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房里阳光被厚实的窗帘遮挡，室内阴沉沉的，不过要看清契约上写的那些大字还是轻而易举。
女孩瞪大双眼，右手一挥想要抓过契约，然而金发少女似乎看穿了她的动作，酥手轻提，巧妙的避开了女孩挥过来的爪子。
但并没有拿远，依旧摆在女孩眼前。
“什么东西。”女孩抱怨到，凑近了点看，发现契约上仅仅只有一行小字，“从此，我路易莎·梵·末卡维特属于阿雅·索迪艾弗斯，至死不渝。”
女孩沉默。
这纸契约槽点太多，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契约签成这样有什么意义?”
两人在床上僵坐半响，女孩挠了挠脑袋，总算组织好语言向阿雅问道。
契约通常为了保证其的有效，通常会分三部分，第一部分是契约内容，其次是达成条件或给付条件，最后是违约条件。而少女强迫她签的这没带任何实质内容，也没有提出任何条件，签了之后除了给她两加了一缕联系，再无任何效力。
与其说是契约，倒是更像句誓言。
一句怎么也说不出口的誓言。
“怎么没有意义，我敢打包票没有什么契约比这更加有意义的了。”金发少女笑的狡黠，卷起羊皮纸契约，如获至宝般小心翼翼的藏好，“对了，门外有人敲门敲了好久，你真不管么?”
女孩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外头还有个人在敲门。
她翻身下床准备去开门，又脚步一顿，瞥了一眼床上赤果的少女，把地上脱了一地的衣服抛给她，没好气的说，“你在卧室别出来，还有请把衣服穿好。”
少女跪坐在床上眨了眨眼。
女孩出了卧室，便给门开了一条缝，一位穿着整洁的黑白女仆装的女仆提着篮子在门外候着。
见门开了女仆推了推门。
但随即女孩就把门给关了。
“小姐，开门呀，我是可可。”
门又开了开来。
“你怎么回来了?”女孩蹙眉问道。
“小姐您说什么呢，您不是花了钱雇佣的我嘛?”女仆一脸疑惑。
“你不都完成任务了么?”
“什么任务?昨天小姐没回来，可把我急坏了，还以为您出事了呢。”
“拜你所赐，确实出了大事。”女孩一手扶着门，一手抚头，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仆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另有所图，但为了以后少花些心思，女孩还是开口到，“你被开除了。”
“啊，开除……我做错什么了?”
可可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脸涨的通红，“我明白了，您是不想支付一周十枚银币的工钱，又不想违约，所以利用漏洞就只雇佣几天时间，来骗人打白工!”
“人心险恶，我看错你了，小姐。”
说完女仆就扔下篮子跑了，似乎还有微微的哽咽声传来。
只留下女孩一人站在门口发着呆。
站了一阵，女孩回过头，看到阿雅靠在卧室门口盯着自己，双手环胸，眼神鄙夷，好像在说原来你是这种始乱终弃、不负责任的小人。
女孩无声叹息，感慨这几天遭谁惹谁了，这么一个个来折磨自己，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她也顾不上打理，披散着头发，换上鞋就追了出去，一身白色的睡裙走在旅馆里活像个女鬼。
女孩走到前台，看板的老板娘正在大厅拖着地，抬头一看，一个披散乱糟糟黑发、穿着白色睡裙的女孩站在跟前，一双幽绿的眼睛盯着自己，差点没喊出声来。
还好自己记得这女孩，她手脚大方，让人印象深刻。
“怎么了，小姐。”老板娘停下手中的活问到。
“有看到一位女仆经过吗?”
“噢，可可呀，她刚才哭着跑了出来，然后往厨房跑去了，嘴里还念着什么‘大猪蹄子’。”
“老板您和她很熟?”
“那是，不吝啬的说，我可是看着可可长大的。可可她家里不富裕，所以从小就在我这儿帮着干活，听说有住客愿意雇她，这两天我还挺为她高兴呢。”
女孩问了问去厨房的路，点头给老板娘道谢，向着厨房走去，眉头紧皱。
自己应该错怪可可了，但如果不是她下的药，自己到底什么时候中的毒呢?
因为她自己起的晚，厨房里这个时间段空荡荡的，女孩在灶台间穿梭，终于在厨房角落里，发现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的可可。
可可眼圈通红，眼睛哭的有些肿。
女孩蹲到可可边上，朝她靠了靠。
“你……您来做什么?”
