的意思,我愿意接受,但我想我需要时间,我需要独处。”看着她远走的背影,我突然心里有愧,也非常的无奈,我无法同时兼顾两人、更无法把爱拆成两份、我仅能择我所爱、即便成了一个罪人我也心甘情愿。
然后我失了魂的走出公园,我必须找个人倾诉,否则我肯定会崩溃的,因此我传了简讯说要过去,我就前往汪亦雁的住处。他一开家门,见着我就说:“兄弟啊!你竟然会要来我家,你不是一向都嫌弃我家像个垃圾场吗?你还敢踏进来?”讲得好像,我对于他的房间嫌得一无是处,“我现在需要这座垃圾场,你有意见吗?”他当然不敢顶嘴,“欢迎!当然欢迎你来,你肯来我最高兴了。”我踏进他家,我用了一会环视四周、可到处都是衣物、到处都是杂物、我想我无言至极了。
“你想坐哪就坐哪吧,这套房不大、你把东西推一边去就有空位了。”我就随随便便地挤了一个位置坐,我不浮夸,是真的要挤个位置才有地方坐啊!“这里竟然能住一个人,我真是服了你。”他转移话题了,“先别说这个、你来找我一定有什么大事,对吧?”
不过呢,我千愁万绪,但我努力地把话说得平静:“心情极差,想找个人聊天,就如此没别的。”他瞪得眼睛好大,还用着那瞪人的眼睛对着我看,“你这家伙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你一直都是不说心里话的人,也一直都是心藏秘密的人,居然也会想找我聊心事,我真得很惊讶。”我又不是石头,我也有心事好吗?“我只是来这顺便告诉你,联谊那天我可找不着适合你的对象,但你可别灰心。”他竟然还老神在在呢,“我本来就不是多想去,才会让给你啊……那你可否找到你心仪的人?”我眼神飘这又飘那,我正在熟思审处,该不该说实情。
但他打开了我的耳朵和注意力:“对了!我忘了跟你说,那场联谊还有后续,主办单位要邀情参加的人,一同团聚,地点在民宿烤肉,你有没有意愿去?”我说得很急促,“要!我必定要去!我非得去!我不去不行!”他说:“你是看上哪个女孩啊?一副死了都要去的表情!”
不去我会死!不去寰宇会倾塌呢,“我确实看上了一个女生,而且还是对那个女生一见钟情。”他既惊讶又怀疑地眼光对准我,“你会不会太夸张了!真的是一见钟情!我可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一见就命中注定、一见就爱到刻骨铭心、这又不是在拍电影。”我仍然表明我的立场:“信不信由你、我是对自个清清楚楚,我确定我所盼地理想对象就是她!”他好奇了起来,“那个她到底是谁!”我想我得慎重的介绍我心仪的对象,“苏葵,设计系一年级的那个苏葵。”
他目不斜视地对着我说,“你看上的,该不会就是赵柏昂喜欢的对象吧?”我眼光闪烁而炙热,我心沸腾而翻滚,只要说到有关于苏葵的我,就是这个样呢,“我才不管他喜欢的人是谁,我只要知道我郑藤汫喜欢的人是谁就好。”
“所以你是打算追求人家?”可能我讲得不够清楚,我现在讲得肯定点,“不是打算,是已经决定好,我要把她追到手才肯罢休。”他稀奇的看着我,把我当动物园的动物那样稀奇的看着我,“真难得耶!第一次看到你说要追一个女孩子,而且还那么认真。”
然后他起立又拍手拍脚地说,“兄弟啊!我精神上支持你!我心灵上支持你!你可一定要追到她,比赵柏昂更早一步的追到她!”我露出正容亢色后的第一抹微笑,我转愁为喜、我豁然开朗、我不为自个成了罪人、而悲、而忧,我充满了斗志,没有空闲担心有的没的了,因为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比我抢先一步追到苏葵,我绝对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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