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样说,沈合欢心中已有定论,却还是抱着一点希望不死心的追问,“她也是冒充难民的番邦人吗?”
傅承安垂眸,伸手摸了摸她怀里小紫貂光亮的皮毛,薄唇轻启意味深长道:“你不是早有察觉吗?”
她胳膊一僵,垂下头来,心里咚咚直打鼓,生怕他因为自己知情不报而降罪下来。
不料傅承安却没再说什么,她也恨不能赶紧跑出这个全是他气息痕迹的营帐,掀开腿上狐裘下了榻,抱着紫貂对他鞠了一躬。
“多谢殿下关心,属下觉得现在都好了,就不占着您的地方叨扰了,属下告退。”
刚转身要走,傅承安的声音就从背后悠悠响起,“我说让你走了吗?”
她吞了吞口水紧张转过去,傅承安起身走到她面前,微微低头看着她。
“那小丫头没死,她身份不一般,我暂时不会动她。”
沈合欢听他在为自己解释,不知是何意,但着实为小霏还好好活着高兴,干笑两声并没有接话茬,傅承安挥挥手,“你走吧。”
呼吸到外面清晨的第一口清凉新鲜的空气,顺带着硝烟后的刺鼻气息,脚下雪地有大片拖蹭的痕迹,血滴每半步一落,绵延不绝出视线几丈。
她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弄的,皱着眉头心疼的摸了摸怀里的永生,小家伙抬头用黝黑的一对眼睛望着她,湿乎乎的鼻子凑上去好像安慰似的。
她拍了拍它的头,小声道:“你的小主人暂时不能出来,这几天就由我来看顾你了。”
永生当然不解,细碎蓬松的绒毛蹭在她脖子上痒痒的。沈合欢向上掂了掂它,不再去看地上昭示着一场动乱失败过后的狼藉,径直回了傅承安给自己安排的帐子里。
一进去便抱着永生直直倒在床榻上,乱哄哄的脑子想不通理不清许多事,干脆闭眼快刀斩乱麻,先睡上一觉,反正刚才傅承安说了给她两天假,他都发话了,不睡白不睡。
也许是因为蒙汗药的药劲还没完全消退,闭上眼不多时,意识就渐渐散淡模糊,睡了过去。
由于是一大早,将士们刚从校场上操练回来,吃过早饭后回来换衣服拿装备,一群十几二十几岁的大小伙闹哄哄的边走边打闹。
出于职业习惯,她时刻警惕设防,除了昨晚上被傅承安骗着喝下一碗混着药的甜粥外,再不会有睡觉睡的那么沉的时候。
现在听见外面人声嘈杂,便睁开眼睛从榻上坐起,刚才在她身边蜷缩着的永生这会儿跑到地上,在犄角旮旯里四处觅食。
她这才想起,这小东西到现在还没进过食,心想紫貂应该是以田鼠花鼠小鸟什么的活禽为食,但军营重地让她上哪里给它抓老鼠去?
于是摸了摸腰令牌,准备借着傅承安的威扬去厨房看看,能不能要来二两生肉喂喂它。
她起身从营帐里走出,回忆着路线向厨房那里走,路上碰见一个小队押解着一人。
那人被扒下铠甲披头散发,嘴里还骂骂咧咧,瞪着眼抵死不就范,她留意这声音,特意看了一眼,竟然是金俞明金将军。
队伍为首的正是那日城楼上违抗金俞明命令被当场痛骂,又冒死劝谏傅承安不要冒险放难民入城的城楼守将任秉光。
他看见沈合欢很是客气,抬手示意身后十几人停下来,走上前对沈合欢拱了拱手,她也相应回礼。瞄了一眼旁边蹬着腿挣扎的金俞明,问道:“任守将,金将军这是……”
任秉光也回头瞧了一眼,金俞明一见他看自己,浑话张口就来。
“狗娘养的任秉光,你他娘的真够不要脸,你就是个怂包,我曲梁边疆将士们若全都像你这样,百姓永无太平宁……”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任秉光向旁边侍卫使了个眼色,把嘴堵上,此刻什么也说不清楚,只能把话都支支吾吾吞在肚子里。
沈合欢不讨厌金俞明,这样的耿直快人世间已是难得稀缺的物种,但若要做朋友还是任秉光这样的好,小心谨慎,深知言多必失祸从口出的道理。
任秉光回过头来接着和她说话,“沈侍卫这是要去哪儿?”
“想去趟厨房,只是错过早饭时间,不知道厨房伙夫是不是已经收饭了。”
“那倒不要紧,沈侍卫昼夜守卫殿下辛苦,再让他们做一份也没什么的。”
他看了一眼身后,转身对沈合欢抱拳道:“我还要带人去议政堂去面见殿下,就先行一步了。”
沈合欢同样对他抱拳道:“任守将慢走。”
她看着一队人押解俞金明远去,转身绕道走去了厨房,找里面伙夫要了二两生肉,用一只黑陶老碗装着回自己帐子。
永生闻到血肉的气息,忙凑上来两条前爪抬起来巴望着。但因为天气寒冷,肉被冻的梆梆硬,她只得把火盆拉过来翻了翻炭灰,让火苗更旺,生肉表面马上泛起一层白雾,从外到里逐渐变得软下来。
拔出匕首一层一层把烤软可以吃的地方用刀割下来喂给永生,小家伙吃的津津有味,她看着它吃的这么香也觉得舒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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