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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金眼恶魔的末路

第一章:金眼恶魔的末路

夕阳如火,照耀着堆起的柴鑫,被染成一片血红的广场之上,数万民众聚集于此。人群中弥漫着愤怒,所有人都在高喊着同一个口号——烧死那个坐在轮椅上的恶魔。

啊哈哈哈,真是一群愚蠢的人类!

他们叫喊着,宣泄着莫名其妙的怒火,把所有的愤怒都指向了我——被称为“恶魔”的女人。却丝毫不在意究竟是不是我导致了他们贫困凄惨的生活。没错,民众们根本不会思考,他们就是一群愚蠢的白羊,需要一只黑羊来宣泄心中的愤慨。这场精心策划的献祭所准备的祭品就是我,而策划这场献祭的人,正高高在上的坐在观礼台上,注视着我的末路。

金色眼睛的恶魔,坐在轮椅上的恶魔,木偶女巫……我有着很多奇奇怪怪的称号,但是没有一个是好的,而起因仅仅是因为我有着一双金色的眼睛,这双眼睛令人联想起圣书中的恶魔,所以我才被“制造”成了恶魔。

“维多利亚·冯·路德,你可知罪?”

我看到皇帝陛下的侍从长站了起来,向我问话,我很想辩解,但是却做不到,原因很简单,他们在前一天夜里用烙铁烧掉了我的舌头,并用一根钢签固定了我的下颚,使我无法说话,只能发出呜呜的呻吟声。我注视着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在他的身边,我的妹妹伊丽莎白正向我露出娇媚的笑容,她有着天使般可爱动人的容颜,以及一双天蓝色的眼睛,这样的瞳色在帝国被认为是“高贵”的象征,所以她才有机会成为皇后。

“姐姐变得这么愚蠢,都是我的错,还请陛下大发慈悲。”

都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扮演乖乖女的角色,要知道我的一大半罪名都是她罗织的,而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正是我的继母凯瑟琳!在我六岁的时候,我被凯瑟琳推下了楼梯,损伤了脊椎,从此下半身瘫痪,一生只能坐在轮椅上。

幸运的是,我聪明的头脑并没有受损。苟延残喘到12岁,我利用自己炼金术的才能进入魔导学院,成为了一名“魔导工学师”。在毕业之后,我开始进行各种魔导系统的开发,并且在这一领域进行投资,逐步经营起自己的公司,并成为帝国首屈一指的富人。但是我万万没想到,为了夺走我的财产和研究成果,我妹妹居然和她的丈夫联合起来,把我推上了祭坛。

愚蠢的民众们不知道,现在的皇帝是个篡位者!

现在的帝国皇帝爱德华·伦勃朗·威尔尼特克正是杀死前任皇帝亨利三世的凶手!他有着一头秀丽的金发和一张漂亮的娃娃脸,犹如白瓷娃娃一样俊美!但是这家伙的心却比墨汁还要黑,他与伊丽莎白一起策划了这场闹剧!现在,真正的凶手赢得了一切,而我作为一个替罪羊,不得不承受民众的怒火。如果先帝看到这一幕的话,他一定会为自己的儿子流泪吧?

但是,我不会!

我要诅咒你们!诅咒你们这对狗男女!

“维多利亚·冯·路德犯有以下罪名!”侍从长继续用扩音魔法宣读着我的罪状,讽刺的是这个扩音器就是我的公司的产品,“毒害先皇陛下,与恶魔通奸,**,利用魔法在北方制造干旱,在南方制造水灾……”

乱七八糟的罪名让我又好气又好笑,我要是能有这样的神通,还用半辈子坐在轮椅上吗?真是可笑至极!愚蠢至极!但是,民众是不会思考的,同时也是盲目的!他们只愿意看到他们希望看到的事实,没有人会思考这些“事实”到底是不是真的!

在爱德华继承皇位的五年里,他毫无底线的纵容着伊丽莎白穷奢极欲的生活,黄金宫日日夜夜莺歌燕舞,各种奢侈品一车一车的被运到皇宫里,伊丽莎白现在戴在脖子上的钻石项链就价值1万金币!最终,这样铺张浪费的生活彻底拖垮了帝国的财政,再加上今年南部水灾北部干旱,结果造成粮食绝收,民不聊生。帝国税收系统接近崩溃,而拥有巨额财富的我,自然成了这对狗男女眼中的肥肉。

只要我一死,伊丽莎白就能“合法”继承我的公司,不费吹灰之力拿走我奋斗一生辛苦得到的一切!一想到这里,我就气的浑身发抖,但是贯穿我下颚的铁签却是我的嘴动弹不得,即使能开口,没有舌头我又能说什么呢?

啊哈哈哈……我真是个愚蠢的女人,在他们对我下手之前,我明明及好几次逃脱的机会!但是,我还是接受了一切,因为我爱着这个国家,我对这个国家的忠诚不输于任何人,这份炽热的忠诚心仅仅是因为先帝对我的一点点关爱。我能够以残疾人的身份进入魔导学院,全赖亨利陛下的提携,对此……我用了一生的时间来报答他,如果我当时知道他遇害的真相,现在的帝都恐怕已经在魔导反应炉阵列的爆炸中,被冲击波夷为平地了吧?

但是,一切都太晚了,我掉进了陷阱里,并且失去了一切。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现在连寇都当不成,被剥夺了一切之后,成为平息民众怒火的祭品。

“烧死她!烧死她!烧死她!”

