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坐在宽敞的会客室中，等待着作为主人的亚当开始这场有些奇怪的会议。
“这酒很好，好酒，整个北国区都找不到这么好的。我可以叫你亚当吗？”
“当然，安东。”
“在我喝完这瓶酒昏睡不醒之前，你的那位伙伴能出现吗？”
“我想，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他还需要完成一份协议，我们稍等片刻就好。杜尔萨行长，你对安东和这位奥布兰先生有多少了解？”
杜尔萨手中也拿着一杯酒，不过不是安东手中的那种烈性酒，而是较为舒缓的葡萄酒。他并没有立刻回答亚当的提问，杜尔萨用手摩擦的酒杯边缘，看着亚当，猜测着亚当究竟知道多少。顺滑的酒杯边缘有着很好的手感，只可惜没有轻盈的振动声发出。
“安东先生是北国区非常知名的人，他的家族数百年都在建设着北国区，安东先生有着强大的能力，实话说我们曾经怀疑他是个违规的管理人员。作为一名银行业的从业者，我更加在意安东先生的资产规模，可实际的数据少的让我惊讶。在这之前，我从未见过他本人，也根本想象不到安东先生在北国区并非我们预想的那么出名，至少并非每个人都认识他。居住在北国区的长期定居者有197万人，在见到安东先生的密室之前，我或许还会猜测他讲所有财富都隐藏了起来，可现在我相信他本身并没有很多资产，以安东先生的能力和年龄来推算，他的资产显得过于少了。因此，我推测安东先生肯定还有其他的开销，慈善捐款等等至少是上千年前的事情了，至于他那小小的密室，哪怕是再建设10个，也完全不需要那么多的财富。对于安东先生其他的投资我个人并没有得到明确的数据，至少在银行间信息数据中并没有任何体现。”
“那么，您的结论是……”
“安东先生是个迷，没有明确的工作，没有超额消费，除了酒馆之外，一切消费都很正常，这一切都与他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并不相符。如果安东先生的年纪更大一些，或许我会认为他有着隐士的追求，可经常出入酒馆的记录让我认为他并非一位隐士。在这样的年纪，能够抗拒利益的诱惑，并非人人都能做到，至少我在他这个年纪时就完全无法做到。别急，让我先说完这些。之前，我说过安东的家族有着长期建设北国区的历史，而安东的祖先们显然并没有与大多数人相同的消费习惯。大河城的银行与许多地区有合作，因此，我想你们不会质疑我所获得的数据能够代表某些重要的情况。我们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安东的家族，在虚拟世界之外极少有消费产生，就算有也有着一定的规律性。抱歉，安东先生，我认为你和你的家族都是虚构的。或许你们另有身份，或许你们根本就不是人类。”
亚当看向安东，其他人则都看着自己所关注的东西。安东和杜尔萨看着手中的酒杯和酒，九号看着书架上的书籍。很显然，对于安东的身份，所有人都清楚，就连特嘉都知道，因此才会突然对放在角落的一个球体产生了兴趣。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了起来。
亚当站起身，走向门口。
“或许，这不是历史中的第一次，但一定是值得记忆的一次会谈。请允许我向各位介绍，来自周的巡游者，酸苹果。”
亚当打开房门，将一位浑身裹着布条的男人让了进来。杜尔萨没有在门外看到忍者，这让他反而有些放心。能够将一个忍者直接驱逐，亚当在这里的权限一定很高，如果他对自己没有主观恶意，那么这次危机应该就算平安度过了。
“周？”
九号不知道周是哪里，在他的数据库中，并没有关于周的虚拟世界，也没有城市的名称与这个词相匹配。
“机器人联合体的简称，我更喜欢叫他们为机器人帝国。”
“杜尔萨先生，我们并没有如同人类那样的帝王存在。”
酸苹果并没有撤掉脸上的布条，声音却并不觉得怪异。
九号看着酸苹果，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机器人，虽然并非看到实体，可九号还是精细的将这个过程记录了下来。
“亚当先生，我不知道我们有什么需要和这位机器人帝国来的巡游者商谈的。我想，不用我提醒各位，一切与机器人接触的人都有可能因为反人类罪而被隔离。我想象不出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坐在这里，冒着被全人类敌视的风险，和这位帝国的使者交谈。”
