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怎么搞的?!”海德里大喊道,爆炸明显是从“山顶峰”的甲板上传来的,正因如此,他才被一股热浪给刮倒了。
“舰长!”副官拼命撞开了舰桥指挥室的大门,满脸都是血污,“该死的,他们打中我们的锅炉室,我们的航速在下降!”
“呸!啥玩意儿?!”海德里站起身来,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舰桥上的玻璃窗被爆炸的冲击给震碎了,玻璃渣划拨了海德里的身上好几处地方,嘴里满是灰尘。
“不仅如此,‘珠穆朗玛’、‘听雨’、‘火烈鸟’都报告说自己在同‘琉心’交战,而我们这边观察到的情况却是,他们三个都被打得不知所措了!”副官大喊道,现在外面人声鼎沸,水手们忙着救火和修复舰体损毁的地方,再加上不间断的炮战,要是不吼着说话,就没办法让别人听清楚自己说的是什么。
一声爆炸从舰桥右侧传来,海德里看过去,发现位于“山顶峰”右侧的“听雨”正在拼命转向,舰队在“晴纶”被击沉以后就分为两部分,分别向“琉心”的两侧转向。按照海德里的观察,顺利的话,可以把舰队的全部火力充分释放出来,就算那见鬼的战列舰再怎么厉害,它的护盾也承受不住几十门口径在200以上的舰载炮的不断轰击。但是现在,“听雨”的转向出了问题,它刚刚好转向到一个即将展开全部火力同时舰尾挡在“山顶峰”右舷附近的状态,舰尾就不早不晚地挨了一炮,那一声海德里听到的爆炸就是引擎被穿透甲板的炮弹炸毁的声音。
“哦,不,这么悲催?!”海德里喊道。
“听雨”的转向加上连续的被攻击造成舰体进水和锅炉室受损,航速下降到不足10迈,刚才那一下又彻底摧毁了它的一组引擎,航速直接掉到7迈,而且还阻挡了“山顶峰”的转向。两艘战巡舰就这样首尾相连而且还都刚好是不能发挥全部火力的角度,而另一边,“琉心”却恰好把自己的一侧对准了这边。
通过合理分配火力来迫使多个对手自乱阵脚并最终找到一个以一次站位强攻来威胁两个对手,这一艘战列舰的舰长到底是谁?!
海德里心中的疑惑还没有解决,要命的攻击就来了。清楚的白线从3000米以外的地方飞入空中,那是战列舰的弹道拖拽。
“加速左侧引擎旋转!右侧引擎最大功率反转!”海德里对着话筒大喊道。
几秒钟以后,“琉心”的2门主炮的齐射压过来了,“听雨”的左舷中部和舰尾分别中弹,“山顶峰”的左舷靠近舰桥处被击中,一座四联装44毫米速射炮炮台被直接轰飞,290毫米舰载炮的威力不容小觑,海德里明显感觉到舰体摇晃了一下而且余波半天都平息不下来。
“听雨”的航速归零,而且甲板上也看不到多少人在跑动了,有那么几个身影趴在甲板上,透过浓烟可以看到他们挣扎似的蠕动着,这些水手应该是被炸得长短不一了吧,都还想着要反抗一下这种任人宰割的战斗。
“我们有多久没有见过这样的架势了,嗯?”海德里自言自语道,“三年?五年?还是七年?”
上午10点29分,火绒草舰队“听雨”号战巡舰因为舰体多处完全损毁,丧失战斗力且无法推出战斗,由本舰水手启动自毁系统而沉没。
“舰长,那艘鬼东西非常不对头!我们不能这样耗下去!”副官大喊道,“舰长!”
