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酥的脸蓦地就拉了下来。她随手拉了个小宫女过来，在那小宫女的托盘上抓了只盛着凉茶的杯子，径自往江玫妤脸上一泼。
深色的凉茶打湿了她那张化得无比精致的脸，茶水顺着她的脸颊滴下来，落在浅粉色的补服上甚是显眼。
“郡主可清醒了？”陆酥凉声道，丝毫也没有愧疚之类的情感。年纪不小了，也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既然你敢说，那我也敢泼。
江玫妤半晌才反应过来。她捏着那被泼上了凉茶的衣角，不可置信。往小了说这叫殿前失仪，往大了说她是会被拉出去，从此以后不得入宫为妃的。不就一句话吗？何必如此在意，若是毁了她的大好前程，那文国公府定会和陆府纠缠个不死不休！
正当江玫妤准备发作时，只见宫里的掌事姑姑走了出来，“各位贵人，请跟着老奴这边走。”
陆酥的心扑通扑通地跳，居然有些许期待接下来的流程。虽然现如今在这儿的秀女有一两百位左右，但最后留下来的，恐怕只有十几二十位，能走上四妃九嫔的更是少之又少。而且若不能混到个高位，有个孩子傍身，恐怕最后只能落得个无名无分为皇帝殉葬的结果。
皇宫里红墙绿瓦，一些穿着浅绿色袄裙的宫女穿梭在错杂的宫道之间，见了这排着长队精心打扮的秀女们，都要特意绕着道走，以免冲撞了未来的贵人。
“跪——”
站在下首的太监一扬手上的拂尘，轻车熟路地喊道。
坐在孟聿怀右侧的皇后满意地抬手，示意她们起身。而坐在左侧的懿贵嫔的肚子已然微微显怀，脸色有些不大好。想必是她这一怀上龙子，皇上便日渐减少去她宫里的次数，如今新人进宫，更是要分一杯羹。
然而这一站便是站了一个半时辰。
“……文国公之女，江玫妤，赐白玉钗一只……御史江术之女，江歌，赐白玉簪一对……丞相陆豫之女，陆酥，赐翡翠抹额一个……”
听见几个熟悉的名字，陆酥顿时就精神万分，丝毫不敢松懈。
果然不出所料，她们三人凭借着母家的显赫，轻而易举就过了这个“走过场”的终选。虽然位分没有定下来，可赏赐物品的差异也会成为最后位分定夺的间接有力凭证。
“小主，您的东西已经放在西厢房了。”掌事姑姑对陆酥福了一福。她若是没有记错，这个丞相府的三小姐似乎就是今日唯一一个拿到翡翠的。
历来拿到白玉赏赐的，无一例外都只封上了选侍，而拿了翡翠赏赐的，最低也是个才人。因此就算奔着这一点，对这传言里心狠手辣，连自己长姐都可以陷害的女子要敬上三分。
陆酥虚扶了她一把，微笑着从袖子里拿了一把金瓜子塞到了她手里，“还望嬷嬷多多照顾。”
那嬷嬷并未推脱，而是照例全部收下了：“谢过小主。”
陆酥含笑点点头，看着嬷嬷从西厢房走远，直到背影消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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