女孩没有说话，搭住可可手臂，将她的手掌摊开，又从口袋摸了十枚银币出来，放在她手心里。
女仆拿钱的手微微颤抖。
“这是给我的?”
女孩点头。
“可是我还没工作满一个星期呢。”
可可想了想，并没有立即收起这十枚银币，反而翻手想把钱还给路易莎。
“对不起。”女孩身子撤了撤。
“嗯，小姐?”
“因为我吃的食物被下了药，以为是你。”女孩说到。
可可张大嘴巴，眼神中惊讶担心的神色不像是伪装的。她想解释，可是前两天自己确实和小姐一直呆在一起，饮食都是由她来负责的，小姐要是中毒，她自己难辞其咎。
女孩也有些疑惑，但随即就想通了，如果不是可可下的毒，那只有可能是她买的食物有问题。
“你有买食材时有到什么奇怪的事么?”
可可摇头，但很快又点了点头。
“前天早上，我起的晚，错过了旅馆早饭，然后去给您准备早点的时候遇到了洛基，他说帮面馆买些蔬菜辅料，他还分了我些，就是早上吃的生菜。听说是给给面汤提鲜秘方，也能生吃，我就收下了。”
女孩轻叹，她记得可可口中的洛基是谁。居然又把“和食面”给扯了进来，事已至此，只好先放一边。去趟夜市就像大鱼吃小鱼，一条套一条，自己钓着虾米，结果收杆的时候拉了一条鲨鱼上来，差点把自己赔了进去。
“没事了，你继续跟着我吧。”
女孩手伸向可可，将她脸上的眼泪拂去，拉着她站起身，想带她回自己套房去，毕竟享受了两天有人帮忙打理，真要回归自己来做还是有些嫌烦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可是都怪我才让您被……您被怎么了?”
“没什么事。”
“可是刚才您还说出大事了。”
“没事。”
两人回到套间，女仆“咦”了一声。她发现套房里多了一位长相丝毫不逊色于小姐的淡金色长发姑娘，这位少女正拿着刀叉，享用着一桌丰盛的早餐。
“啊，你是谁，早餐是我带给小姐吃的!”
可可看到自己的餐篮子被人拿到了餐厅，精心准备的早餐被陌生人自说自话吃了起来，有些生气，想冲过去夺过少女手上的刀叉。
女孩制止住了可可，“她是阿雅，是我的……嗯，我的一位朋友。”
随即抢先一步走到了阿雅面前，扯着她的胳膊将她拖回了卧室，“嘭”的一声阖上房门。
女孩转身将阿雅按在门上，一手撑着房门，抬头看向她，两人贴的很近，甚至能感受到彼此微弱的呼吸声，不过女孩的个子比阿雅矮了将近一个头，好好一个壁咚的画面莫名显得有些滑稽。
“你缠着我究竟想做什么，要那五万金币我可以给你。”女孩神情有些冷漠，低声问到。
少女向外张开双手比在胸前，做投降状。
“你这人，好不讲理，明明是我把你买了下来，我是你的主人，我要跟着你毫无问题。”
“住口，我就是我，我不属于任何人，我不会有主人，过去没有，以后也没有！”
女孩面色狰狞的向阿雅吼道，随即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很快神色恢复如常那般平静。
“这个给你。”女孩从睡裙兜里取出一张金光闪闪的卡片，“只是帝国商会的金票，里面存储的钱不止五万通用金币。”
阿雅没有接过女孩递来的金卡，反而张开双臂，一把搂住女孩，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女孩重心不稳向前倾倒，两人缓缓滑到地上，就这样靠在门口，少女笑靥如花，低下头轻声说到，“主人什么不过玩笑，我也不需要你的钱，我知道你在找什么，正巧我也想找祂，所以不如咱们结个伴？”
“……”
过了好一阵子，卧室的房门才徐徐打开，女孩和阿雅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女孩低着头就像斗败的公鸡，虽然脸上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但从僵硬的步伐和微熏的脸颊中，可见一斑。
餐厅中三人女孩和少女面对面坐着，女仆站在一旁，相互保持了一段距离，气氛尴尬，各自心怀鬼胎。
可可扯着篮子，眼神在少女和女孩间游离着。
她才没有听到什么主人不主人的，也不是她故意偷听，绝对是小姐声音吼的太响了，一不小心就传入她耳朵里的。
女孩红着脸，埋头吃肉，一言不发。
阿雅手撑着头，饶有兴致的看着女孩吃着早餐，心想怀中抱妹杀这招果真屡试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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