海德里一把抓下自己的帽子,恶狠狠地说:“让舰队所有能够联系上而且还有战斗力的战巡舰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狗娘养的,这帮王八蛋是要和我杠上?!好的,没问题。”
副官呆呆地听着破口大骂的海德里在那里怒吼,他足足骂了一分钟的脏话,全是冲着“琉心”去的。
也是,在不到30分钟的交战当中,“琉心”击沉“晴纶”并以重创的方式逼“听雨”自沉,再没有比这种情况更加打脸的了,火绒草舰队曾经再怎么说也是号称全世界最强舰队,今天狄威菲琉斯随随便便来一艘像模像样的战列舰就搞垮了这边的一堆人,以后拿什么去和别人说事?说出去估计别人都不相信这是火绒草舰队了。
海德里发狠也是理所当然的,他指挥得非常正确了,但是对方作弊开挂,这仗能打?差一点被压制得没有脾气的海德里最后使出了杀手锏,莱布尼茨级G型战巡舰的隐藏武器,而且这种操作方式除了“山顶峰”号之外就没有第二艘战舰可以用得出来了。
早在第二次大陆战争时期,火绒草舰队就曾经远征第二大陆西部海域,完成了一次救援行动。在那一次行动当中,狄威菲琉斯新式战舰出现,根据情报显示,那已经是标准的战巡舰架构的战舰了。当时火绒草舰队是满编的12艘战巡舰,就因为要断后,有4艘留下来和对方一对一地较量。同样是4艘,狄威菲琉斯打得有声有色的,最后和火绒草舰队留下来断后的战巡舰同归于尽了。
从那时候起,赛扬就知道,狄威菲琉斯有人知道,或者说至少在效仿自己做的事情。这件事情赛扬没有告诉温蒂,只是归咎于魔法的问题,但实际上赛扬在担心一件事,那就是他有可能认识暗中帮助——如果真的有的话——狄威菲琉斯制造战舰的人。
这其中有些别的名堂,说来话长,不提也罢。这里我们只了解一下结果就行。
结果就是,赛扬选定了一艘战巡舰进行改进,让这一艘战巡舰搭载一种系统,可以让战巡舰短时间内获得超强战斗力。具体的措施就是把武器的射击间隔在冷却不足或者干脆完全没有冷却的情况下,无限逼近零,以金属风暴的方式摧毁目标。狄威菲琉斯的护盾魔法无非就是将伤害进行分批次转移到别的东西上,同时消耗魔法师的精神力。那么,短时间内的超负荷伤害输出会之间让狄威菲琉斯的魔法师——只要他们敢来试着用护盾抵消伤害——立即就变成脑白金……呃,是老白痴,你们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那是错觉。
在不能使用无线电通讯的情况下,舰队信号弹就成了最好的补救手段。来自“山顶峰”发出的信号让其余战巡舰的舰长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当即,幸存的6艘战巡舰非常默契第相继进行烟幕弹的全弹发射,这种无差别封视野的方式在舰队决定退出战斗的时候会最低限度地提供掩护。
而在浓烟滚滚当中如同利剑一样冲出去的,是海德里所在的“山顶峰”号战巡舰。刚才进行的一连串烟幕弹发生让“琉心”有了明显的停滞,这时候海德里亲自下达航行命令,绕到对手的正前方进行面对面的冲击。
“定标2600米,开火!”
“琉心”的正面是2门三联装290毫米舰载炮,“山顶峰”的正面是2门三联装203毫米舰载炮,论火力,明显不如对手。但是莱布尼茨级G型战巡舰在设计上最引以为豪的就是,当以35迈的速度全速航行的时候,正面的大倾斜装甲会造成斜面效应。举例来说,如果在切菜的时候正下刀切肉感觉费力气的话,斜下刀就会轻松得多。再比如,搬运工负重上山的时候往往不是直直地前进,而是斜着前进,在抵达另一端后折返。这个过程放在战巡舰身上就是通过斜面来增加炮弹命中装甲以后在装甲材料中尽可能地走一条比较长的路径,以此来充分抵消炮弹的动能并降低舰体受到的实际伤害。虽然吸收的动势能总量没有变,但是在动冲量转换上却大相径庭。当然这些将神秘理论转化为实际的事情都是舍伍德实验室干出来的事情,也就是那些对此不满的同学们,请去找赛扬教授谈谈人生理想。
“定标1800米,开火!”
双方几乎保持着同步开火的模式在相向逼近,所不同的是,“琉心”毫发无损而“山顶峰”每一次都要承受冲击,为了躲开对方对舰桥的攻击,赛扬直接和副官一起蹲到了舰首第二主炮炮塔的后面。
“定标600米,开火!”
在相距不到400米的时候,“山顶峰”的航速下降到18迈,右舷两处甲板被打了个对穿对过,密封舱损毁超过60%,锅炉室上方的烟囱被炸飞,舰桥被拦腰炸断。万幸的是,那个制胜法宝和弹药室都安然无恙。
“50米!左侧接舷!!”
