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陆酥好像都没有拿正眼看过她。小乞丐这样觉着。
“慢着。”
陆酥垂眸不知在想什么，突然伸手摁住了小乞丐的肩膀，可能是故意，她还捏了捏小乞丐的肩膀。
那骨头硌得陆酥手疼。
虽然没有明显痛感，可她仍然很抗拒陆酥的触碰。
那小乞丐看她的眼神蓦地就变了。枉她还觉着心里有几分对不起她，原来这人也是个疵瑕必报的。
可惜了这些闺阁小姐哪儿有什么力气，简直就像是隔靴搔痒。她从前日日挨打，这又算什么？
“算了，你们走吧。”她临时改了主意，侧了侧身子给那几个小厮让道。那几个小厮面面相觑，觉着这三小姐的话真是无厘头，让他们摸不着头脑。
可三小姐是主子，他们是陆府雇来的奴才，有些话自然需要憋在心里。
他们可是听说那赵氏身边的嬷嬷就被这三小姐教训过。
陆酥给夏兰递了个眼色，夏兰很识相地出去掩上了门，站在门口等陆酥。
而陆酥选择长话短说，一语就戳穿了她是个女子的事实。
不会错的，她本就觉得这人长的有些雌雄难辨，联想到她是个乞丐，营养不良都算是正常现象倒也不觉得奇怪。
想到她若真是个女的，因为这种事被她毫不留情送去了衙门，以后……下场恐怕不用说也都知道，到时候恐怕就是罪过了。
她听了陆酥的话，不禁沉默。
“我……可以留下来吗？”那小乞丐好像很挣扎，最后还是鼓起勇气看向陆酥。
陆酥挑眉，心下很是诧异。怎么会有人愿意抛掉自由来甘愿走进高门大院为人做牛做马？
她还想给那小乞丐一个考虑的机会，于是她拉长了声调：“你可知——来我这儿就是签死契？”
死契，顾名思义，你的生死是可以由主人家任意发落的。
想必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愿意把自己的性命押在一个素不相识甚至还有些小过节的人身上。剑走偏锋，异常凶险，你不确定那人会不会在你签下死契的下一秒就把你杀了。
“我可以相信你么…大不了就是一赌，没什么好怕的。”
“反正我若是离开这儿，也是要被那群人灭口的。”
女乞丐释然说出这两句话，尽力做出轻松的样子。
陆酥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丫头态度这么坚决。可是自己说过的话，这个时候反悔会让她好没面子的。罢了，死契便死契吧，总归也是这丫头自己选择的，至于后不后悔，那与她无关。
陆酥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你叫什么名字？”
闻言那人微微有些惊喜，这就是答应了的意思。可是问起名字，她又有些黯然了。因为她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应该到哪儿去，她不知道自己的生辰，也从没有一个名字。
她起身学着在市井中看到的那些文人墨客拱手行礼的模样，也笨手笨脚地照着葫芦画了一个不打规整的瓢。
“你……请小姐赐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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