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布尼茨级G型战巡舰,舰体全长200公尺,宽7公尺,高8公尺。采用甲板与舰桥高度层多炮塔架构,舰桥前后分别是2门3联装71倍径203毫米舰载炮和1门3联装71倍径203毫米舰载炮。以4组纵向V形柴油机阵列作为动力源,最大续航能力800公里,最大无风航行速度35迈。舰体前装甲240毫米在75°倾角上等效277毫米,侧面装甲垂直140毫米,后侧装甲垂直120毫米。排水量7万吨,核定载员250人。
第三次大陆战争结束以前,“火绒草”舰队装备的是清一色的这种型号的战巡舰,总共是12艘,综合战斗力世界第一。但是在大陆同盟远征军对北方第二大陆的狄威菲琉斯帝国进行了反击战之后,“火绒草”舰队在一次救援行动中损失了四艘战巡舰,随后实力大减,并且很快销声匿迹。所有人都认为舰队覆灭了,因为狄威菲琉斯是精灵的帝国,他们对人类是毫不留情甚至到了寝皮食肉的地步。精灵一定会以大军追杀“火绒草”舰队,将其彻底歼灭。
本应该是如此的,但是现在,“火绒草”舰队的最后八艘战巡舰却好端端地停泊在南海滨的港口附近。当阿斯拉蒂居民第一次目睹这种大型战舰的时候,他们只觉得自己已经头晕眼花了。如此宏伟壮观的景象委实不多见。
“舰队向您报告,指挥官。”海德里穿着舰长的制服,端端正正地向我敬礼。
海德里·莫比乌斯,曾经的联合舰队第一舰队指挥官,CUMA海军部43级学生,同时也是精英队列的成员。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认出我来了,而我更加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从那一场浩劫当中活了下来。
“啊,舰队表现得非常好啊。”我说道,但是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眼泪决堤了。
多么坚强的一支部队,从什么时候开始幸存下来的,又熬过了怎样的历练呢?我作为他们曾经的长官,竟然对此一无所知,然后现在我要装模作样地接手这支部队?哼,真是不好意思,我丢不起那个人。
“长官,您的胡子和头发该整理一下了。”海德里笑道。
“也许是如此了。”我回答道,“海德里,你继续担任舰队指挥官,拥有舰队的完全控制权。”
“长官,我们大老远地过来,可不是为了听您这样鬼扯的。”海德里立刻回答道。
这一句话里面的信息量颇大,包含一个老兵对一个老上级的尊敬,包含他对我的自暴自弃的不屑,也包含了他曾经的荣耀所构筑的骄傲。
“您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曾经带领我们创造无数的辉煌,军神阁下。而您现在这样的自甘堕落,叫我们这些跟随您卖命的军人怎么想?”海德里怒道,他突然抓住我的肩膀狠狠地摇了摇,“长官,您的功绩每个人都看在眼里,起码知道您的人对您的功绩没有二话可说!我们不会放弃您,而您也绝不能放弃我们!”