“等的就是你,给老子打他狗日的!”海德里暴跳如雷地喊道。
双方的船舷相距不足10米,但这就是零距离杀伤的最佳距离,对于爱默生-华逊伦立场来说。这种立场就是之前说过的杀手锏,简称爱华立场。
“山顶峰”的左舷有4门四联装44毫米速射炮,3门主炮和2门三联装115毫米副炮已经完成了转向,都齐刷刷地对准了左侧的“琉心”。
如果这一次带着鱼雷的话,立场反而不能使用了,因为鱼雷的强度不如炮弹有可能会被引爆,而且它是往水里送的玩意儿,不能达到这种战术的目的。
所有武器一同开火,这已经不是应急射速可以形容的了,短短的10秒钟,“山顶峰”把弹药室里面剩下的全部弹药,通过转向调整的那些武器发射了出去,总共是32000发44毫米高爆弹、1200发115毫米钨芯穿甲弹、810发203毫米高爆穿甲弹。换算成直观的射速来看的话,44速射炮的射速达到200ps(per second每秒钟)、115炮达到20ps、203炮达到10ps。
此外,由于狄威菲琉斯的魔法护盾有效空间只在以某个球径为标准的距离以外那薄薄的一层,所以在零距离的情况下,护盾起不了任何作用。那么,侧面最大等效装甲强度不过170毫米的“琉心”的下场自然不言而喻。
爆炸掩盖了双方的视线,被攻击的一方不知道自己哪些地方被打中了,因为全部都被打中而且立刻就被摧毁了,攻击的一方不知道自己打中了哪些地方,因为每一发炮弹都有弹着点。“琉心”从头到尾为打成筛子,甲板平面以上的地方没有一处是好的,副炮被摧毁,主炮炮塔被炸得稀巴烂,舰桥被炸得像是剥开一半的香蕉,锅炉室整个不见了,只剩下黑乎乎的一大堆燃烧的废铁。
但是“山顶峰”同样不好过,爱华立场是七伤拳,伤人伤己。现在不仅用完了所有弹药,而且所有武器当中只有右舷还剩下的那3门(有一门在最开始交战的时候被炸飞)44速射炮还能用,其他的全部因为炮管熔断或者严重变形而无法使用了。现在两边非常和谐地停火了,因为一边被打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另一边弹尽粮绝身残志坚。
海德里晕晕乎乎地摸索着爬起来,两个水手找到了他和他的副官,两个人被人扶了出来,看见眼前的一切,所有人都不知所措了。
“人类,竟然能够伤我,真是不能小看你们呢。”一个冷冰冰的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
海德里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黑色短发的少女,穿着蓝色的制服站在“琉心”的前甲板上,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伤?我估计你们这样子可不能用‘伤’来形容……!”海德里突然住嘴了,因为他发现,“琉心”的甲板上一个人都没有,狄威菲琉斯的战列舰是不需要的水手的?!
这时候,海德里才发现,那少女的上山到处是缺损,缺损的地方没有流血也没有看到破损的肉体而是闪烁着光晕,就好像钻石?还是说另一种……一种奇怪的东西,但绝不是生物,是狄威菲琉斯的召唤物体?还是说是人造机器?海德里不能判断那是什么。
“人类,你们永远不能涉足大海半步,因为这里是我们的世界。”那少女说道。
“再说吧,大海是谁的世界,现在还说不一定呢。”海德里喘了口气,回头对副官说道,“重整装备,我们打扫一下战场,看看有没有有活着的,有就从水里捞起来。呸,这一回没把人包饺子,我们自己的人倒成了饺子了,差点被人一锅端。回去,我下令,撤退,他喵的!”
“山顶峰”艰难地发动引擎,以12迈的航速缓缓离去,这一战把火绒草舰队的元气给大伤了,要不是海德里最后时刻赌命玩大,说不定真有可能被“琉心”打成全队火葬场了。
而那个神秘的少女,站在“琉心”的前甲板上,一直盯着“山顶峰”的背影直到它完全消失在视野当中。
249年11月5日,“海风”行动成功实施,巴菲特海军和空军的联合进攻将第四舰队击退并对对手造成很大的损失。54中队因迷航的原因而中途返回,火绒草舰队损失超过25%,进入休整时期。
249年11月6日,24架NC1组成编队,从阿斯拉蒂一侧的南海滨空域飞来,空袭了位于克莱芒特东部的一处空军基地。当天,阿斯拉蒂女皇基陆雅宣布和巴菲特进入战争状态,除非斯杜尔特交出温蒂和赛扬,否则阿斯拉蒂决不罢休。
因为,空军和火绒草舰队,是只有无双搭档才能拥有的力量,而那两个人中的一个,正是基陆雅一直追寻的东西。没错,你眼睛没问题,是东西而不是人。
至此,第四次大陆战争全面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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