广场上的声音趋于一致,民众的愤怒被侍从长的话语煽动,最终抵达了爆发的顶点。现在,轮到我们帅气的儿皇帝陛下表演了,他一把推开了假哭的伊丽莎白,起身走向典礼台,他的影像被魔导投影装置投射在广场周围,形成了四一幅高度达50米的巨型全息影像。讽刺的是,这套利用光魔法制作的全息投影系统也是我的作品。

“现在,朕宣布!”他高声命令,“判处维多利亚·冯·路德死刑!”

广场上的民众们顿时沸腾了,欢呼声整天动地,好像我真的是造成北方旱灾南方洪涝的罪魁祸首一样!这群蠢货,难道就不知道动动脑筋吗?被绑在柴堆上的我好像也没有嘲笑他们的资格吧?

我抬起头来,望向火红的夕阳,它正慢慢没入远处的群山,仿佛现在帝国的写照。只用了五年就毁掉了一个国家,爱德华和伊丽莎白在祸国殃民方面还真是天才,帝国日暮西山,我也没有任何留恋了。至少我没有亲眼看到它的毁灭,这也许是众神对我最后的慈悲吧?

可恶!不甘心!我要复仇!

如果能重来一次的话,我会舍弃自己的所有善良,戴上伪善的面具,用最恶毒的手段打倒我的敌人;我将舍弃所有的天真,把我的敌人斩尽杀绝,不留活口;我将宣泄我的愤怒,用最狠毒的计划,将典礼台上的狗男女推下地狱!

眼泪不知不觉浸透了我的衣襟,我握紧了手中的红色玻璃珠。

这是我的宝物,也是最后属于我的东西,因为它太过廉价,甚至连地牢的看守都懒得从我手中夺走。但是,这个玻璃珠对我来说却有着特殊的意义,它是我的一位友人送给我的礼物,那个孩子如果还活着的话,现在应该已经成长为出色的绅士了吧?他也有着一双金色的眼睛,与我十分相似……

“烧死她!烧死她!烧死她!”

民众们的呼喊声化为声浪的海啸,只见善于做秀的爱德华缓缓抬起右手,周围震耳欲聋的呼喊声逐渐平息。

“烧死这个恶魔!”

随着皇帝一声令下,燃烧的火把被丢向了柴堆,涂满松脂和油的柴火一点就着,火势迅速蔓延,只用了几秒钟就把我团团包围。

好热!好烫!好痛苦!

我的头发和衣服最先被烧成灰烬,接下来皮肤开始在高温中融化,我想要呼吸空气,可是炙热的火焰却趁机涌进了我的呼吸道,烧焦了我的肺部……在眼睛融化之前,我死死的盯着典礼台上的那对狗男女,爱德华向我露出胜利者的微笑,而在一旁假哭的伊丽莎白则暗中露出冷笑。

他们好得意啊!抢劫了我的一切,吃的满嘴流油!

作为一个失败者,我只能这样被活活烧死!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我要毁掉一切,我要杀光所有陷害我的人!为了实现这个愿望,我甚至愿意出卖自己的灵魂!

(呵呵,灵魂可不是如此廉价的东西哦,特别是你的灵魂!)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周围的声音消失了,我身上的痛苦也消失了,燃烧的火焰停止了跳动,时间仿佛被定格了一样,彻底冻结了!我移动视线,只见一位金色眼睛的少年正站在火焰之中,他有着十分中性的容貌,如果换上可爱的洋装,分分钟变成美少女。

实际上,我们曾经这样做过,只不过给他穿的是我的衣服。

“维多利亚,按照约定,我来见你了。”他向我伸出白皙的双手,捧起我被烧的皮开肉绽的脸庞,奇怪的是,明明烧焦的皮肤一块块剥落,但是却一点都不疼。

啊哈哈,也许我已经死了,这不过是死前的幻想。

那孩子……叫什么名字来着……

为什么我会忘记呢?

咔嚓!在这静止的时空中,我手中的玻璃球粉碎了,无数晶莹的碎片在跳动的火焰中飞舞,化为粉尘消失不见。

碎了?

为什么碎了?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那是那孩子送给我的礼物,我最珍贵的东西,神啊,你为什么要如此残忍?我向你祷告了无数次,你都未曾向我伸出援手,却在我死前的最后一刻,夺走了我最珍贵的回忆。

神啊,我憎恨你,我背弃你!

我诅咒你——!

“没错,憎恨吧,憎恨那些高高在上的神。”少年露出柔和的微笑,“维多利亚,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你那被憎恨浸染的灵魂是如此的美丽,耀眼夺目!既然如此,我就破例给你一个机会吧。呼唤我的名字,让我来实现你的愿望,满足你的复仇,填满你空虚的内心……维多利亚,我会给你一切,而且这一次,你没有决绝的权力!”

被他金色的双瞳注视着,我感到灵魂都在颤抖。

“克……克里斯……”

“哈哈哈,没错,就是这样,”少年收起了笑容,“吟诵恶魔之名,契约成立。”

时间重新开始流动,火焰继续燃烧,在被夕阳的光芒所染红的广场中央,我的身体逐渐被烧成了焦炭。死亡降临,我终于迎来了最后的安宁,名为死亡的永恒。

呵呵,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恶魔,是不会放过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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