作为大河城中央银行的行长，杜尔萨无疑是在所有人中最具有政治敏锐性的，与机器人有关的事情在近代史中并非毫无痕迹，可大多是以悲剧，至少是某个人类的悲剧收场。杜尔萨之所有没有再次尝试脱离虚拟世界，是因为他相信，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这个机器人潜入虚拟世界来到他的面前。这一段时间他真的是经历了太多，一个机器人的介入，也不至于让他再次震惊到难以接受的程度。
“杜尔萨先生，我来到这里主要是因为你。”
“我？”
酸苹果接过亚当递给他的果汁，大口的喝下了半杯。
“是的，杜尔萨先生，我们需要狂雷S15。”
杜尔萨沉默了，他快速的思考着有什么可能会让这样的秘密被一个机器人知道。安东拍了拍九号的手背，将一杯酒塞进了他的手中。
“喝点吧，接下来的信息，可能需要这些东西才能让我们接受。”
九号接过酒杯，不过并没有饮下那会干扰逻辑模块的液体。
“你能够知道狂雷S15，就应该明白，人类绝不可能把它交给机器人。”
“不用交给我们，我们只是提供一些协助，狂雷S15还是由人类驾驶。”
“等等。”
安东突然站了起来，看着酸苹果，又看了看杜尔萨。
“杜尔萨，他刚刚说，狂雷是由人类驾驶的？”
“是的。正是因为这种作弊行为，狂雷才最终被收回了。”
“原来是这样。”
安东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干，转向酸苹果，继续他的提问。
“机器人与人类合作，目的是什么，我们又为什么会需要知道。”
听到安东这样问，九号就明白了他们是被亚当所接受的，也很可能是被机器人所接受的。对于机器人的计划，他们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只有这样，这个机器人才有可能将自己暴露在他们的面前。
“机器人，人，赛，原本就是融合在一起的。现在，我们发现了新的威胁，因此需要做好应对的准备。狂雷S15只是周议会的备选方案之一，我们需要修改狂雷的设计方案，人类、机器、赛，三位一体。”
“这是个有趣的设想。”
亚当将一枚水果扔给了安东，他需要这个赛安静一会儿，好让自己想清楚酸苹果所说的这种设计思路。
“机器人完全可以独立完成，为什么需要人类和我们？”
安东一面吃着水果，一面继续说着。吃东西的时候根本不会影响到安东的表达，这里是虚拟世界，而他也并非人类。
“因为机器人有着自己的弱点，我们很清楚自己，因此才需要联合人类与赛。如果周议会判断即将到来的危机周可以独立面对，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人类的肉体很虚弱，也不够理智，如果有我们和赛的帮助，就能组合成最佳的个体单元。”
“机器人帝国与人类的战争从未完全停止过，你真的相信我们会与你们联合去对付自己的同类？”
杜尔萨的观点可以作为人类的基础观点，尽管虚拟世界中近期发生了很多事情，也有数据表明人类正在进入不稳定时期，甚至有爆发局部战争的可能性。可作为人类，机器人是他们共有的敌人，如果一方联合机器人，那么他们将会很快丧失大多数人类的支持，进而输掉整个战争。人类和机器人都曾奴役过对方，这种被称作仇恨的情感一直困扰着人类。
“联合可以在人类与赛的监督下进行，赛可以控制机器人按照合法逻辑执行命令。”
这的确是解决了一个难题，人类并非都能理解复杂的机器人语言，更不用说监督机器人的执行是否与命令有违背。在机器人拥有自主决策能力之前，人类就开始了关于机器人安全性的防御准备，无论是法律还是非法反对者，人类从未真正的放松过对自己造物的警惕。尤其是在机器人觉醒之后，为了不让更多机器人背叛自己，人类制定过无数的应对方案，虽然其中绝大多数都已经遗失，可进从保存下来的方案中就足以发现人类为了避免被自己造物所毁灭曾经多么的努力。
对于杜尔萨口中的机器人帝国，也就是周，人类还有着更为复杂的情绪。或许就是那些，才让杜尔萨没有立刻离开。
“我们算什么，一个安全模块吗？”
安东有些不满，对于赛在这个组合中的地位感到不满。
“安东先生，赛在这个组合中是不可或缺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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