是吗,原来如此,我是个谦虚的人,谦虚到连自己做过的贡献都一味地否定了。那不是谦虚,而是虚伪了,我曾经鄙夷虚伪的人,其实我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是时候有所行动了。
“好极了,舰长,舰队即刻进入临战状态,帝国军舰队应该快来了。我要求南海滨附近200公里以内的海域保持随即巡航。”我说道。
好熟悉的感觉,当年我用过的东西,似乎没有丢光。
“遵命,长官。”海德里熟练地回答道,同时立正敬礼。
海德里返回战巡舰的时候和赛扬擦肩而过,赛扬回头看了看海德里的背影,然后对我说:“温蒂,海德里都出手了,你应该会回来和我们一起的吧。”
“当然,再没有比现在更清楚我该怎么做的了。”我回答道,同时拿起刚刚海德里给我的宽檐帽,戴上它以后,我习惯性地转了转帽子,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帝国军的焦点现在是放在南海滨的,那么我可以去帝都逛逛,说不定能和老朋友见上一面?话说我都快忘了基陆雅成什么样了,去探访一下也好。
249年10月3日,“火绒草”舰队抵达南海滨并展开部署,在上午十点至下午四点期间,在大陆东南部海域,也就是南海和东洋交界的地方,击沉击伤帝国军舰船共计50艘,其中绝大多数是登陆舰、运输舰、阿斯拉蒂1级驱逐舰和阿斯拉蒂1级护卫舰。阿斯拉蒂制式的舰船级数指的是最大等效装甲厚度,级数的100倍就是实际参数的出厂值。莱布尼茨级战巡舰的203炮可以轻松击穿100毫米等效装甲,而等效装甲厚度超过200毫米的防御力则可以轻松应对阿斯拉蒂舰队那区区的107毫米炮和122毫米炮。非常可惜的是,原本几次大陆战争期间,赛扬将舍伍德实验室开发的武器提供给阿斯拉蒂军队,但是剧变以后,所有和温蒂以及赛扬相关的东西都遭到了清算。武器装备是以参数不符合阿斯拉蒂制式为由而一并清除了,比如说自推进火炮,阿斯拉蒂采用的是76、100、107、122、152口径的,而舍伍德的参数则是85、95、115、125、135毫米,完全没办法通用而且结构复杂完全不能适应阿斯拉蒂需要的快速耐用操纵简便。唯一通用的口径就只有203炮,可是阿斯拉蒂一向把从CUMA那里获取的点滴科技视为珍宝,不可能轻而易举地拿出来,因为那是王牌一样的存在,无论如何是不能轻易示人的东西。
摒弃之后的结果就是,实战的时候,“火绒草”舰队轻松洗刷阿斯拉蒂舰队,而且是毫无悬念的碾压。当然,不能说死了,阿斯拉蒂的主力舰队没出击,现在遭遇到的不过是些象征性的武装而已,阿斯拉蒂现在至少拥有1.5级以上的驱逐舰、护卫舰和战巡舰,这一点点的前奏还不足以说明什么问题。
正因为如此,转移有生力量才显得如此重要。
“您这是在作死,拉法叶特。”我对侯爵直言不讳,“我再说一遍,我们经不起折腾,阿斯拉蒂会对南海滨猛攻,我们不可能拼消耗。”
“您是曾经的军神阁下,温蒂先生,我相信您已经有了击退来犯之敌的准备了。”侯爵笑道。
拉法叶特·安蒂埃特·阿斯拉蒂侯爵,是前阿斯拉蒂王国国内的二号人物,一号人物是国王的兄弟玛丽安·阿斯拉蒂公爵。拉法叶特赞成的是君主立宪制,同时反对所谓的绝对王权和贵族世袭制。他是个有野心的政客,招贤纳才绝不因人而异。即使是一个乞丐,只要展现出或者被他观察出有出色的能力或者天分资质的,他全部会招入麾下,即便对方一时半会儿不解释,他也会通过给其家人送去礼物或者对其本人施以援助来感化对方,让其服从自己的提议。
侯爵很有一套,他也挺会煽动人的,因而这一次的武装起义非常成功地召集到足够多的人手,这一点也是无可争议的。
而我不能因为拉法叶特有三寸不烂之舌而赔上我的兄弟们,火绒草舰队不是这么容易就舍弃的所谓棋子,每一艘战巡舰都是和我们融为一体的,因此绝不能有任何无意义的牺牲。我现在认为,拉法叶特所说的希望固守南海滨完全就是无稽之谈。
“我们兵力不足,后勤补给不能保障,我们没有长期作战的能力,特别是消耗战。”我回答道,“即便您认为有赛扬在也不行,有时候就是双拳难敌四虎的情况,这一点您不得不认。”
