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温一头雾水地被苏言拉走。
“等等,是谁……”他还没说完,自家小妹便将右手食指搭在唇上,神秘兮兮地冲他眨了眨眼。
“如果暂时保密的话,三哥的惊喜会加倍呢。”苏言笑着说,沿着之前来的小路把陈温带到练兵场。
“等,等一下,这不是关押囚犯的牢狱吗?你带我来这儿见谁啊?”陈温更加疑惑,同时饱受好奇心的折磨。可苏言却又一字不给他透露,这丫头嘴巴倒是严的很。
苏言掏出钥匙,将它插进锁孔里,“咔哒”一声打开了牢狱的铁门。
“二哥,进去吧。”苏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里面很黑,长廊尽头有一扇铁窗,隐隐透了些夕阳的余光进来,这才能看清楚脚下的路。苏言带他径直走到最里面的一个牢房前,手里的钥匙串发出丁零当啷的脆响,借着光,陈温隐隐看到里面坐着一个高个子男人。
他手上还绑着锁链,和陈温被关在慕容杰的牢房里那时一模一样。
苏言把牢房门口的油灯点上,又打开铁栅栏门,轻声说道:“旭,受苦了,抱歉现在还不能放你出去。”
“没事。”肖旭声音有点哑,不知是因为干渴还是因为身上的伤口。
陈温愣在原地。
苏言把一动不动的陈温推进去,笑着说道:“我把我二哥给你带来了,我记得你说过想见他来着。”
肖旭也傻了,完全没想到苏言会整这一出。
关键是这么多年不见,一重逢就是在牢房里,这着实叫他有点尴尬。
“肖迟晖。”陈温原本清朗的声音有一点颤抖,好像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你个混蛋。”
苏言从没见陈温这么急切过,更少见他骂人。陈温性格有点别扭,平日里也就对苏言温和一些,对陈墨敬畏一些,可就是这样的他,现在居然三步并作两步向肖旭扑了过去。
然后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当然,肖旭手腕上还拴着铁链,这久违的拥抱没有持续多久,陈温就被铁链硌得松了手,然后坐在草席上,一副准备促膝长谈的样子。
苏言自觉回避,把钥匙塞给陈温,往客房走去。
天已经黑了下来,好在是晴天,还有漫天星斗和明月洒下的光亮,不至于看不清脚下的石板路。清爽的夜风温柔地吹拂着苏言的鬓发和衣袍,马尾辫被风扬起,在风中飘舞着。
“你把头发散下来更好看。”鬼使神差地,苏言这句话跃进了苏言的脑海,一抹红晕飞快地蔓上她的脸颊。
是谁说的呢?她记不清了,只知道当时自己并没有什么感觉,更别提脸红了。
莫名其妙,这种感觉真讨厌。
苏言甩了甩脑袋,把这种不快统统甩开,然后又犹豫了一会儿。
好像把头发散下来吹风会更舒服吧。
苏言这么想着,右手已经伸向了发扣,将它整个拆下,一头黑发也散了下来,迎风飘舞着。苏言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束发时间久了,散下来之后难免会保持原来的样子,如果不揉一下,看起来就像疯子一样。
苏言回到客房,侍女们已经在房内等候多时。地上多了一个大木盆,里面的水烧得热腾腾,于是屋里充斥着袅袅的水雾。
“苏小姐,洗澡水和皂角已经为您备好了。”一个穿着淡青色裙袍的侍女向她微微行礼,恭敬地说道。
苏言对她们点点头,示意她们可以去休息了。能早些休息,那侍女自然高兴,嘱咐道:“苏小姐,换洗衣物都在您身旁的架子上放着,您请便。”
说罢,她又敬以一礼,带着一众侍女退下了。
苏言褪去衣物,先是指尖轻触水面,搅动一番后确认水温合适,这才缓缓坐进盆里。她喜欢用较热的水沐浴,每次陈温都说苏言的洗澡水能烫掉他一层皮。苏言觉得他有些夸张,但不得不承认没什么人会用这么热的水洗澡。
热水澡用来解乏,再好不过了。
水中还漂了些玫瑰花瓣,散发着丝丝缕缕的清香,苏言捞起一片花瓣来。她沐浴从不放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原因之一是懒得搞那么多名堂,但真要有人这么帮她照顾周全,她当然不介意。
皂角是桂花味道的。苏言有些惊讶,毕竟莲都的荷花皂角是出了名的清香,颇受居民喜欢。陈峰绝对不会想得这么仔细,陈墨也不太关心这些日常上的细枝末节,如果不是巧合,那这桂花皂角八成是陈温事先安排侍女去买的。
还是三哥对她好。
侍女临走前为她竖起屏风,苏言自然不担心被人打搅,放松了浑身绷紧了两三天的肌肉,捧起水来浇在肩头。水珠从白如凝脂的肌肤上滚落,像是晨露从荷花的花瓣上一滴滴落入池水。苏言曲起双膝,慢慢躺下去,热水没过香肩。
真是惬意极了。
也许是这几天过于疲惫,苏言竟就这样在大木盆里合上双眼睡着了。
巡抚府外。
柳虔四下张望,确认没有旁人后,这才轻声唤道:“薛逸尘,你在不在。”
从柳虔身旁的树上忽然跳下一人来,右手拍在他肩上,吓了他一跳,柳虔是身经百战的地下城第一刺客,所以这惊慌并没有显露出来。
但他嘴上仍然骂道:“你真是要吓死你爹了。”
薛晓“切”了一声,说:“我老爹是皇上,你可当不了。”
“是是是,亏你还记得你老爹是皇上。”柳虔白了他一眼,“叫我出来又有什么事?”
“我就是想问一下苏言在哪间房,你看……”薛晓一把揽过柳虔,讨好似的说道。
“你不是一直跟着她吗?”柳虔挑起右眉问道。
“我不可能一直跟着她,我也得吃饭不是。”薛晓笑答,“所以她在哪间房?”
“你问这个干什么,人家说不准正休息呢。”
薛晓挠头,仍然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我不是不放心嘛,想看一眼是否平安。小丫头平时睡得早,路上又这么累,这会儿应该睡着了。”
“就知道找借口。”柳虔叹了口气,“想她就去见她啊,非得偷偷摸摸的干什么。”
薛晓没有立刻说话,斟酌半天,这才开口:“我觉得她不喜欢我,我也不要总是讨人嫌,看一眼就得了。”
“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你?”柳虔瞥了他一眼,犀利地问。
“……我骗过她好几次来着,她不喜欢别人骗她。”薛晓被这么一问,声音顿时小了不少。
“哎,你真是。”柳虔摇头,“你什么时候跟人家当面明着说两句,到时候怎么样再说嘛。”
“你什么意思?”
“一个大男人,喜欢人家又不去表白,别别扭扭像个小姑娘似的。啥时候学学兄弟我,乔安早就被我追到手……”柳虔有些得意,拍着胸脯说道。
“得了吧你,你天天挂嘴边那乔安,我见都没见过。”薛晓才不听他自吹自擂,“小丫头是我老师的女儿,我顶多就是帮老师照顾一下她。”
“呵,她仨堂哥一个比一个厉害,还用得着你照顾?”柳虔又是一句话噎得薛晓难受极了。
“滚滚滚,哪儿那么多废话,快点说。”薛晓急了,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
柳虔气不过,可又打不过薛晓,只好嘟嘟囔囔地回答:“靠南边三楼楼最东边一间。”
“谢了兄弟。”薛晓又拍了他一下,“这事儿你可别抖搂出去,回头哥们儿我请你喝酒。”
说罢,便向南飞快掠去,不一会儿就不见影子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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