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艾芙妮。
那是她作为人类活着时使用的名字，跟这个名字曾经一起存在过的，许许多多或开心、或悲切、或激昂、或平淡的人生经历，早已在经历死亡的漫长过程中如沙尘般崩解消散。
现如今，已经沦为巫妖的少女只剩下这样一个人类名字作为绳索，将她牵绊在这个尘世之中。
“非常好听的名字，我会牢牢记住，我会铭记一生的，艾芙妮。”
从少女怯懦又大胆的眼神里也能读出这个名字是何等重要，卫莱郑重其事地向巫妖保证他会永远铭记这个名字。
“哎呀？我能讲话了耶！”
有了这次气氛暧昧的交谈，二人之间距离被一下子拉近了好多。既然人家都把最秘密的珍宝展示给他看了，卫莱也就不再纠结她侵入自己身体的事情了。
“我是巫妖，是比元素生物更趋近魔力的特别存在。我的身躯和灵魂可以全部都由魔力来构成，所以我能把身体分解成魔力，通过这种方式进入莎莉翁的龙之密卷……还有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你就对它这么感兴趣吗？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地球人类哦，理论上来说跟这边世界的普通人应该没什么区别才对……”
“通过我的检查是这样没错。”
不知何时，这只巫妖好像已经完成了对卫莱身体的探究，也不知道得到些什么情报的少女看起来一脸满足，露出猫咪一样慵懒娇媚的表情。
“……”
看的人口干舌燥，视线根本不敢在她脸上停留太久，当然也不能下移，只能向上抬头。毕竟他俩现在泡在水潭里，面对面人鱼一样呆在水中的艾芙妮堂而皇之的向他展示着最原生的造物之美。
“你的身体正在以极快的速度适应我们的世界，你的存在也在同这边世界进行融合。艾莉莉奴教授给你的知识，辛朵拉给你的赐福，这些都在加速这个过程。”
艾芙妮好像没有要隐瞒他的意思，直接把今天所作所为的含义向他和盘托出。
“我只不过是趁着这个转瞬即逝的宝贵时机在你的身体内部构建出存储魔力地仓储以及流通魔力的脉络罢了。”
“仓储和……脉络？”
“是的。你之前使用魔法时调动的魔力都来自于食物摄入堆积留在体内的那部分，要想成为一个强大的魔法师就必须拥有存储魔力的仓储。这是决定一个人能否成为魔法师的唯一天赋。”
艾芙妮有些害羞的笑笑。
“我没有艾莉莉奴可以教授你的魔法知识，我也不能像辛朵拉那样给予你与魔力同调的赐福，趁着你与世界融合之际为你构建出存储魔力的仓储和脉络，是我现在唯一能给你的礼物。”
“……”
这种初恋的感觉是怎么回事？！第二次恋爱了吗这是？昨天见识过莎莉翁出人意料的可爱并对此春心萌动之后，自己现在又被第二个人用柔情攻略了么？
异世界真讨厌，这样一来岂不是不知道应该倾向于哪一方了么？！
等一下，这里是异世界没错吧……那还选什么纠结什么。
“我可以全都要，对吧。”
“嗯？”
“不，我是说……艾莉莉奴的授课也好，辛朵拉的赐福也好，帕莉的魔法，莎莉翁还有你……我可以全都要对吧。”
求生欲使得卫莱说出那句我全都要之后，在艾芙妮困惑的表情里更改了一下某些内容。
“当然可以。你是我们六个人约好共同眷养的那个人嘛。”
02
“储存魔力的能力还有快速流通魔力的脉络，这两样天赋对于魔法师来说确实都很重要。”
一直等到第二天和拉蒂乌斯独处时，卫莱才把昨天艾芙妮对他身体的改造告诉给拉蒂乌斯。
“其实从今天早上开始我就感觉到我的身体在无意识地吸收魔力，和之前使用魔法需要与魔力进行沟通驱使魔力不太一样，那些在我身体里面流淌的魔力直接就能用来释放魔法了！”
说着话，卫莱向拉蒂乌斯展示一下今早刚刚发现的意外成果。
因为之前曾在艾莉莉奴那里学会了大约几百个咒言的真义还有它们的自由造句，卫莱从中挑拣出少数几个能用的魔法，虽然大多都是一些驱动基本元素的简单术式，但其中有一个能制造旋转气流的魔法术式格外有趣。
“1.1！”
卫莱手指着远处的大树，他面前的空气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搅动，须臾之间卷出一个矛头般大小的锋利漩涡。
无形的风卷无声投出。
砰，一声闷响，随着那棵树一阵晃动，一蓬木屑从树后爆开，一个拳头大小的风洞出现在树干中央。
“没有魔力的波动……这不是无需咏唱咒言的无术式魔法么？！很了不起啊卫莱！”
从风卷出现到它投出的过程中，拉蒂乌斯都没有在卫莱身上感受到诵读咒言构筑术式引发的魔力波动，这份惊喜令她想到了那种只有少数魔法师才能掌握的秘技，无术式魔法。
“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好，好的。”
卫莱再次使用魔法，拉蒂乌斯这一次把注意力全都放在感知他身上的魔力波动上。
果然，直到魔法投出造成破坏。
卫莱的身上都没出现咒言构筑术式所引发的魔力波动，毫无疑问，这就是无术式魔法！
“这就是无术式魔法啊！你该不会是比艾莉莉奴还要有天赋的天才魔法师吧！居然这么小的年纪就学会了无术式魔法，这太不可思议了！”
拉蒂乌斯表现的非常激动，卫莱被她的兴奋搞得一头雾水，只能追问她什么叫做无术式魔法。
“我有使用过术式哦，1.1。”
“嗯？”
“1.1！这就是我使用的术式，1.1。”
“嗯嗯嗯？”
卫莱只能从头讲起。
“这也是今早才发现的事情，自从得到魔力在体内自由流淌的能力之后，那些之前构筑好的术式就像是能为它们设置一个快速触发指令一样，只要说出指令就能直接使用魔法。譬如说这个1.1就是让气流产生漩涡制造风刺的指令。”
卫莱说出他通过结合现代知识创造出来的新发现，这个过程就像编写程序一样，给已经掌握的魔法术式设置一个触发指令，之后使用魔法时只需要说出指令就能直接使用魔法。
而且，虽然他还没来得及实验，但据他猜想，这个指令未必只能靠嘴来说，可能不必动嘴，只做一个特定动作也能触发。
“抱歉，我完全听不懂。假如艾莉莉奴在场的话，她应该可以解释这些问题，说起来……她来的好慢哎。”
今天原本轮到拉蒂乌斯与卫莱相处了，但是因为之前有过盟约，凡是有人和卫莱独处时不要随机有另一个人陪在身边，所以今天应该是艾莉莉奴负责陪同才对。
可是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出现。
这一点都不符合艾莉莉奴的性格与人设。
“要不然就去找找她……”
话还没说完，一旁的空气里突然出现一道水镜，带着面具的巫妖从里面探出脑袋。
“拉蒂乌斯，快把他带走，麻烦的剑圣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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