拉法叶特也是个四十来岁的人了,有些事情他当然心知肚明,我指的是什么他不会不清楚,因此他以非常严肃的表情问我,就像是询问我是否对最后的大决战有信心那样:“温蒂长官,我恳请您告诉我,以您和赛扬教授的名义担保,这一次如果我们固守南海滨,是否有胜算,我希望您如实告诉我,即便是最坏的情况我也可以接受。”
我点点头,回答道:“我凭我那些死去的兄弟姐妹们在天之灵的名义起誓,如果我们在此消耗战,那么一周以内我们兵败如山倒的事实将会毫无争议地呈现在每一个那时候还活着的人面前。”
远处的赛扬向这边投来的严厉的目光,拉法叶特向他投去的最后顾虑的目光被硬生生地瞪了回来。
这一下拉法叶特没有任何疑虑了,现状清楚极了,我们死或者逃,二选一。
“军事阁下,我是个玩弄文字游戏的政客,我肚子的那点东西可不能用在打仗干架上。这一点我悉听尊便,您来决定我们的下一步行动吧。”拉法叶特说道,他是个油嘴滑舌的人,但是就凭这,我认为可以和这个精明的人合作。
“有很多办法可以继续您的这场革命,侯爵,比方说流亡政府。”我说道。
“您是说……?”拉法叶特显然是懂了我的意思。
“听说巴菲特是个帝国,但是实际上他们和君主立宪制国家相差无几,只不过立宪的不是国王而是皇帝。”我回答道,后面的有些话就不能说了,我陈述了事实,其余的那些引申和过度引申的话会暴露我的立场。
时刻保持模棱两可的状态,这就是我对付政客们的手法。
“那么,”拉法叶特深吸一口气,“南海滨的居民们还有这周围的所有愿意跟随起义军的人们,他们怎么办?”
“您觉得我们救援可以有多高的效率?或者说,我这么问您吧,您认为我们在起义之后到现在击退帝国军舰队不下十次的情况下,还有多余的精力去顾忌老百姓吗?”
“老百姓是我们生活的保障和根本!”
“没错,正像是双翼剑星那样,以为自己有了正义就无敌于天下了,就此丧命的人可不少啊。”
接下来是双方的沉默,拉法叶特在想什么我不知道,我说出了现实,以一种简单明了的方式。而随后,拉法叶特回答道:“俗话说得好,革命是需要牺牲的,而且也不是每一次革命都是成功的。失败之后的革命者被屠戮殆尽的情况也是屡见不鲜了。”
“大人,您不能……!”拉法叶特的侍卫想上前劝阻,但是拉法叶特摆摆手示意他们住口。
“军事阁下,您也是凡人,这也是实情。我们不能认为您可以做到一切,不过我但求您一件事。”拉法叶特像是下定了决心,或者说他就是认定了自己失算而做好不再挣扎顽抗命运的觉悟,对我说,“民众是无辜的。我希望您竭尽全力救出他们,我的失败由我自己承担,这是个天真的想法。但是,唉,您能救多少就救多少吧,我作为报酬,会告诉您我的那些财产的位置。不动产就算了,帝国军想必是早就查封了吧。但是我好歹在国外还有那么些……”
“您给我住口,拉法叶特,您说得够明白了。”我说道,“在我来找您之前,请老老实实地呆在我所指定的地方吧。”
我身后的水手们上前解除了拉法叶特的武装,把他和他的侍从都强制送上了战巡舰。而我呢,带上Rf11H,直奔帝都去了。
计划很简单,我去骚扰帝都,让帝国军把注意力集中到我这边,我会抛出自己的真实身份的,基陆雅也不能对此视若无物。与此同时,海德里会按照我们计划好的,顶住任何压力,尽可能多地在南海滨把那些有意愿跟随起义军的平民连同拉法叶特的卫队一起,运送到火绒草基地去。如果能够救出几百人,我认为就已经非常不错了,几百人的话,配属一些设备将获得不可小视的生产力。我设想中的是将火绒草变成第三大陆,因为根据赛扬的测定,海岸线有外散的趋势,大约每年一公尺的速度……后话还是留到我回来以后再说吧。
眼前就是帝都,没有任何名字,就叫帝都。回想起曾经的阿斯拉蒂王国,那时候这个地方还叫做王都呢。庙会应该也在这里了,看来这一次我的旅程会比较丰富多彩。
这么想着,我扣动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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