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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历丰富的佐菲一下子便看出了少女内心的小心思。或许是因为小小的紧张,但她觉得夏娜可能还是不好意思面对这些。有些人不管过了多久,终究只能在外表上保持成熟罢了。尽可能地使用舒缓的语气,佐菲柔和地说:“这六年里,你过得怎么样?”
夏娜没有急着回答,她先是仔细思考了一下对方话里的含义与目的。
“说实话……很普通……吗?虽然期间经历了一场大战,还有各种各样的事情,也认识到了许多不一样的人,但是……和以前想比,就是很普通——抱歉,我说不出来。”
“没关系,慢慢来。”
少女乖乖地“嗯”了一声,稍微放平了心态。
“那个……大部分的时间里,我都和威尔艾米娜一起行动。其实,我感觉自己并不孤单呢,甚至还很高兴,自从成为了火雾战士,我可是第一次像这样和她待在一起这么久呢!”
是和真正的家人待在一起的心情么?
这股内心的激动,喜悦绝不是虚伪,毋庸置疑,这些都是少女发自内心的情感。兴奋之余,说到这里的夏娜情不自禁地停了下来。
“是啊……我很高兴,我真的很高兴才对,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地方……”
面带苦涩,少女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会感觉到痛——很奇怪呐,战斗的时候,自己发呆的时候,走神的下一秒……这里,总是会不知不觉感到莫名其妙的难受。就好像……烧起来一样……这究竟是什么?这是……空虚吗?”
夏娜在困惑,但在这一刻,佐菲已经从她的口中得到了答案。正如少女所言,这或许就是空虚吧。一种单单依靠自己绝对无法填补的空虚,无可名状的一份空白。佐菲拍拍她的肩膀,让她顺着自己的目光望向窗外。
美丽的早晨,太阳是那么柔和而耀眼。既不刺眼,又那么温暖。木叶蝉鸣,枝叶鸟鸣,大地万物皆因它的光芒充满了活力。
“太阳之所以明艳,是因为有地上的事物为之衬托,才使得原本空洞无味的它充满了生气。你现在需要的,就是衬托你的存在。因为不管你的生活有多么富足且充实,内心的拼图唯有一块是单靠你自己无法补上的。另外,我想,你和你融为一体的时刻已经到了。如果能做到这点,就算你无法接上那块缺口,想必再也不会感到迷茫了。”
“我和我融为一体?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佐菲摸了摸头少女的头,“就只能靠你自己去体会了。即便是我,也没办法说清楚。因为每个人面临这样的问题时,所做的选择都不一样。你要学会思考,学会自己选择,认识到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最重要的,是要直面自己的感情,好好地想想,胸口处的这份燥热带给了你什么。对你来说,这是比任何自在法都要强大的力量。”
“比任何自在法都要强……我不明白……掌握了这样的力量,我又能做什么呢?”
“我知道这很难,但是这就像遇到了瓶颈,现在的你就是这种情况。外人的帮助最多只能起到启发的作用,具体怎么领会和突破,只能靠你自己了。”
“我能做到吗?”夏娜不安地说。她少见的缺少底气。
“你一定能做到,也许是在下一秒,也可能是在不久的未来。如果是你的话,总有一天会清楚地认识自己吧。”
少女陷入了沉默。知道不但没有解决问题,反而还给少女出了个难题的佐菲决心转移目前的话题。她知道现在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相信少女总有一天会领悟到的。
“其实我找你来,是想想拜托你做一件事。”
“什么事?”
“去说服‘大地四神’,争取他们的协助。因为这场战争需要他们的力量,而且这件事也只有你能做到,就算是我也不行。”
“没有他们……我们就没有机会取胜吗?”
夏娜隐隐约约察觉到了这一点。然而佐菲只是摇了摇头。
“我们打这场仗,只是为了获得能够谈判的筹码。关于我们火雾军团真正的目的,我之前已经告诉你了。现在‘盛装骑手’还在赶回来的路上,而且几年前的那场大战已经让我们失去了太多强大的伙伴,虽说这次有华国外界宿的支持,但还远远不够。而且,武力值的多少可不是这场战争的关键因素。”
“我知道了,我会做到的。”
听到这番立马答应下来,坚定不移的话语,佐菲眯着眼睛笑了,仿佛年轻了几百岁。她从少女的身上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这是同样的毅然决然。
“做不到也不要勉强自己。虽然时间不多了,但是我们还可以想办法。还有一件事就是……”
说到这里,佐菲停顿了一下,笑容也随之不见了。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夏娜感到了疑惑。
“还有什么……?你说,我在听。”
“首先我们很清楚,创造神要创造一个新的世界。”
“嗯,没错。”
“那是一个对于红世之徒来说,一个绝对自由的乐园。那么,创造神就一定不会接受他所创造的乐园被污染,被玷污。”
“届时,你必须一个人面对创造神——祭祀之蛇。这是只有掌握了‘断罪’、‘审判’权能的你才能做到的。希望你可以理解。”
“我早就做好了觉悟。”
沉默中的亚拉斯托尔忽然有了一种预感。
“最重要的是,我希望你不要勉强自己,好吗?最坏的结果,就是我们全盘皆输,那样的话就我们这个世界来讲也没有关系。无论如何,这里都有等待你回来的家人、朋友,还有你一直念念不忘的人。你已经比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成长了太多太多,千万不要辜负了自己的内心,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比身边的人更重要了。”
面对佐菲语重心长的叮嘱,少女一时有些呆滞。这番出自长辈之口的话语饱含了浓浓的关爱,蕴含了本人内心的真诚与期盼。这就好比一份礼物,夏娜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感激,她相信自己绝对无法忘记这个对她来说十分重要的人。他将把此刻的心情铭记 ,并一直维持下去。
“我知道了,谢谢你,佐菲。”
得到了少女肯定的答复,这让她松了口气。说实在的,对比使命感这种事情,夏娜毫无疑问的要比她要强很多。虽然她也有着能为大局牺牲自己的觉悟,但是……
(该说……真不愧是‘崇高之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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